滕蕙一怔。
虞嫣也是一怔。
“對啊,就是她。”安綺隨即拉過滕蕙,道,“虞伯伯,陳阿姨,蕙蕙是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是不是跟嫣嫣長得很像?”
虞祥頷首:“的確。”
陳怡微笑道:“我剛才進來看到她,還以為真的是嫣嫣。”說罷,她好奇地打量著滕蕙,道,“你叫蕙蕙?姓什麽?”
突然被如此注目,滕蕙的神色有些發窘。
“姓滕。”她說。
陳怡頷首,將她看了看,又看向虞嫣,不由感慨:“真的像姐妹一樣。”
虞嫣和滕蕙相視一眼,各是訕訕。
幸好這場尷尬的會麵沒有持續太久。虞祥和陳怡還要到親戚家裏去,向皇帝詢問了一番病情之後,從沙發上起身。
“蕭先生好好養病,別的事,一概不必操心。”虞祥對皇帝道,“我們改日再來探望。”
皇帝頷首:“多謝二位。”
說罷,他讓王熙送二人出門。
王熙畢恭畢敬地應下。
見陳怡和虞祥出門,虞嫣忙跟過去,和他們一道走進電梯。
“叔叔嬸嬸,”虞嫣忙解釋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你們,沒跟你們說,是怕你們擔心……”
“這還不叫故意?”虞祥淡淡打斷,瞥著虞嫣,“要不是我們知道了,恐怕等他回去了你也不會告訴我們。”
這話確實,虞嫣隻得掩飾道:“怎麽會……”
“你啊,人情世故想得太簡單。”陳怡在一旁道:“他說蕭寰的長輩,我們是你的長輩,他過來我們不出麵,是我們失禮。小甯也是,還幫你瞞著,回去我們也要說說他。”
虞嫣忙道:“跟他沒關係,這事真的就是我自作主張。”
“罷了,”虞祥擺擺手,“這事以後再說。”
虞嫣聽得這話,心稍稍放下。
卻聽虞祥又道:“明天是周六,你沒什麽事的話,就過來吃晚飯。”
陳怡隨即附和:“是啊,聽安綺說你最近到處跑,經常吃了上頓不吃下頓,這怎麽行?明天晚上回家吃飯,就這麽定了。”
虞嫣隻得答應下來。
送走了虞祥夫婦,虞嫣走回病房,才出電梯,就被安綺拉到角落。
“怎麽樣?”她得意洋洋,“我幹得漂亮吧?”
虞嫣幾乎把白眼翻到了天靈蓋。
“是啊,”她冷笑,“我和我哥原來打算把這事瞞著,現在拜你所賜,我叔叔嬸嬸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安綺不以為然,“你不是擔心蕭寰他爸覺得你三教九流,拿老眼光看你麽?我這可是在幫你。”
“把我叔叔嬸嬸扯進來就能幫我?”
“那當然。”安綺道,“什麽叫三教九流,不體麵不入流就是三教九流。剛才你叔叔嬸嬸進來的時候你是沒見到,連院長都跟著來了,那場麵,倍兒有麵子。”
見虞嫣又要繼續翻白眼,安綺拍拍她肩頭,語重心長:“常言買豬看圈,古往今來,為人父母,看孩子的對象怎麽樣,首先都是要考察家庭。你叔叔嬸嬸都是體麵人,加上你哥,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好家庭。聽我的,就算是天王老子,看到他們也會順帶高看你幾眼。”
這話聽上去確實有幾分道理,虞嫣沒有反駁,撇了撇嘴角。
“買豬看圈。”她瞪安綺一眼,“你才是豬。”
“沒良心的,”安綺點點她額頭,“好心沒好報。”
二人互損了一會,走回病房裏。
皇帝仍在病**靠著,見虞嫣進來,道:“女史的叔父叔母,都回去了。”
“回去了。”虞嫣忙道,“方才失禮之處,還請陛下勿怪。”
“雖禮法不同,但虞公與夫人皆端莊識禮之人,何怪之有。”皇帝笑了笑,緩聲道,“朕說過,女史不必拘禮。”
虞嫣也笑笑。
皇帝看著她,道:“這幾日,不知女史到了何處?”
虞嫣忙將自己去的城市告訴皇帝,還打開手機地圖,在上麵指給他看。
“這不就是吳郡?”王熙在一旁看著,笑了笑,指著地圖對皇帝道,“臣在子昭處看過女史給他的輿圖,記得這藍線便是長江,經此入海。子昭在圖上標出我們那邊的地名,正是吳郡。”
“哦?”皇帝頷首,看了看虞嫣,“朕聽長樂侯說,子昭這兩年得了精準的輿圖,即便是塞外荒漠之地,也常常可憑借助地勢天險與敵軍周旋,往往神出鬼沒,出奇製勝。原來是得了女史的幫助。”
虞嫣縱然臉皮厚,從皇帝口中聽到這番讚許的話,也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看向安綺,隻見她也看著她,一副“我說得沒錯吧”的表情。
“我也沒有幫他多少,”她謙虛道,“隻是按他說的,把圖紙打印出來罷了。”
皇帝淡淡地笑了笑,卻道:“女史到吳郡去,莫非也是為了做那電視劇?”
他終於提到了這事。
虞嫣忙道:“不是,我去是為了拍些廣告。”
說罷,她接著解釋什麽叫廣告,以及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麽。
皇帝聽著,神色始終平靜。
見他沒有表現出不喜歡的神色,虞嫣索性問道:“聖上知道我的電視劇?”
“正是。”皇帝道,“這兩日,朕在那電視上看到了女史,初見之下,竟幾乎驚了一下。還是少鈞解釋,朕方知曉,女史乃多才之人。”
這話顯然是在表示認同,虞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聖上謬讚。”她笑了笑,老臉終於一紅,仿佛一個被老師表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