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七幻界

在龍魂大陸的世界之中,眾人普遍的一個認識就是,他們的世界是圓形的。

不過這個圓形和羅德等人所謂的“星球”概念,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在龍魂大陸的傳說中,這片大陸是被封閉在一個圓形,類似蛋殼般的存在裏,無論是抬頭仰望的天空,還是腳下的大地,都是“殼內”的風景。而在這“蛋殼”之外,則是混沌,無序,充滿了危險與毀滅的存在。而在法師們對於這個世界產生的曆史研究之中所得出的結論裏,除了他們目前所在的地表位麵之外,還存在有數個異位麵。除了地底世界與無底深淵之外,還有四大元素位麵,以及所謂的七幻界。根據法師們的研究以及代代流傳下來的古老傳說來看,七幻界是存在於龍魂大陸之內的異次元位麵。具體的來曆誰也說不清楚,目前對於七幻界的說法有兩種,一種說它們是屬於四大元素之下的分支。另外一個則認為七幻界很有可能是創世龍魂原本誕生的地方。雖然有著很多種說法,但是卻從來沒有人能夠實際進入過七幻界。唯一能夠證明其存在的,隻有法師的召喚術。因為召喚術所召喚的都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而根據被召喚物的說法,它們所在的世界,正是七幻界。隻不過詳細的情況,被召喚的存在也無法進行說明,幾乎所有被召喚過來的存在無論級別高低,似乎都被某種條約所約束,不能夠詳盡的回答關於七幻界的問題。也不是沒有法師試圖強行從召喚物口中獲得答案,但是隻要這些召喚物的說明一旦涉及到核心,它們就會立刻被中斷契約,強行送回自己原本所在的位麵。直到目前為止,眾人對於七幻界唯一的收獲,也隻有它們的名字而已。

陰影山穀,白銀之海,林蔭界,燃火平原,鋼之大地,星靈殿,遺忘之地。

如果把整個世界看做是一個蛋殼形的建築,那麽四大元素位麵就是地基,七幻界則是用來支持房頂的支柱。而房頂和牆壁則是創世五龍的龍魂,它們形成了一道道堅實的屏障,保護龍魂大陸不受到外界的風雨侵襲。

雖然瑪琳是元素法師,不過對於七幻界她還是很清楚的,畢竟學習這些知識也是法師的必修課程。而且在學院之內,有一些大法師也曾經創造出過類似的法術,召喚出異位麵的生物來為自己服務。不過……

“羅德,你手中的這個…………是連通到七幻界的哪個位麵呢?”

望著羅德手中的這塊石頭,瑪琳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她也曾經和來自七幻界的生物打過交道,一般來說,林蔭界和星靈殿的存在相對來說性格比較溫和,講道理。而燃火平原和陰影山穀的生物卻非常危險,他們好鬥,易怒,而且危害也大。如果可以的話,瑪琳實在不願意看到原本平靜的要塞被折騰的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不過試試看就知道了。”

聽到瑪琳的詢問,羅德停頓了一下,他把玩著手中的晶石,接著微不可查的望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克裏斯蒂———與遊戲中的原住民不同,經過多次冒險的玩家可是曾經懷疑過七幻界是否是屬於六柱魔神的地盤,特別是很多喜歡挖掘遊戲內容的玩家更是找到了不少七幻界與六柱魔神之間的相同之處。根據他們所掌握的線索,這些玩家曾經在論壇上做了一個長達數十萬字的研究報告,通過一係列數據,屬性以及裝備遺物來表明七幻界是六柱魔神和他們所追隨的主人所居住和統治的地方。不過因為這個報告太過複雜,羅德又不是那種研究遊戲背景的狂人,所以他當時並沒有點進去看,隻是依稀聽自己團隊中的玩家講起過這件事情。

