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此間事了
聽他一說,我趕忙轉身看木偶。倒也沒有特別之處。跟她倆說話也沒有回應。
而方航邊開車邊說。算命先生給人看相時,最先看的便是天庭與地閣。就是額頭和下巴,天庭飽滿代表衣食無憂,地閣方圓象征晚年榮華。但人的命運並不是一成不變,比如一個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的男人。家境殷實又娶了漂亮媳婦,日子過得紅火,哪個算命先生也會說他命中有大福報。
但假如有位皇帝私服巡遊。看上他老婆又不好明搶,暗地裏派人給他定個死罪,非但等不到安享晚年。反倒落得個中年間家破人亡的處境。
皇帝的命數比他更強。消了他的福報自然不在話下,但方航說自己舉的例子中,壞皇帝隻是那男人的惡果,真正的惡因仍是他媳婦,倒不是說他媳婦水性楊花,勾.引男人卻引來個殺夫的皇帝,而是這對夫妻的八字根本不合,說穿了,就是克夫命。
有人克夫,有人克妻,有人隻克與自己不合的八字,有人克所有八字,注定孤獨一生。
方航說那郝大爺的麵相很好,天庭地閣都是上佳,況兼耳大有輪,雖然無珠卻有一對大眼窩,本該是大富大貴,晚年老妻常伴,膝下兒孫承歡的麵相,可他偏偏喪子不說,居然還是個拾垃圾的。
我問他,這說明什麽?
方航將剛剛的例子延續下去,他說女人進宮後,在龍**與皇帝獻媚承歡,皇帝為了滅口,那個倒黴男人死定了,可如果女人剛烈,死守貞潔,皇帝或心軟或欽佩,指不定會放了男人與女人,讓他們歸家團聚,而這個女人是貞是**,全看那男人如何選擇。
如果是個穩重人,他會選個漂亮又知行守禮的媳婦,平日裏恩愛有加,女人自然不會放.**,可如果他是個縱情聲色的男人,隻顧美貌而不考慮德行,成親之後又四處粘花拈草,他媳婦也不會是淤泥中的白蓮花,也許上了龍床之後,第一個要殺男人的就是她呢!
再說回郝大爺,如果他喪妻喪子是難以抗拒的災難,但他之後仍受苦楚就必然有自己的原因了。
一進屋,方航就看出那三個木偶裏都鎖著魂,郝大爺的兒子,還可以理解為郝大爺不忍放他離去,可自我們上次過來已經快一個月了,兩個女孩卻被幽禁至今,而不是好吃好喝招待一番,送她們上路,足見郝大爺沒安好心眼。
照方航猜測,郝大爺肯定把兒子當成寶貝了,死了之後也要拴在身邊,如果禍害了兩位姑娘的就是他兒子,雖然惱怒兒子作惡,可又心疼兒子清夜難捱,將姑娘囚禁起來當成玩物也大有可能,指不定還是父子倆輪番上陣呢!
