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與雙生之龍的交易
秩序聖堂。
燦爛的陽光從窗外灑落，映照著眼前的明亮平滑的大理石地板。羅德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杯中香甜可口的紅茶，接著抬起頭來，望著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對姐妹。
“這兩天，多謝您的協助，羅德陛下。”
希格爾恭敬的向羅德行了一禮，接著開口說道。而聽到希格爾的說話，羅德隻是擺了擺手，並沒有多說什麽。秩序聖典結束之後，莉莉安和伊昂就分別各自離開了法之國。伊昂走的最幹脆，身為夜之國的人，他對於法之國的陽光可沒有什麽好感。而莉莉安倒是一步三回頭，不想離開羅德的身邊，不過可惜的是這件事的決定權並不在她，雖然莉莉安也很想跟著羅德去看看虛空之領究竟是什麽樣子，不過最終還是無奈的跟隨三位大天使長離開了。至於莉蒂亞那邊，羅德並不清楚她是怎麽進行說明的，但是從臨行前三位大天使長的氣場就可以看出，他們依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一致，而且還有越發勢同水火的架勢———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溝通不能夠解決的問題，有時候在得知了彼此雙方的想法之後卻反而會越發堅定彼此之間敵對的立場與信念。現在看起來，三大天使長之間的決裂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了。
順便一提，還有件更加白癡的事情……
“光之議會的使者向我們表示，他們並不認可您身為龍魂繼承者的地位。”
“嗬嗬。”
聽到希格爾的說話，羅德露出了幾分笑意。而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把“嗬嗬”這兩個字的音節發的非常清晰。
“這不奇怪吧，希格爾陛下，那群貨色連自己家的龍魂繼承者都不承認………嗬嗬，說不定哪天你們就會聽到光之議會宣告他們廢除了龍魂繼承者的職位。讓光之國徹底變成了一個由人民自己統治的，自由又幸福的國家呢。”
聽到羅德略帶諷刺的嘲弄，娜萊亞依然是嘻嘻的輕笑著，仿佛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話。而希格爾則是皺起眉頭，無奈的歎了口氣。作為法之國的統治者，又是教會的管理者，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光之議會在光之國裏所做的事情。但是對此她們也無能為力，無論如何，那是光之國的內部事務，而她們身為審判與製裁的雙生龍。是不能夠隨意幹涉他國內政的。如果要把雙生龍比喻成法庭的話，那麽就這就好像比如有原告提交控訴，然後被告答辯，她們才會進行判決。如果沒有原告提出控訴的話，那麽法庭的存在本身就毫無意義。她們不可能主動去承擔不屬於自己的責任。這樣一來。就會攪亂這個世界的平衡。
但是，光之國的動向的確很令人擔心………
“在這方麵，我們實在無能為力。”
對於之前的內容，希格爾直接一筆帶過，對於她們來說，人類本身也不過是這個大陸無數種族之中的一員，在她們看來，人類和不死生物，精靈，矮人。哥布林，巨人什麽的沒有任何區別。他們沒有資格質疑龍魂繼承者的身份，因此光之議會所謂的反對壓根就隻是個笑話，沒有任何一個龍魂繼承者會把這種事情放在眼裏。隻不過，希格爾之所以會提起這件事，也正是有其原因的。
“羅德陛下，我們知道，您曾經與光之國之間有一些不愉快………”
“所以？”
聽到希格爾的說話，羅德甚至連動作都沒有變一下，而是依然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的兩位少女。他的聲音之中無驚無喜，平靜淡漠到就好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聽到羅德回答的希格爾卻是越發頭疼，看來和自己想象的一樣，這位龍魂繼承者大人和光之國之間的恩怨可不簡單，雖然他之前的回答看起來似乎是羅德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希格爾卻已經聽出來，羅德顯然並不打算談論這件事———這也就代表著，他不會因為別人的建議而改變自己的看法。