不過,如果七幻界真的和六柱魔神有關係的話……

克裏斯蒂並沒有任何異樣,她和安妮一樣,帶著好奇,純粹而又興奮的目光望著羅德手中的水晶,看樣子似乎並沒有因為羅德和瑪琳之間的談話而有所動搖的樣子。不過原本羅德也沒有期望從克裏斯蒂的身上得到什麽答案,他很快就將目光從女孩的身上收回,隨後望向手中的水晶,很快,羅德閉上眼睛,開啟了建設係統。

【偵測到位麵密鑰,是否建造位麵通道?】

建造。

麵對係統提示,羅德微一點頭,隨後,他重新睜開眼睛。

原本懸浮在羅德手中的水晶球緩緩升起,很快就飄升到了大廳的穹頂部分,此刻眾人也停止了小聲的議論,而是抬起頭來,專注的望著眼前的水晶。

很快,一道道金光從穹頂邊緣的那複雜,精美的壁畫處閃現而過,接著穹頂兩段的頂點立刻閃耀出了明亮,耀眼的魔法光輝,它們凝結成了兩條魔法線條,與懸浮在中央的水晶聯在了一起,接著,在魔法線條的驅動下,水晶開始緩緩的向著壁畫靠攏。

瑪琳微微皺了下眉頭。

她不是第一次觀察這幅壁畫,但是直到現在,瑪琳才發現這幅壁畫並不簡單————光滑整潔的石壁上雕刻著幾乎將樹冠伸展到蒼穹之頂的巨大樹木。而在這樹冠之上,則有著七個非常精細的圓圈。乍看之下,這些圓圈似乎隻不過是沒有雕刻好的結在數值上的果實,但是直到現在,瑪琳才發現,這七個圓圈似乎正是用來容納羅德手中的這塊水晶,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是事先準備好的一樣。

瑪琳張了張嘴,不過在看到身邊的眾人之後,她又重新閉上了嘴巴。她早就懷疑這座要塞並不那麽簡單,羅德並沒有告訴她實情,不過瑪琳也並非是一無所知。她可不像那群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傭兵一樣無腦,不過這一切……都和預言中的一樣。

想到這裏,瑪琳垂下眼簾,雙手緊握著放在胸前。

在魔法光線的牽引下,那塊水晶很快就被放置到了壁畫頂端的一個圓圈空隙之中,接著伴隨著魔法的光輝閃耀而過,隻是眨眼的工夫,水晶就完美的與壁畫融合在了一起,看起來它似乎原本就是屬於那裏的存在似的。

“——————”

與此同時,一道湛藍的光輝從上而下,遵循著壁畫的線條直入大地,接著,原本平淡無奇的大廳地板上,漸漸浮現出了一個圓形的法陣,而伴隨著法陣的出現,一股冰寒的氣息向眾人撲麵而來。

迎麵而來的寒風冰冷刺骨,甚至連羅德都不由的打了個冷顫。不過他很快就移動身體,擋在了克裏斯蒂的前麵,而安妮也急忙蹲下身去,張開手將女孩抱入懷中。而瑪琳和莉潔也急忙轉過身去,閉上眼睛背對著這冰冷的寒風。隻有七戀依然驕傲自得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作為火元素領主的自尊還是她本來就不需要擔心這種程度的冰寒。

很快,地麵上結起了一陣寒霜,不過又很快伴隨著寒氣一道消失,當眾人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在他們的眼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

“你好,我的主人。”

清脆的聲音響起,仿佛深山之中流淌的溪流,又像是大海表麵漂浮的浮冰,冰冷冷的,沒有絲毫感情,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麵對覆蓋了白霜的墓碑一樣,沒有任何的抑揚頓挫。不過事實上,也差不到哪裏去。

那是一個完全由冰與雪組成的少女,驟眼望去就如同是一個製作精美的冰雕一樣。潔白如雪的麵頰上,可以清晰的看見少女淡藍色的眼眸,內裏所閃耀著的光輝很明顯並不屬於凡人所應該擁有的存在。小巧可愛的麵孔給人一種稚氣未脫的感覺,但是那種冰冷,淡漠的表情卻又帶來了矛盾的,成熟的魅力。

