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水洞2
在家時說好了,九香她們陪我來第十棺,同生共死。可那時候有爺爺在。真到了關鍵時刻爺爺肯定會豁出命救我們,雖然有危險卻應該是九生一死,可誰能想到他們三個老頭會玩消失呢?
所以昨夜又說好了。聽到打鬥聲。許玉立刻帶著九香她們離開,不管我們是贏是輸,不準她們多呆片刻。但她們並沒有走,天亮之後,我派去保護她們的兩名考古隊員就在樹林裏探頭探腦。被許祈抓住之後。說是許玉叫九香三人離去,她要和許祈同生共死。
有她做表率。全留下了。
叫她們過來,許祈劈頭蓋臉的將許玉罵了一頓,其實將她們四個女人放在一起就是為了相互勸說的。九香三人就是壓在許玉肩頭的擔子。讓她不能任性,有許玉在,也能壓住她們三個不要自作主張。卻沒想到許玉率先造反了。
僳僳族的女人火辣也潑辣,許玉被罵的麵紅耳赤,居然抽出劍要幹掉許祈,說是前路凶險,反正許祈也要送死,還不如被她一劍劈了,早死早超生。
收拾行裝,做好擔架,二十人的考古隊員踏上了回家的路,隻留仇兵領著九命最厲害的,湊足十人陪在我身邊。
姚廣孝趕來之後,我們的隊伍壯大到五十多人,一夜過後,減員大半。
神女湖邊的草地青翠盎然,陽光將湖水照的十分耀眼,遠處的群山雄偉延綿,隻是朝著水麵的山璧盡是突兀奇石,一眼望去,沒有綠色植物的光禿禿的懸崖,一切都盡收眼底,找不到繼續前進的方向。
隻有仇兵說的兩種方法,要麽鑽回山林,繞開神女湖向深山進發,要麽做木筏下水,看看那山根處是否有隱秘的水洞。
爺爺隻叫我沿著山路直走,沒有提示任何方向,而繞開神女湖卻又三處可走,顯然行不通,可下水也不保險,別說方航曾提醒過這看似平靜的湖麵,很可能最是藏汙納垢,就算是普通的湖我也不願意深入其中,誰知道湖裏是不是藏著蟒蛇鱷魚之類的冷血動物。
自打見識了水中的狴犴怪獸之後,我現在看見深不見底的江湖就有些發怵。
讓許祈拿個主意,果不其然,他又在打我的主意,他說我刀槍不入,何不下水一探究竟?
我說,合著刀槍不入就該我送死是麽?你是我師父不?你就不能當仁不讓的扛起這個擔子,拿出師父該有的表率?
許祈冷哼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殺雞焉用宰牛刀?”
我一直衝他使眼色,示意他把這個重任交給侯師叔三人,可許祈裝沒看見,也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但我是堅決不會下水的,刀槍不入就是個笑話,陰財神讓我渾身長銅錢的事可曆曆在目呢,明明有替死鬼,為什麽非要我去冒險!
最後定下的計劃就是等。
等三天,這段時間我們紮木筏,三天之後爺爺還沒出現,大家一起下水去一探究竟。
齊心協力一起動手,除了侯師叔三人和許祈始終在河邊張望聊天,我叫仇兵到樹林裏私聊一次,問他,如果我要幹掉侯師叔,考古隊會不會幫忙。
仇兵很認真的說:“我是沒有問題,但其他人就不保險了,這些人都是錢旺征得了侯副會長的允許才送來的,肯定有他們的親信存在,提前打了招呼會走漏風聲,若是不跟大家說,一聲令下就要他們開槍,以侯副會長三人的本事,隻要大家稍有遲疑,很可能就被他們溜了,到時他們藏在暗處反而更難對付。”
這是實話,在杏橋村,李鵬程帶人來支援的時候,朱允炆報出吳淵的名號,考古隊全都愣住了,給了他召喚水師逃命的機會。
其實想幹掉侯師叔三人並不困難,有季家留下的三把衝鋒槍,出手偷襲,一梭子就把他們全放到了,隻是不知道那護.法神兵是什麽情況,若是死了老道士,冒出來六個不是人類的小道士,即便能弄死他們,恐怕我們也剩不下幾個人了。
還有,姚廣孝能帶人來,誰知道我們身後是否跟著小道協的人,副會長有十八位,侯師叔全力頂我的那段時間僅僅處理了三個副會長,顯然剩下的全都對他馬首是瞻,這個馬蜂窩真不能捅呀。
隻好暫且忍耐了。
兩天一夜,一晃而過,天色再一次暗下來,侯師叔三人照舊做成一排打坐,福天下三位也是我的師叔,可形象卻差了許多,見誰都是笑嗬嗬的模樣,生怕挨揍似的,考古隊員在山林裏逮了兩隻野雞,架在篝火上燒烤著,福天下就可憐巴巴的守在一邊等待。
我走到他們旁邊,戳戳福師叔,小聲道:“師叔啊,來,我跟你說個事。”
福師叔跟我走到一邊,我說:“今天夜裏,麻煩三位師叔到附近看一看,看看咱們身後三五裏地之內有沒有人跟著,若是沒有,夜裏我準備把侯師叔他們幹掉。”
福師叔變了臉色,有些驚悚的說:“師侄,你要弑殺師門長輩?”