想著那晚與郝大爺的談話,秦風說,原本房子的主人是病逝,可郝大爺卻說兒子作惡太多,便親手結果了,但初時沒有鎖進木偶,有人送了張字條,寫著這兩個八字的女孩遇害,惡果落在你兒子頭上,不信的話,你問問。
郝大爺,得知兩個女孩的處境,便裝進木偶裏等那送紙條的人上門,這才有了三個木偶,此時結合方航的分析,我感覺應該是郝大爺發現兒子害了人,所以將他關起來,又舍不得兒子孤單,便索性找了兩個伴,至於輪番上陣,應該是不可能的。
再次將那晚的事說了一遍,我告訴方航,郝大爺應該不是壞人,隻是迫不得已。
方航卻說,誰知道呢,也許他就是要給你們留下嫉惡如仇,為了正義連兒子都能殺的印象,這樣你們才不會懷疑他說話,才不會懷疑害死女孩的就是他兒子。
我擔憂起來,害怕郝大爺保護文靜之後,又對她下手。
方航說應該不會,剛才在他家的近乎將事情點透了,如果郝大爺是不得已才做下惡事,應該會幡然醒悟,如果他真是個惡人,現在就該收拾東西跑路,不敢再見文靜。
是這個理,我又問方航準備如何處置這木偶,最好幫幫她們,這倆姑娘也挺可憐的。
方航從倒車鏡裏瞟了一眼,滿不在意的說:“哪裏可憐?路是人選的,她倆要是老老實實住在學校,怎麽會遇到這種事?在外麵租房子的錢是怎麽來的?今日因乃是昨日果,我幫她們是因為我人好,因為我想積德,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你認識從前的她們,那麽就不會可憐現在的她們了。”
後排車座,忽然傳出了嚶嚶哭啼聲,搞得我很不是滋味,對方航說:“你這話就太難聽了,我可沒做過不幹淨的事,不一樣被人欺負?路是人選的,我咋沒遇到選擇的機會。”
方航笑道:“你不正在選麽?你是選擇奮起反抗,對付那些欺負你的人,保護自己的愛人,還是選擇自怨自艾,趕緊睡了文靜,快活一天是一天?後麵那兩位你們也別哭,天無絕人之路,你們若從現在立誓當個好女孩,這份堅持會刻在魂魄最深處,下輩子福報源源,若是不長記性,誰也幫不了你們。”
自從去吳淵家的路上,文靜得知我與小皇後的事後,便一直將自己鎖在屋子裏不出來,方航要找條小河送兩個女孩離去,我要叫文靜出來與同學道別,順便將真相告訴她,讓她長個記性,方航卻連連擺手讓我不要多事,亡魂最善妒,當初是一個屋簷下的漂亮姑娘,如今卻天人兩隔,截然不同的命運,一個不留神,搞出兩隻怨氣大增的厲鬼就麻煩了。
還不能確定那惡棍就是郝大爺的兒子,但有郝大爺和李哥雙管齊下,文靜便像被鐵桶圍住的安全,總算了我一樁心事。
說了許多軟話將她從屋子裏騙出來,可一說讓她回去上學,我和方航回老家的話,便又哭啼著說我薄情寡性,我隻好信口開河,告訴她這一次回去就是要和老爸老媽談判,文靜才露了笑臉,乖巧的說等我回來。
車子讓李哥還回去,我和方航坐火車,沒有直接回老家而是先與小枚見一麵,免得她整天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丟在水庫,小枚一整夜聯係不到,再通話時,已經威脅說要去炸了我的房子。
約好在我家見麵,在火車站攔了輛出租便匆匆趕去,而我家附近的大橋已經正式通車,快上橋時我才想起安素曾鄭重囑咐的話,便趕緊讓司機換條路走,方航問起原因,我小聲告訴他,他露出了然神色,對我說晚上一起去橋下看看,最好能找出安素的屍體,好生安葬。
經他一說我才想起來,安素在橋上自殺,便被埋在了橋墩之下,雖然劉蒼鬆幫她報仇,可我作為朋友或是名義上的男朋友,總不能讓她長眠在淤泥之中。
到了家門口卻發生一件很尷尬的事。
我打不開門。
鑰匙還在,鎖子卻換了,這是當初在秦風家的公司上班而就近租的房子,秦風一口氣付了三年的房租,離到期還早,我便打給房東,他卻說根本沒有來過,還讓我趕緊報警。
方航問我,誰有我家的鑰匙。
一句話讓我心頭狂喜,我是個丟三落四的人,為了防止進不去門,曾將備用鑰匙交給尤勿保管,難道說他回來了,卻因為毀容而沒有回家去住?
我將門敲的震天響,反正對門沒有住人,倒是不怕擾民,可屋裏卻沒人應聲,隻好和方航蹲在門口,看看尤勿晚上是否會回來。
不到半小時,電梯便在我家這層停下,我翹首以盼,甚至尤勿二字都含在嘴裏了,卻發現走出來的是個漂亮女人。
略一愣神,我驚叫道:“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