少女的上半身和普通的人類一般無異,但是腰部以下卻是完全不同———一道道條條乍看起來就好像是貴族少女出席舞會時所穿的晚禮服裙的褶邊,但是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這些一條一條組合成裙子的東西卻與少女的身體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代替了人類原本應該起到行動作用的雙腿———或者其實也差不多。不僅是少女的雙腿,仔細望去的話就會發現,連她那頭看起來柔順光滑的長發,也完全是由數十條細長的“某種東西”所凝結而成的產物,甚至在少女不動的時候,她的頭發也會不時的輕輕扭動,卷曲,甚至還可以看見內裏的洗盤。

“主人您還真是老召喚一些不得了的東西啊。”

望著眼前的少女,七戀吃吃的輕笑起來,而麵對她的說話,羅德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接著他望向眼前的少女。

“你是……”

“您可以稱呼我為阿伽薇,我的主人。”

說著,少女微微彎腰欠身,向著羅德回了一禮,不過雖然她的語氣非常恭敬,但是本人的麵部表情卻依然沒有絲毫變化,就好像冰雕一樣冰冷冷的。而且語氣中也沒有絲毫的抑揚頓挫,平淡的就好像在念台詞一樣。

將眼前的這一幕盡收眼底,在一旁的眾人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嗚哇,又一個團長,好冷好冷,安妮可受不了。”

安妮第一個開口說道,她偷偷望了一眼阿伽薇,然後仿佛身處北極似的雙手環抱身體,用力撮了撮手臂。

“這個姐姐一點表情都沒有嘛,和團長倒真是很相配。”

“………我覺得………她很漂亮啊……”

對於安妮的說話,克裏斯蒂倒是似乎有不同的意思,她交叉雙手,好奇的望著不遠處正在和羅德對話的阿伽薇,帶著些許笑容開口說道。

“那個………她好像不是人類啊?”

不過莉潔所關注的問題,似乎更加本質一些。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應該是海精靈。”

而在魔法生物的問題上,這裏除了羅德之外,最有發言權的就是瑪琳了,她將目光從少女那自動卷曲纏繞,仿佛觸手般的頭發上收回,低聲的做出了回答。而聽到她的說話,所有人都不由一愣。

“海精靈,瑪琳姐姐,你是說………她是精靈的一種嗎?”

聽到瑪琳的回答,安妮驚訝的瞪大眼睛,她再次轉過頭去,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阿伽薇。

“可是……她和安妮所見過的精靈,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

“我對此也並不是很清楚………”

說道這裏,瑪琳難得的猶豫了下,畢竟在別人背後八卦可不是她的擅長和喜好,不過她還是開口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我曾經在學院的收藏中看過介紹,傳聞在遠古時代,有一些精靈離開了大陸,前去其他的位麵生活,我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離開,隻知道在漫長的時間過後,這些精靈為了適應自己所在位麵的情況而產生了改變,我想……”

說道這裏,瑪琳猶豫了一下,偷偷的轉過頭去再次望向那個海精靈。此刻的她可以清晰的看見少女身下用來支持她身體的八條宛如貴族少女裙裝緞帶般的觸手,以及正在扭曲轉動的長發發梢。

“………或許阿伽薇小姐就是海精靈的一支。”

“嗚哇………”

聽到這裏,安妮不由的一陣驚呼,就好像她知道瑪琳在說些什麽似的,但是下一刻,安妮就立刻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哎。”

“…………”

麵對安妮的回答,瑪琳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望著眼前要塞大廳牆壁上所雕刻的,精美的壁畫。此刻那副壁畫已經重新恢複了它原本的樣貌,沒有了五彩的光華,就連那顆水晶,此刻也已經完全與壁畫融為一體,仿佛它原本就在那裏似的。不過此刻,瑪琳注視著壁畫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

望著眼前的壁畫,瑪琳低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