我翻個白眼,有些無語:“屁的長輩,你才是我師門長輩,他們是外人。”
福師叔的聲音有些發顫,湊近了問我:“你跟師兄商量了嘛?侯道長可是小道協的頭一號,他死了,咱們名道觀就完啦。”
攤上這個膽小師叔,我感覺自己真夠窩囊的,看看人家季飛飛,為非作歹的時候,他家長輩可是幫著煽風點火的。
我跟福師叔說,我會說服許祈的,侯師叔死了,我就是小道協的頭一號了,到時候...
話沒說完,福師叔猛地將我拖到身後,盯著山林深處喝道:“什麽人?出來!”
有人藏著?
我趕忙掏槍,如今可是鳥槍換炮了,我拿的是季家年輕人留下的微衝。
果不其然,一個身影從樹後閃出來,慢悠悠的走到我麵前,怡然自得的笑著,張口便說:“小家夥,幾日不見,是不是把你急壞了?”
是博遠揚,他頭上打了個發髻,老臉收拾的很容光煥發,本就清瘦的身材又穿了一身很合身的藍色道袍,外麵套著白色鶴氅,胸口刺著衣服盤子大的陰陽魚,月光灑下,便透著一股出塵之姿,好似神仙中人。
看看他身後,沒有其他人,隻來了博遠揚一個。
我氣不打一處來,若非打不過他,一定要揍他一頓了。
我問道:“我爺爺呢?”
博遠揚收了笑,迷惑道:“咦?見了道爺也不開心?那我可走了啊!”
我趕忙揪住他的袖子,問他這幾天跑到哪裏去了?
博遠揚與福師叔見禮,福師叔依然是那謹慎畏縮的模樣,博遠揚便拉著我向湖邊走去,邊走邊說:“我們跑回家救你爹媽去了,侯玉山呐侯玉山,原先顯不出他,壞胚子死沒了又冒出這麽個歹毒玩意,他以為我們都在這裏,你又帶走了所有手下,他擔心搶不到第十棺的寶貝,你前腳走,你爹媽就被人帶去北京了,幸虧小道協裏還有我們的老相識,及時通風報信。否則就被他得逞了。”
媽的,果真不是好東西,怪不得他隻帶著六個臭魚爛蝦,原來搞了如此歹毒的招數。
我又問他,我爺爺在哪?
博遠揚停步,嚴肅道:“他們在湖對麵的山上,用吊索進那水洞之中,我來給你們領路,乘你們的木筏過去。”
隻要爺爺出現,一切都好說了,我問博遠揚,是不是要對侯師叔動手?
博遠揚說,進了水洞再說,爺爺要與他聊幾句。
沒有立刻見麵,我先給他講了這幾天發生的事,聽到朱允炆已死,博遠揚歎息道:“我已經知道,折騰數百年,兩個老妖怪死到一起,也算是緣起緣滅吧。”
我問他如何得知?
他說兩天前在對麵的山頂遇到了方航,方航手中抓著兩顆人頭,假裝被朱允炆的手下追殺,簡單講述了經過卻忽然偷襲老族公,老族公被他砍上胸口,方航卻被爺爺一拳打下了山崖,但那家夥手中的牛骨刀乃是鎮水神牛的骨頭所做,入水便如魚得水,應該還活著。
聽到方航的事,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真恨不得立刻尋到他,捅上一萬八千劍,再問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越想越委屈,委屈的都要掉眼淚了。
博遠揚訝異道:“你哭什麽?難道你喜歡那小子?”
我說沒有,就是想不到他會出賣我。
博遠揚哈哈大笑:“看開些,不要那些小女兒姿態,這種事習慣就好了,真正的友情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你和那小子認識兩三年,沒看清他的心也是正常的,走吧,去見見侯玉山,看看這位侯大道長如今有什麽長進!”
福師叔始終在後麵跟著,進了營地他便主動去找許祈,我忽然問博遠揚:“對了博爺,上次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山中的嬰兒塔?”
博遠揚再次停步,拖著我的手,彎腰去拔一根小草,他要背過那些盯著我們看的人說一句話。
博遠揚低聲道:“沒見過,那塔是因人而生的,你不要多問,看我們給你抓條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