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季家大墓

季家地下有大墓?

我還真不知道!

擔心暴露,隻好假裝高深莫測,笑了笑沒有說話。

季雲祥便有些急迫了。他向我保證不再追究朵朵殺害季家子孫的問題,隻求我能告訴他。究竟是誰走漏了消息。

我說,您剛剛不是已經保證過了?

季雲祥抿口茶。略微自衿道:“您若是相信那個保證,也不會再回來與我閑聊了!”

他剛剛在騙我?

我還是不知道,誰有功夫操心他話裏的真假。我滿腦子想的就是如何將假古墓遮掩過去。

大張旗鼓的辦了一切手續跑來考古。其實考不出也沒有問題,畢竟馬有失蹄。梁大爺也不可能每次出手都有斬獲,他名譽受損,小道協可以在其他方麵補償一些。隻是季家鬧了這麽一場。許多人都懷疑我在假公濟私,這時候要考不出才真是落人口實了。

我回來的目的就是和季雲祥商量一下,我們撤走。他別在後麵煽風點火。或許可以遮掩過去。

可誰想到季家之下還真有一座大墓!

我立刻有了離開這裏,明目張膽進來挖墓的打算。

繼續與季雲祥打哈哈,就等著找個借口離去。而他迫切想知道是誰向我告密,不斷地表達自己的誠意,便讓我聽出了個大概。

季家之下有一座墓,關於這墓,季雲祥說的不多,他隻是會錯了朵朵來這裏的意思,因為哈尼族的篝火節,我和朵朵聯盟之後,她親口在季家人麵前坦白,害死季飛飛的原因是和我勾搭在一起,季老六畏懼小道協的勢力,他隻好帶著季家人撤退。

後來朵朵再一次要嫁入季家,季家就覺得有些貓膩了,趕朵朵走,有些不甘心,殺了她,擔心激怒小道協,他們商量的辦法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便答應朵朵的要求,當夜入洞房試她心意,結果朵朵把新郎官捅死,季家雖然震怒,但季雲祥強行壓了下來,決定看看再說。

沒人這麽傻,得罪了季家之後又孤身跑來送死。

之後就是我帶人趕來,老謀深算的季雲祥懷疑這是我搞得一場陰謀,不過他早已放權,由得長孫處理,就是季飛飛的老爸。

飛飛爸的處理方式就是硬碰硬,因為他兒子被朵朵給害了,而朵朵捅死的另一名季家子弟是季老六的兒子。

飛飛爸的硬碰硬,碰到了如今的局麵,考古隊在外麵搭帳篷守著嘲天槨,夜裏悄悄將鐵屍挖出的泥土拋到遠處,做足了考古進行時的模樣,而這時候季雲祥著急了,因為季家之下真有一座古墓,他懷疑我派朵朵來送死的目的就是找借口挖了他家的墓。

這簡直是笑話,考古隊考古,還需要先派一個女人來惹事送死?我都不知道季雲祥是怎麽想的,我明明是借考古之名救人,或許在他眼裏,我是以救人的名義,說服小道協給我考古的旗號,暗中私吞他家的古墓?

真應了方航說的那句話,心裏有鬼的人,看誰都是鬼。

之後的事,季雲祥自知不是小道協的對手,所以有了求饒的打算,派人去請我來談判,他二兒子這一脈卻陽奉陰違,想要趁機幹掉我,季雲祥很坦白的說,他知道消息時已經晚了,來不及阻止隻好派季金去救我,但這未必不是一個好辦法,所以他讓季金看看再說,如果季老六能幹掉我,就把季老六抓回來,由他去承受小道協的怒火,如果我幹掉了季老六,季金便帶我來見他。

但我極度懷疑這老頭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季金的任務應該是看看季老六能否幹掉我,如果幹不掉就由他動手,如果連上他依然無法力敵,最後再帶我來談判,結果季金發現手槍打不死我,真以為我刀槍不入,這才帶了過來。

機緣巧合,幾個誤會,讓我如今坐在了季雲祥的麵前。

他將自己形容成一個無可奈何的家長,再三表示了季家無意與小道協為敵,但家裏出了叛徒,總不能置之不理,隻要我說出這個人的名字,就可以獲得季家的友誼。

是友誼,他絕口不提那座古墓的事。

看他的意思,似乎村子下有墓的消息隻有幾個核心人物知曉,他無法承受這些人的背叛所以執意要個說法。

稍作思索,我問他:“老爺子知道官賜村麽?”

他說知道。

我說,那您知道季家派人去官賜村開發的事麽?

官賜村裏有些大嘴巴,吹牛逼的當口泄露了村子裏有寶貝的消息,季家和你來我忘使了同樣的套路,找個皮包公司過去搞開發。

劉蒼鬆在祠堂裏擺戮虎局想要逼出黃勁柏,就被季家派出的趙老頭帶人給破了,當夜,趙老頭那個威風呀,身穿紫綢唐裝,手握龍頭拐杖,坐著小轎車,領著幾個勁裝黑衣男,威風凜凜的出現,聽說我是龍虎山的弟子,問了一句,我沒來得及回答,他小弟就把我揍了一頓。

官賜村的那群傻蛋,還說小天師被欺負哭了。

想想當時可真夠心酸的,那趙老頭在我眼中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揍了我也是白揍,一輩子也沒有揍回來的可能。

誰會想到風水輪流轉,這才過去一年,我就帶人把他老板的大本營給堵了,當日那不可一世的季家,在我麵前低頭不說,還要親手殺掉自己的兒孫以示誠意。

這樣的經曆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千萬不要欺負年輕人,快死的老頭子就另當別論了!

