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場失敗的裝逼

這是明擺著的,丁三嫌他沒辦事就死了。前幾天來幫忙的時候對著棺材喝罵。還踢了一腳。於是馮彪將飯錢還給他,了結人情之後。他不是喜歡踢棺材嘛?送他進去慢慢踢。

這是我的想法,可方航卻詭異一笑。

他說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鬼為什麽叫門?因為他們進不去,劉蒼鬆也跟你說過,普通防盜門便可擋鬼。鬼可以穿過厚實的泥土鑽回自己的棺材,卻無法逾越門所代表的阻擋之意,陽宅陰墓。各居其所,這是老天爺定的規矩,天官賜福才能百無禁忌。而鬼。也是有禁忌的,丁三雖然踢過馮彪的棺材,但馮彪欠一頓飯的人情在先,這一腳便抵消了,馮彪纏不上他!”

方航說纏不上,卻沒說不纏他。

就像劫走文靜的李大壯,不是不想直接進門,而是我沒拆貓眼之前,他進不來。

還是那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鬼叫門之前必須有個門裏人虧心的前因。

方航說,馮彪想殺丁三,前因必須是丁三拿了馮彪的錢。

是馮彪的錢,不是馮彪還他的錢。

如果馮彪從別人家偷來人民幣送給丁三,還的是一頓飯的人情,隻有丁三攥著馮家人燒給馮彪的死人錢,他才有資格找上門去索命。

就像和尚們常說的因果循環,丁三踢棺材是因,馮彪心生怨憤是果,而這個果導致馮彪送錢便又是一個因,有了這個因,才有丁三喪命的結果。

但馮彪沒有送自己的死人錢。

方航的意思是,丁三燒掉的肯定是人民幣,不說因果那麽難懂的話,便是沒有證據顯示,馮彪有足夠的恨意要取丁三的命,除非,他倆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糾葛。

聽了他的一凡說辭,我的心思已經不在祖屋發生的事情上,感歎道:“原來鬼害人還有這麽多道道啊,可有些人去墳地溜一圈,莫名其妙就被鬼跟上了呀!”

方航說,沒有莫名其妙,要麽踩墳包踢墓碑,要麽在墳頭尿尿,即便什麽也不做也照樣有因果聯係,隻是不那麽明顯,說穿了,鬼就是怨氣重的亡魂,人們常說的孤魂野鬼,其實野鬼比孤魂的怨氣重一些,也就凶一些。

人有七情六欲,活人都有怨氣遑論是沒了身子的鬼?有怨氣就要發泄,沒有任何得罪或者生前糾葛而被鬼跟,那就是鬼拿這個人撒氣了,但這個人不倒黴,因為心懷善念的人氣運頗旺,經常健身的人氣血充足,常做好事的人命有福報,這些都是抵禦鬼魂兒的東西。

沒有無故被鬼纏那麽一說,一個心裏不幹淨,時常偷雞摸狗,每天宅在家裏屠殺上億生命的人,鬼不找他才沒天理了。

方航說的口若懸河,刹不住車,他說剛剛說的是普通的鬼,厲鬼就更不用說了,那是死因有大冤情,死前受大磨難才能搞出來的東西,冤情和磨難就是因,誰欺負過人家,人家就要收拾誰,一旦有外人插手,便會沾染一絲因。

所以,方航最不願救那些被鬼糾纏的人,與亡魂牽扯太多因緣,注定不得好死。

他說劉蒼鬆在祠堂裏招來官賜村諸多亡魂,看上去虎了吧唧的,卻也是在我們跟著去,快要查清楚黃勁柏身份,確定他就在官賜村的時候,希望藉此來一擊告破,之所以幾年前沒有,就是擔心得不到消息,那可就虧大發了。

馮彪還沒有過頭七,一新死之人又是死於意外,想害丁三必須要尋個因由,畢竟他不算厲鬼,最多最多,過了頭七能勉強算個凍死鬼。

我問方航,厲鬼這麽牛逼麽?抽時間你抓一隻給我見識一下唄。

方航波瀾不驚道:“你見過,安素就是,你看她滿世界轉悠的多歡呐,普通鬼可沒這本事,也隻有厲鬼才能把許祈耍的團團轉,黃勁柏也許不知道工人會見色起意,但他肯定知道安素死後向工人複仇,可他卻沒有抓鬼,因為他不敢抓,我同樣不敢,不過安素報了仇又被你軟了心,此時也算不得厲鬼了,哪天你負了她激起怨氣,哈哈,就看誰肯為你犧牲了。”

與自己休戚相關的大事,我便多問了幾句,方航與尤勿說了同樣的話,厲鬼的厲是心誌堅毅的意思,鐵了心的要一個或是幾個人的命,怨氣大到老天爺都同意他們報仇,差不多可以百無禁忌,想去哪就去哪,想上身就上身,別說關著家門,哪怕關著的廟門也說進就進,誰想阻攔他們報仇,除非一命換一命,再或者,就像我與安素,軟化她的心,讓她不要再想著怨。

方航說大怨必定大愛,哪怕是自私到極點的人也有大愛,愛的是他自己嘛,所以對付鬼最好的辦法就是小鬼擊殺,大鬼感化,換言之就是打得過便打,打不過就講道理,我慣用的招數。