但是希格爾還是要繼續說下去，說實話，雖然夜之國之前也和光之國進行過戰鬥，但是在法之國眼中，那還是在可控範圍之內的。伊昂雖然野心很大，但是他很懂得“規矩”，知道如何在秩序的結構下獲取自己的利益。因此在夜之國進攻光之國的時候，法之國一直保持沉默，並沒有出手阻止。但是眼前的這位陛下可完全不同，他明顯看起來並不是僅僅需要領土或者資源為目的而發起戰爭，甚至可以說，在希格爾看來，他的目標極度自我中心，那隻不過是單純看光之國不順眼所以想要收拾一頓———這種毫無目標計劃性的隨意行動是最讓人擔心的。
“我想您應該有所察覺，目前龍魂大陸的局勢並不算好，既然您開拓了混沌之地，那麽您也應該已經親身體會到了混沌的威脅和強大之處。目前混沌正在試圖再次滲入這個世界之中，以達到它的目的。為此我們必須維護好秩序的平衡，以避免出現意外。而戰亂是最容易破壞秩序，顯現混沌之處。因此……”
“你希望我不要對光之國出手？”
希格爾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這樣被羅德打斷，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饒有興趣的注視著眼前的兩位龍魂繼承者。而說話被打斷的希格爾則是麵色一變，她正打算張口說些什麽，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隻是在旁邊傻笑賣萌喝茶的娜萊亞卻是輕輕按住了自己妹妹的手，接著轉過頭來，注視著羅德。
“哎呀哎呀，希格爾總是那麽急性子呢，像你這個樣子的話，別人可不會聽你說話哦？”
“可是姐姐……”
聽到娜萊亞的說話。希格爾本能的想要反駁什麽，但是話才出口她就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放棄了辯駁。看來她已經非常習慣自己這位姐姐大人的脫線思考了，因此連反駁都徹底放棄，完全舉起白旗繳械投降。而滿意的望了一眼已經徹底“臣服”的希格爾。娜萊亞這才收回目光，微笑著拿起一塊餅幹，然後望向羅德。
“哎呀哎呀，羅德陛下，我們並不是想要幹涉你和光之國之間的事情啦。因為我也看得出來，莉莉安陛下和您的感情很好的。如果你隻是對那些人類感覺到煩悶的話，還請您能夠稍微控製一下可以嗎？畢竟如果弄的太過分的話，我們也會很難辦的。我和希格爾不一樣，是個非常懶散的人呢，可以的話真不希望卷入麻煩的事情裏去。”
“姐姐大人……”
聽到娜萊亞一副完全認輸的口吻。希格爾皺了皺眉頭，但是什麽也沒有說。相反，此刻的羅德卻是饒有興趣的望了一眼這個看起來總是表現出天然模樣的審判之龍。雖然從表麵上來聽的話，娜萊亞隻是在單純的抱怨，但是事實上羅德卻能夠從中聽出。她的話語裏暗含了威脅與懇求這兩種矛盾的意思。娜萊亞的確不希望惹出麻煩。而且她也向羅德表明了立場，那就是如果可以的話，她並不希望和羅德以及虛空之領之間產生矛盾。但是反過來，娜萊亞也等於在暗中警告羅德，一旦羅德如果做得太過分，身為審判之龍的她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雖然這隻代表娜萊亞個人的看法，但是沒有審判哪裏來的製裁———這也同時表示希格爾也不會就此罷手。
她是隨便說說，還是暗含深意呢？
羅德盯視著娜萊亞那雙金色的眼眸，但是從中卻找不到什麽答案。看來和遊戲之中玩家所猜測的一樣，這位大小姐要麽就是在裝傻。要麽就是個天然黑。不管是哪一種，和這樣的人說話打交道都是最困難的。因為你不知道她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但是不管是哪一種，看來法之國將自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相當清楚了。
不過………
