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佛牌
陳茉莉第四年被捕,交待姓名之後,警察肯定會向前幾名受害人的家屬詢問。到現在,對她的了解依然僅停留在姓名上,結果可想而知。
可小曼卻認識陳茉莉。
方航將昏迷的小曼父親踢醒,拍著桌子問那還茫然的男人:“說。你認不認識陳茉莉?”
他知道陳茉莉是誰。警察說這個女人便是害死他女兒的凶手,但他揉揉眼睛。清醒三分後。回答說:“不認識,隻是聽警察說過。”
方航又問:“你老婆認識麽?”
他說,也不認識。
方航怒吼道:“父母不認識,你們女兒怎麽認識的?”
小曼父親大驚,語無倫次的問我們是什麽意思。隨後便意識到什麽,驚叫起來。不停詢問小曼在哪裏,那焦急關切的神情絕非作偽,由不得我們不信他。
胡攪蠻纏的解釋一番,隻說小曼剛剛上了他的身。沒說幾句就離去了。小曼父親想再見女兒一麵。方航根本不接這話茬,而是拿出那枚紅燦燦的雞蛋,讓小曼父親帶回去,蒸炒煮煎隨他的便,隻要將這枚雞蛋吃掉就好。
這時候我已經感覺不太對勁了,對於今晚的法事,方航肯定對我有所隱瞞,當下不便戳破他,就看著他口水飛濺的忽悠小曼父親,指點一些日常中的忌諱和普通人家的風水,最開始也沒覺得什麽,後來便發現方航在使壞。
小曼父親說,自從小曼出事後,他每晚睡覺都覺得心裏不踏實,經常自夢中驚醒。
方航便讓他尋一把用了十年以上的殺豬刀,是連用十年而不是保存十年的那種,再各砍一隻烏龜和王八的頭,對著最少有六十六年的柳樹砍上一刀,一定要砍破粗糙樹皮,露出裏麵泛黃的樹幹才行,觀察三天,若是那白色泛黃的傷痕處有焦黑或者有血色,就說明這把殺豬刀被他養成神器了,睡覺時壓在枕頭下,百鬼不侵,諸邪退避。
我不知道是否有辟邪的效果,但我知道這樣做了之後,第一個死的肯定是小曼父親,早以前我就向許祈請教過一個問題,剪刀壓在枕頭下,是否真的可以克製鬼壓床!
許祈說,可以是可以,但最好的辦法還是請道護身符或者神像。
因為天地萬物都是陰陽二氣衍生出來的,人是陰陽調和,鬼就隻是陰氣,陰氣和冷氣可不是一回事,枕頭下菜刀或剪刀的效用,也不是網上所說用刀的殺意嚇唬鬼,畢竟剪刀是剪布料,菜刀是切菜,雖說可以殺人,但板磚也能把人拍死,誰見過枕頭下壓板磚的?
刀是鐵器,五行屬金,金致銳,無堅不摧,雖然能嚇唬鬼但也對生人有害,有些不了解個中原由的,為了追求效力,千方百計尋來見過血的鐵器,壓在枕下求平安,這樣的後果便是,或許鬼不敢來了,但用不了多久,這個人便會噩夢頻發,神情恍惚,整日裏懨懨欲睡。
殺豬刀用上三五年便鈍的無法使用,更別提十年以上,真能用到這個年月,肯定成了許祈說過的殺生器,幹別的不行,殺生特順手。
許多戰場老兵用的大砍刀便是這樣,刀刃砍成鋸齒狀,但輕輕揮一刀便可斬掉寇首,這玩意在三伏天的太陽地裏曬上幾個小時,依然冒著一絲涼意,普通人枕著睡覺肯定不會被鬼壓床,而是被那殺意刺激到,大半夜提著砍刀,瘋了似的跑出去砍人了。
可小曼父親一聽說可以將柳樹砍出血色,如此神異,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對方航千恩萬謝。
已經結束便沒必要留在這裏,將小曼父親送回家,他仍鄭重托付我們一定要為他女兒報仇,這才一步三回首的進了小區,我沒有開車離去,而是方航,為什麽要害這男人?