而我要想活命就要不顧一切的愛安素,等到我們愛的難舍難分時,安素的怨氣散盡,就會徹底消失了。

我呆若木雞,方航卻說:“知道情字殺人多的原因了吧,要麽死無葬身之地,要麽傷的痛徹心扉,未來且有你受的呢,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找到推背圖,看看你爺爺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找到張元吉的寶貝之後,若是真能重生,看你選擇見小皇後還救安素,我建議救安素,因為姚廣孝信不得,可是沒有小皇後你又一輩子背著情債,最後因傷心過度而死,哈哈,反正你是沒好了。”

氣惱的捶了方航一拳,我問他,究竟是誰殺了丁三。

他說不知道,丁三有事求他幫忙才請客吃飯,可聽我嫂子說,馮彪是個遊手好閑,三十多歲都討不上媳婦的懶漢,平日裏沒少打我嫂子的主意,這樣的人有什麽能幫到丁三的?兩個賴皮湊一起就肯定要醞釀壞水,而我堂哥又忽然跟他們走得近,其中肯定有秘密,隻有先搞清了這個再說。

我要找堂哥詢問,方航卻讓我等那縣裏的先生來了再說,聽村裏人說過,這先生是遠近聞名的高人,馮彪死了之後,便是他來給推算守靈的日子,說來也趕巧了,那天先生散步到村子附近,聽見亂糟糟的便趕來一看,辦完事報了名號,村民才得知他的身份,居然是平日裏花錢都請不到的那位先生。

方航等他的目的,就是想聽聽他對丁三的死因有什麽看法。

我說縣裏的高人,再高能高到哪去,不是我吹牛逼,估計李哥來了都比他厲害,全國最頂尖那一撥人組織的小道協,哪怕是個道童弟子,也不比這先生差,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就是這個道理。

方航正色道:“可你們小道協是隱於朝麽?那根本就是顯於朝,山水之中最多修身養性之士,小鎮之內也有手眼通天之人,越是不起眼的就越不能忽視。”

被教育一頓,我學著電影裏看來的模樣,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貧僧受教了,施主說的真他媽有道理。”

可方航又笑起來:“其實我也覺得這先生沒什麽本事,但我懷疑他有問題,丁三和你堂哥去見了他,回來就死一個,太巧合嘛。”

聽到有人喊我,我倆往回走,我邊走邊說:“太敏感了吧?照你這樣說咱倆的嫌疑才最大,我差點和丁三打起來。”

方航說閑著也是閑著,找個人懷疑一會唄,否則多無聊呀!

是嫂子喊我,可進去之後對我們說話的卻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模樣很凶悍,打扮也普通,但是比其他村民幹淨了不少,這個人就端坐在凳子上,我們進來也沒有打招呼,很不恭敬的直接問我,是不是王老實的孫子。

我說是,他又問,昨天晚上來守靈的時候,有沒有對馮彪的遺體做什麽無禮的舉動。

我說沒有,他便拍著桌子罵道:“沒有?你他娘的什麽也沒做,彪子會好端端的詐屍?前兩晚沒有出事,你小子一來就出事了,還敢說跟你沒關係?信不信老子叫警察把你給拘留嘍?”

一小時以前我還覺著鄉親們熱情,此時便有人懷疑到我了,被馮彪嚇到後,好不容易積攢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我直接告訴他:“拘吧,趕緊打電話報警。”

嫂子趕忙過來打圓場,其他村民也幫著說話,可那村長瞪我的眼神,恨不得將我先剝皮再切成薄片涮火鍋的惡毒,仿佛我糟蹋了他閨女似的,任嫂子說了許多軟話也不肯鬆口,而他身後有個三分相像的年輕人,應該是他家晚輩,已經趾高氣揚的打了個電話,張口便說某某所長,有兩個外鄉人在我們村鬧.事。

掛機之後,他還挑釁的衝我揚下巴,嫂子見勸說不得,滿臉焦急的走到我身邊說:“王震,我纏住他,你趕緊回去,叫你堂哥送你們離開。”

還沒回話,村長便喊道:“苗苗,你要是幫著這個外鄉人,以後你們家就別在村子裏住!”

原來我嫂子叫苗苗,好萌呀。

與我說完,嫂子便順了村長的意,變作一副討好笑著的臉孔,軟聲細語的求村長不要動怒,而我好像知道那村長為什麽如此暴怒,他看向嫂子的眼光中盡是**.邪欲.火,難道是聽人說我倆睡了好幾天的傳言,專門收拾我嘍?

大步走去摟著嫂子的脖子將她禁錮在我懷裏,我對村長說:“你要不把我拘留,你他媽是我孫子!”

說完,我便打了個電話,還是李哥,就說有人要拘留我,李哥二話不說,問了地址便讓我不要擔心,警察不會去的。

於是,我拖了一張長椅坐在村長對麵,左手方航,右手嫂子,我還攥著她的手故意惡心村長。

也就十幾分鍾吧,警車滴唔滴唔的來了,四個警察跳下來,與滿臉陰沉的村長交流幾句,那為首指著我說:“就是他,帶回去。”

我草,李哥不給力呀。

三個年輕警察罵罵咧咧的衝來,我感覺顏麵掃地,村長與他家晚輩有了警察撐腰便喝罵不止,萬幸我身邊有個給力的方航,抄起椅子便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