“我能夠理解，但是，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會放棄。的確，正如兩位想的一樣，我對於光之國相當不爽，不管是身為莉莉安的朋友，還是單純以光之議會的敵人來說都是如此。不過我之所以對光之國動手，當然不僅僅隻是因為我私人的感情。隻不過是因為我個人的感情剛巧與我所要完成的目標相同罷了。您看，娜萊亞陛下，希格爾陛下，既然同樣都是工作，找個誌同道合，能夠讓自己把感情肆無忌憚投入進去的工作總比做自己不喜歡的工作要好的多，不是嗎？抱著愉快和享受的心情去消滅混沌，難道不比嚴肅認真的去做要舒服的多嗎？還是說，你們需要我抱著痛苦的心情去做？”
“混沌？”
聽到這裏，娜萊亞和希格爾都是一愣。希格爾原本就冰冷的表情這個時候更是變得嚴肅無比，而娜萊亞本來還略顯散漫的麵上此刻也是多了幾分凝重。而羅德則眯起眼睛，仔細的觀察著兩人，片刻之後這才嗤笑了一聲。
“怎麽了？兩位？像夜之國這麽嚴謹的統治體係下都有混沌的侵入，你們該不會以為現在光之國那像奶酪一樣到處都是漏洞的統治體係下還沒有混沌的身影吧。還是兩位真的以為我隻是單純憑個人喜好對光之國窮追猛打———當然我也不否認這的確是我的興趣之一就是了。”
“這個……”
聽到羅德的回答，希格爾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去。誠然，正如羅德所言，她們不可能從來沒有懷疑過光之國。特別是光之議會如此大力的推進抹消龍魂繼承者存在的方式，雖然身處法之國的她們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但是不時的聽到這種宣揚“創世龍魂是獨裁的暴君，他們的存在是毫無必要的，我們應該推翻他們，用自己的手去建立美好未來”的傳言，還是會讓她們心裏不爽。當然，如果隻是普通的談論的話，那麽雙生龍也不會太過放在心上，畢竟龍魂大陸這麽大。總有人不爽權威，這也沒什麽奇怪的。但是像光之議會這樣，把宣傳這種事情當做己任，而且還大肆向著周邊傳播，要說沒有引起她們的反感那才是真是見了鬼了。
理所當然的。光之議會這種反常的舉動也引起了法之國的注意，可是她們不可能為了這種事情就去光之國內進行調查，無論如何，在這裏法之國還是要秉持絕對中立原則的。如果在沒有絲毫證據的情況下擅自進行調查的話，對於法之國的立場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現在，在她們麵前就有一個完全不在乎自己立場的家夥。
“您有證據嗎？”
雖然的確是非常尷尬，但是希格爾還是皺起眉頭嚴肅的開口詢問道。雖然之前她們對於羅德的第一印象的確不太靠譜，但是看羅德說的如此理所當然的樣子，也不由的讓希格爾緊張起來。隻有娜萊亞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在聽羅德說什麽一般的從眼前的餐盤之中拿出了一塊小點心放在嘴裏慢慢的品嚐著。
而聽到希格爾的質問。羅德挑了下眉頭。
“當然，我有非常充足的證據，證明光之議會的高層已經被混沌滲透，兩位還有什麽問題嗎？”
“真的？！”
聽到這裏，希格爾不由的站起身來。說實話。她們懷疑光之議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身為法之國的龍魂繼承者，娜萊亞和希格爾畢竟不是很了解光之國內部的事情，或許她們可以從情報裏獲得一些知識。但是隻有真正居住在那個國家的人才會了解目前光之國變成了什麽樣子。
“沒錯，我有充足，詳細，並且切實的證據，如何，這樣兩位還會繼續阻止我嗎？”
“但是，羅德陛下，如果您這樣做的話。難道不怕反而中了混沌的計嗎？我之前也說過，混亂的戰場是混沌侵入最好的時機。當秩序被擊潰之後，混沌的力量就會趁虛而入………”
“所以我們才要盡早解決這一切，被感染的肢體既然無法治療那麽就迅速切斷，這樣才不會危及主體的生命安全…………”說道這裏，羅德嘴角翹起，浮現出了優雅而美麗的笑容。“………兩位難道不這麽認為嗎？”
“…………”
