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老實也有朋友
我人生中第一次以主角身份。參與十人以上的非學校組織會議。
卻在一場坑爹的結局中落下序幕。
我最好奇的不是小雷子到底要做什麽,而是他怎樣讓我次次抽到無字牌。
也許因為我是王老實的孫子。有人起了回護之心,也許是小雷子的做法激起眾怒,到最後,不止一個人檢查了十八塊木牌,也有人不信邪。雖然定下由我和小雷子去荒灘,卻依然替我抽了幾次,可怕的是,任何人。隻要表示替我選取。結局就一定是那塊無字牌。
本該相信命數,相信天命難違的道士道姑。這一刻卻全都認為是被人做了手腳,奈何拿不出證據。三個老道士便讓他們退出去,也讓小雷子自去準備,明天一早便帶隊趕去阿拉善戈壁灘。
我被留了下來,等木門重重閉合後,搬著蒲團做到了三名老道士麵前。
依然是居中那位開口發言,左右的兩位,從未見過他們張口,真就如那泥胎菩薩,眼觀鼻,鼻觀口的沉默著。
與上次見麵相比,老道士慈祥許多,感歎道:“王震,你若早說自己是王老實的孫子,上一次我不會為難你。”
原來他知道自己在為難我,我還當那是必須的考驗呢。
依稀記著這老道士姓候,全名倒是忘了,此時我稱他為侯師叔,我說沒有關係,玉不琢,不成器。
侯師叔不置可否,輕飄飄將水庫的事情略過,再不問我處理成什麽模樣,轉而問道:“王公不羈,閑雲野鶴,這些年來我們不知道他在哪裏隱居,也從未想過打擾他的清淨生活,既然為民老哥找到了你,倒是免去明珠蒙塵之憾,王震,閑話少說,這一趟荒灘之行,師叔不求你建功立業,但務必要活著回來,危急關頭,你可以甩了小雷子獨自逃跑,天塌下來,師叔幫你扛著。”
我略微訝異,沒想到侯道士會如此對我,便趁機問他,荒灘鬼穀到底是個什麽場所,我不止聽一個人說過,好像其中藏著某些寶貝?
侯師叔笑道:“哪裏都有寶貝,隻看你有沒有那緣分,鬼穀便是鬼穀子晚年隱居的山洞,洞中有一口水井,跳入水井有一條生路,一條死路,死路便不說了,生路便是進到玄微子聖人留下的一座遺府中,你師父的草鞭就是從那裏得來的,幾十年前,我們從令一條路進入遺府,出來時,地動山搖,那條路便毀了,十幾年後再探鬼穀洞,有兩個小家夥夜裏爭鬥,其中一個便墜入井中,撈屍不得隻好作罷,可我們離去時,那小家夥又出現了,自稱墜入井中後,迷迷糊糊便到了鬼穀遺府,我們才得知那水井的秘密。”
其中緣由,無人得知,而那口鬼穀井常年幹涸,隻有特殊的一段日子會溢出清水,小道協便派人看著,一有湧水跡象,就野狗般的盡數撲過去,想辦法再探鬼穀遺府,不過後來用繩索吊了幾個人下去,都沒上來便是了。
我說,把那小夥子解剖了研究研究唄,看看他有什麽特殊之處。
侯師叔苦笑道:“不說解剖,但研究是肯定要研究的,奈何你師父在時,沒人敢動他手下的人,一來二去也就淡了這心思。”
我說劉師父走了,如今我做主,你想研究誰,就研究誰。
他卻說,那小家夥已經不在人世了。
心裏一動,我想到某個人身上,卻不敢明問,隻問他那人是誰。
侯師叔說:“隻記得那小夥子姓張,餘下便不記得了!”
果然是張大勇,想到李哥曾說,每次去荒灘鬼穀,張大勇都會得些好處回來,我就猜出張雲帆一定知曉鬼穀的秘密,指不定張大勇第一次跌入井中,就是張雲帆故意安排的呢!