此時我問季雲祥,是否知道季家派人去官賜村開發的事,其實我是想說,季家能道聽途說官賜村的秘密,我為什麽就一定要有人告密?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嘛!

可沒想到季雲祥沉思片刻,麵露了然之色,說道:“如此我便懂了,老二一家確實該殺。”

懂個毛線啊,我都不懂,難道他以為是趙老頭泄的密?

又是一陣沉默,季雲祥目光無神,一杯接一杯的喝著茶,我則把玩著失而複得的嫁妝劍,不時向朵朵做個鬼臉,讓她明白,這把劍是我從季家手裏要來的,以後就是我的啦,和她沒有關係。

朵朵低聲罵一句:“德性!”

季雲祥忽然張口,問我:“王副會長,您開個條件吧,放我們季家一條生路如何?”

稍有呆滯,轉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認為朵朵的事是我搞得陰謀,而他放朵朵平安離去,就是告訴我:老子識破你的詭計了,你最好老實一些,我把這女人還給你,這件事咱就揭過了,你別挖墓,我不把你的詭計宣揚出去。

他認為我去而複返就是想與他談條件,可是我半天不說話,隻好由他來張這個口。

誰先張嘴誰先輸。

墓是一定要挖的,否則我沒法向政府交待呀,隻要我出了季家村就會與他們撕破臉皮,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向他打聽點內幕。

我說條件也不是不能談,我對這座墓有些興趣,但興趣並不大,我連這是一座什麽墓都不知道,不如您老給我說說?

季雲祥卻沉了臉,攥著手中的紫砂茶杯失神,很突兀的,茶杯被他捏碎了,季雲祥冷笑道:“明人說暗話,王副會長有失身份了!”

老頭是個練家子,手上有一把子力氣,我也冷笑著問他:“捏碎茶杯不算本事,有本事你把我捏碎,我確實不知道這是一座什麽墓,但我隨時可以挖開看看,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麽?”

情況就是這樣,八十八名考古隊員,還有牛頭寨從旁支援,更有考古需要的合法手續,又得知這裏確實有墓,我還真沒什麽可害怕的了,季家敢撒潑犯渾,敢端著槍衝出來突突我們,兩小時之內就有叔叔們上來剿滅他們,不管是黑色的叔叔還是綠色的叔叔,反正都是叔叔。

最終還是季雲祥舉手投降,他說我既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墓,為什麽會畫出慈善夫人陵墓的圖紙?

又是白姐姐?

我趕忙回答:“我有我的本事,您還是不要問了,也就說這裏真是慈善夫人墓嘍?”

季雲祥重重歎息,頹唐道:“沒有錯,看來您果然是盯著九龍棺來的,時也命也,老二若是不派人去官賜村找九龍棺,想必也不會露出我們守著的這一口,一飲一啄,早由天定,王副會長,我可以將這口棺材拱手送出,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日後慈善夫人重生,尋到全部的九龍棺,這好處也該讓我們分潤一二,隻要你答應,我立刻說出季家守了近百年的秘密,如何?”

還說九龍棺呢,尋寶三組織,季家排老末真不是大家排擠他,就這一個玩意,他們走到所有人之後了。

我說,您老就給講講吧,您講完,我也可以講一些呢,要說這九龍棺,哈哈哈哈,世界上除了張元吉,就不可能有人比我了解的更多了。

季雲祥說,既然如此,從今日起便結下盟友,未來成了大事,自當共享仙機。

我當場答應,隨後季雲祥便娓娓道來。

關於季家的來曆要從民國開始說起,不少人都給我講過,桂係吃了敗仗,手下軍官便帶人逃到山中隱居,幹點打家劫舍的事,後來新中國成立就搞搞走.私之類的,從那趙老頭的排場來看,季家肯定不缺錢,可第一次見到季家的村子卻讓我有些意外,簡直比杏橋村還要窮了,沒電沒水,也就比僰人的刀耕火種先進了一些。

而今聽季雲祥說起,他說自己就是當年那個軍官,確實在白崇禧李宗仁手下當過兵,打過仗,但他早早就來到了這裏隱居,而非劉蒼鬆所說,中原大戰的時候蔣校長把大家收拾了一頓,隨後才跑來的,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傳言,是因為那一次,季雲祥拉了一票人過來,全部改姓季,守著村子下的棺材。

他們原來不是這個姓,一群外姓人成立了季家村。

季雲祥說他原先也沒有名字,隻有一個道號叫做仰止,還有個師兄名為仰度,說到這裏他停住,目光落在我臉上。

我問他幹啥?

他苦笑:“你沒有什麽想說的麽?”

我說沒有啊!

他追問:“你沒聽過仰度?”

我說沒有啊!

季雲祥深感挫敗,臉顯頹唐,倒是朵朵在我腿上掐了一把,小聲說道:“給蔣校長算卦的那個道長,連這個都不知道,你還不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