在那一瞬間，看見眼前這個一直表情冷漠平靜的男人在自己麵前露出笑容的瞬間，希格爾和娜萊亞都不由的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那一瞬間，她們清晰無比的感覺到了對方的殺意與確切無比的毀滅欲望。那並非是針對她們的，相反，眼前這對姐妹就好像隻是站在旁邊的旁觀者，看著一個人冷漠的在她們麵前抽出長劍，瞄準自己的獵物。而她們僅僅隻是旁觀者那出鞘的劍芒，就足以感覺到強烈而冰冷的殺意。希格爾本能的吞了口口水，而娜萊亞原本笑眯眯的麵孔也是微微僵硬了一下之後，這才好不容易重新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那麽………請問您的證據是……”
“曆史被扭曲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而聽見這個聲音，希格爾立刻轉過頭去，隨後這才驚訝的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在羅德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穿著樸素洋裝的黑發少女，她安靜的坐在那裏，手中捧著一本厚重的大書，這個少女希格爾也並非沒有印象，畢竟她也是羅德所帶來的部下之中的一人。但是讓希格爾驚訝的並不是她會出現在這裏，而是———她似乎一直都在這裏，但是自己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這根本不可能！
身為審判與製裁的雙生龍之一，希格爾對於自己領域內的一切可都是清楚無比的掌握著。在看見眼前少女的瞬間，她立刻動用了自己的能力進行調查，但是讓希格爾驚訝的是，那個少女似乎真的一直就在這裏，完全沒有傳送或者利用幻覺隱身之類的方式，可是………她是如何躲過自己和姐姐大人的感應的？
“請問，你是………”
警惕的望了一眼羅德，希格爾開口詢問道。而聽見希格爾的詢問，愛麗絲抬起頭來掃了她一眼，隨後重新低下頭去。
“愛麗絲………愛麗絲.達姆戴倫絲特，初次見麵，裁決之龍魂的繼承者。”
“愛麗絲……”
聽到這個名字，不僅希格爾麵色微變，就連娜萊亞也好奇的睜開眼睛，伸出手去撫摸著麵頰，驚訝的望著眼前的少女。
“哎呀哎呀，沒想到六柱魔神居然會親自降臨呢，真是讓我們有些吃驚………”
“我隻是來為吾主進行陳述而已。”
對於娜萊亞那看似試探的話語沒有任何反應，愛麗絲再次翻過一頁書，隨後輕聲的回答道。
“曆史的扭曲正在增強，混沌即將再次來到這個世界，我所能夠說的就是這些。至於是否確認它們的真實性…………你們應該可以做到這一點吧。”
“…………的確如此。”
聽見愛麗絲的說話，希格爾帶著微妙的表情點了點頭。或許旁人並不清楚，但是正如龍魂繼承者在自己的龍魂庇護之中都擁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一樣。希格爾與娜萊亞也擁有這樣的力量，在她們的龍魂庇護下，與兩人進行交談的人所說的話語，每一句都被視為“證言”，而身為審判與製裁的雙生龍，希格爾與娜萊亞在聽到對方話語的瞬間，就能夠判斷出對方所說的究竟是事實還是謊言。因此對於她們來說，所謂的證據，在證言成立的那一刻就已經完成了。
“正是如此，兩位。”
羅德站起身來，他麵上的笑容並沒有收斂，但是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壓力。
“所以，我希望能夠與兩位做一個交易。我可以幫助你們擺平這個麻煩，但是取而代之的，我也希望兩位在這方麵出一份力，無論如何，混沌都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不是嗎？”
帶著柔和的微笑，羅德開口說道。
而聽到羅德的詢問，希格爾與娜萊亞對視了一眼，隨後希格爾點了點頭。
“既然與混沌有關，而且經過確認，那麽為了這片大陸，我們的確可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您一定程度的協助———但是，也僅此而已。”
“很好。”
在得到了希格爾的回答之後，羅德嘴角微微翹起。
“那麽，我現在就有一個小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