說完鬼穀,再談荒灘,侯師叔說,荒灘是一個更神秘的地方,他沒有去過,模棱兩可的給我解釋一番,其實就是一個意思。
從抗戰到小道協成立,前後二三十年,那些知曉所有秘密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我麵前的三個老道雖是小道協如今輩分最高的,但比之前人,仍是晚輩,他們隻知道每過一段時間,荒灘便有事發生,卻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內蒙阿拉善的戈壁灘上,無邊無際的瀚海大漠,人跡罕至之處,有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每一次鬼穀井水湧動,那條裂縫附近也會出現怪事,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畢竟那地方沒人居住,就算鑽出十萬飲血僵屍也找不到活人下手,但小道協成立之後,當時知曉秘密的人,鬼穀異變時,總有人要帶隊去荒灘,每一次都會死上幾個人,最凶的一次是六幾年,小道協兩位耆老帶隊,那時候還沒有三十六道罡,他們帶了二十多門人弟子。
去了,再沒回來過。
這事鬧的挺大,甚至國家還派軍隊保護著科研人員去看了一圈,那時候的技術還做不到深入地縫檢查,無緣無故的死了兩個人之後,隻好不了了之。
道士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既然荒灘有異變,也就前赴後繼的去著,久而久之便成了習慣。
侯師叔隻對我說了這些,我便問他,這與成吉思汗的墓葬有什麽關係?
他有些無奈的解釋:“瞎猜出來的,當年為民老哥和你爺爺帶著一夥人,在古墓中尋到兩塊玉佩,得知墓主人生前事跡,按圖索驥,找到玉佩出土之地,就有兩口張元吉埋下的九龍棺,龍虎山的這位老祖宗埋棺有個特點,非龍脈不埋,而前朝龍脈潰散方向也是有跡可循的,元蒙龍脈最有可能的下落,便是蟄伏在成吉思汗的墓葬附近,所以才有了那樣的猜測。”
成吉思汗的墓葬一直是個秘密,蒙古人和漢人的習俗不同,他們不敬屍骨隻敬靈魂,據說成吉思汗死後,用幾百匹戰馬將下葬之處踏平,灑下草種,在母駱駝麵前殺死它親生的小駱駝,鮮血澆灌,讓野草長的更肥沃,於是便派人守在附近。
第二天春天,綠草發芽,便牽母駱駝來附近,聞到新草香混雜著孩子血液味道的地方,便會哀鳴不止,守墓人確定成吉思汗下葬之處,從外麵看不出任何痕跡,祭拜一番,殺掉母駱駝便會離開,等他們被滅口,再無任何生物知曉陵墓位置。
生物不知道,但死物靈物總有蛛絲馬跡可循,我感覺侯師叔的想法大有可能,而他又說,前一段時間,戈壁灘上的浩瀚晴空中,曾出現三四分鍾的海市蜃樓,是古時候的蒙古人,殺雞宰羊祭祀什麽的景象,雖然還不能確定荒灘究竟有什麽秘密,但種種跡象都表明,那裏絕非善地。
已經被趕鴨子上架,再不善的地方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上衝,侯師叔讓我一切聽小雷子吩咐,最好能查清荒灘的秘密,可天有不測風雲,若是察覺到危險將至,可以甩了他們獨自開溜。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右手的老道士插話,嗓音很沙啞,好像許久沒有開過腔,已經不會說話了:“有危險再跑,別剛到地方,看也不看就扭頭開溜,你若先回來,我們仍在鬼穀未歸,便找地方藏著,等師叔們回來為你做主。”
這三個老家夥對我可真不錯呀,應該是看在爺爺的麵子上?
我心裏頗為動容,王老實同誌的朋友裏,終於有一兩個好家夥了。
想多了解一番爺爺的經曆,但考慮到現在寸功未力,他們也未必有時間與我囉嗦,還是等回來之後,一並了解,再求他們幫我把康九香撈出來,也免得再與小雷子虛以委蛇。
再三囑咐我注意安全,侯師叔讓我早去準備,人不要多帶,免得逃跑的時候人多眼雜。
恭敬告退,開那兩扇大木門著實費我一番力氣,那些跟著副會長來的人們已經離去,獨留下李哥和趙家三兄弟,叼著煙,趴在欄杆上不知道聊些什麽。
李哥衝我點點頭,我示意他回去再說,便對趙家三兄弟道:“喂,你們真要跟我去荒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