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鞭法纏綿鋼亦柔

事實上,自審法約雖然是閻王殿頒發的正規法令,但是實際上各大塢巢很少有機會實施該條法約,畢竟魂師鮮少為了證明自身清白采取這種極端手法,至於受到懷疑的修羅魂師根本不等人家實施這種法約,或逃之夭夭了,或抗拒至死,哪個會傻乎乎真讓人測試。

但由於借助這條法約,陰差們可以肆無忌憚肆虐對方,而不必擔心違反了陰司規則。而被關照的魂師,自然求爺爺告奶奶,想方設法避免遭受此罪。因此,自審法約逐漸演變成陰差們敲詐勒索、假公濟私的手段。

聞得該消息的魂師蜂擁而至,他們有的抱著好奇看熱鬧的心情,有的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紛紛朝著審武廣場蜂擁聚集,就連一些陰司事務陰差也暫時放下手頭活兒,過來湊個熱鬧,算起來人數竟然達到了百多名,雖然多是化體初期的魂師,但這在盛筵塢已然堪稱奇觀了。

魂術殿的梁牧也皺著眉頭悄然擠在人群中,隻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抱著什麽心思而來的。

易小七站在審武廣場,打量四周,發現自他們一行踏入,四周便升起了一堵屏障,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封閉空間,這顯然是為了隔離戰鬥而設,阻止外人進來,同樣也阻礙裏麵的人想要強行離去。

不過對此他倒沒什麽顧慮,畢竟關在裏麵的並不隻他一人,有幾名陰差作陪,藝高膽大的他自然毫無擔心。

對於什麽自審法約他有著自己的想法,之前也許不過抱著兵來將擋的意思,但聽了法約規則後,心中卻生出些打算,如果借助這個法規,能夠避免討厭的陰差糾纏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

越斌站在場中一派悠閑,他當然不會認為易小七是什麽修羅,隻是想借機羞辱對方一頓,因此他希望圍觀的人越多越好,這樣才能達到最佳效果,他折磨對方越狠,想必就越能討得卓仲的歡心吧。

他朝著劉誌鴻和雷忠澤兩人施了個眼色,這兩人都是化體初期,不過聯合對付一個新晉魂師那是綽綽有餘。

雷忠澤兩人早就輕車熟徑,分抄而上,縱然對方是個讓他們看不起的魂師,但是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他們越是賣力,就顯得越是忠心。

這個想法和越斌倒是不謀而合的。

易小七見他們身形一動,他可不是省油的燈,哪裏會等到對方出手,身形化出一串殘影,刹那出現在雷忠澤麵前,簡簡單單就是一拳直搗黃龍。

他法體大圓滿,身體機能遠比這些僅僅接受過魂息淬體的魂師要強悍得多,步履展開,速度便跨越肉身極限,雷忠澤隻感覺勁風撲麵而來,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腹部就硬生生挨了一拳。

蓬!

他氣息閉塞,連聲音都叫不出來,就直挺挺朝後飛去,撞在十幾丈外那堵無形屏障上,“哇”地一聲,噴出大口鮮血來。

也所幸這道無形屏障堅韌帶著柔軟,緩衝之下方才沒讓他五髒六腑受到太大震**,否則僅這一拳他就要他身負重傷了。

魂師被這種普通的攻擊打到吐血,這簡直是個笑話!但事實顯然就是這樣。

圍觀者嘩然,各個臉露驚愕,連場中正打算裝裝樣子的劉誌鴻都張大嘴巴呆立當場。

易小七見他們沒有了動作,朝劉誌鴻望去,說道:“不是要審核麽,那可得專心一些。”

劉誌鴻回過神來,見識如此快速的身法,哪敢再有所輕視,雙手一招,空中刹那出現一個巨型的透明錐子,前端泛著銀光,隨著雙手翻轉,巨錐快速轉動起來,發出銳利的聲響。

“銀梭錐!去!”

劉誌鴻有點犯怵,不敢將魂術催到最巔峰,草草驅動剛剛成型的銀梭錐朝對方攻擊。

這枚魂息凝成,半人多高的錐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易小七呼嘯而去,易小七感受到威脅,身體晃閃,誰知道那錐子看似笨重,實則靈活之極,半空急拐,如水中鯊魚般再度襲來。

就在這時,易小七不慌不忙,單手一甩,一條燦爛的長鞭憑空射出,神乎其技般將襲來的錐子卷住,輕輕一帶,竟然教那巨錐偏離方向飛出。

這條長鞭正是易小七新學到的魂術纏綿鞭,由魂息凝索後相互纏繞而成,由於其法則結構簡單,實戰靈活多變,被譽為最簡單卻又是最實用的魂術。

纏綿鞭是化體初階就可以動用,攻防合一的魂術。雖然結構非常穩定,但弱點就是威力實在有限,和易小七最初凝化的魂術影龍斬有著天壤之別,隻不過影龍斬使出來連他都無法完全駕馭,因此他在初次實戰時還是選擇較為容易上手的纏綿鞭。

不過周圍魂師看到他幻變出來的纏綿鞭,都不由相視而笑,之前易小七那一拳帶來的詫異卻因此衝淡。

誰都知道纏綿鞭創於一名女魂師之手,魂術精神帶著幾分癡情纏綿,柔腸百回,由於氣質所限,通常隻為女性魂師所喜,鮮少有男性魂師修煉它,看此人出手毫不生疏,自然是千錘百煉的結果,而主修這種魂術可就耐人尋味了。

越斌撇了撇嘴,朝身邊章澤西道:“這‘娘們’剛才還真讓我吃了一驚呢。”

章澤西不以為然地道:“也就是魂息淬體練得不錯罷了,這樣也好,他肉體越強,我們耍弄起來也就越爽。”

越斌詭異地笑了笑:“這話可值得推敲哦,莫非你打算跟這娘們……”

易小七此刻正操縱手中的纏綿鞭和那銀梭錐對抗,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這類魂術,雖然他對魂息早就收發由心,但魂術和魂息有著極大區別,魂息構造成的鞭子存有一種桀驁不馴的精神,需要與他的心境相應才能真正發揮它的威力。

可是問題在於,易小七始終找不到纏綿鞭的精神所在,似乎兩者之間有道隔閡,格格不入。這種情形在他構造纏綿鞭的時候就出現過,當時他還以為僅僅是因為生疏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