方航說,他不是好東西,以前玩那粉麵狀有害物質時搞了個婚外情,與另一名女人生了個兒子,倆人癮頭上來就以折磨小嬰兒為樂,結果自然是嬰兒夭折,小曼會有如此淒慘下場,與她父親的歹毒往事有間接聯係,時隔太久也查不出真相,或許,小曼的死就是那小鬼在報複,而小曼父親夜裏睡不踏實,也有可能是被小鬼折磨的。
我問他怎麽會知道這些,他露出個卑鄙的笑容,說道:“其實我畫的符籙不是治鬼,而是專門迷你們的,讓你們腦海中冒出所有傷心痛苦的往事,說了什麽,我自然聽得到,”方航忽然扭頭,對坐在後排的錢旺說:“你那佛牌的做法不對,改天我給你做個好的,再這樣養下去,你就養出厲鬼了!”
錢旺頓時扭捏起來,不敢與我對視,方航替他解釋說,這小子掛著一塊九尾狐佛牌,泰國玩意,佛牌有正陰之分,正牌與漢人開光的佛像差不多,陰牌就是裝著惡靈陰鬼的玩意,錢旺就在佛牌裏養了個妞,不知道是誰,但看他剛剛被迷時,淚流滿麵的模樣,應該是喜歡的女人。
我問錢旺,是不是那位裹了一條白床單的姑娘?
錢旺點頭承認,說是自己的未婚妻,幾年前遇到劫匪被捅死了,幸好錢旺已經加入考古隊,也認識一些奇人異事,就求一位泰國大師做了這塊佛牌。
方航說,正兒八經的泰國高僧製作佛牌,要用到許多聖物,比如高僧舍利子,香火極盛的寺廟的泥土和香灰,一百零八種被雨淋過的幹淨花瓣,而錢旺的這塊就粗製濫造了,一些小村子裏的巫婆神漢的水準,也不知是那位大師本事不濟,還是人在中國,沒有泰國的聖物。
佛牌就在錢旺的脖子裏掛著,我要過來看了看,小半個手掌大的泥牌,雕了隻九條尾巴的狐狸,手感還不錯,隱隱有股子奇異香味,我正研究著呢,錢旺就嘟囔起來:“副會長,那裏麵是我未婚妻,你這又摸又親的,不太合適吧?”
將佛牌還給他,順道批評幾句,我說你是小道協的人啊,十八位副會長,還有那麽多高人的晚輩,你隨便找一個幫忙,也比那什麽泰國大師強吧?
錢旺笑的很苦澀,眼眶濕潤說:“那時候我不知道小道協。”
我說,明處的道協也有不少高人呢,你可以去找張雲帆......去找劉為民啊!
錢旺搖搖頭沒有說話,我也頓時醒悟,張雲帆未必會幫他。
佛牌就像人的身子,是魂魄的容器,容器的好壞自然很重要,方航答應給錢旺做個新的,我便讓他也給我做一個,他問我要裝誰,我說裝馬恩慧。
在最裏側的口袋裏,取出貼身保管的血玉琥珀給方航看,他冷笑連連:“呦,還跟我打埋伏呢?我要不說做佛牌,你都不準備告訴我吧......還有,剛剛那群孤魂野鬼包圍院子的時候,你挺威風呀,一嗓子就全嚇跑了,不是你的聲音吧!”
馬恩慧和名人兄,我沒有把他倆的存在告訴方航,當夜在明皇宮裏,方航對馬恩慧說出真相,我擔心他再搞這麽一出,至於隱瞞名人兄便是為自己考慮了,方航是個變態,懷疑苗苗姐的兔子也是造畜,就把它給活活弄死了,萬一再有了研究名人兄的心思,我這條小命也危險呀。
此時依然不想告訴他真相,方航看了看便將琥珀還給我,賭氣似的說:“不給你做,你就守著一塊破石頭意.**吧!”
刀子嘴豆腐心,他肯定會給我做,我也不願與他爭辯,而是詢問陳茉莉的事。
既然小曼不是被她殺死的,那這些年來究竟是怎麽回事?
稍作沉思,方航說:“明天白天,咱們先去小曼家附近打聽這個有胡茬,短頭發,雙手很粗糙的男人,晚上繼續,所有的信息匯總起來,總能知曉真相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