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無妄之災

一個光頭男,外加六個女孩。如果我強闖出去......但這不是我的作風。我一般是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給人家道個歉。

但這件事確實很古怪,趁著光頭男咣咣灌酒的時候我就在想,他們到底要做什麽呢?

剛剛我看到的古怪景象。光頭男和秦風應該不是活人,但又不像是鬼,而且這倆怪物把我拉到歌廳。找來六個女孩陪著喝酒玩樂,也不像有惡意的樣子。

難道是打著讓我醉死在溫柔塚的主意?

就這樣揪著心,過了半個多小時。出去打電話的秦風始終沒有回來,而那光頭男又灌我一瓶酒,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說:“弟弟你在這等一下。哥去車裏拿點東西。”

我大喜過望。等他出門後,趕忙打給劉為民。

這個緊要關頭,劉為民的電話卻沒有人接。

不知道那倆怪物搞什麽鬼,我卻不能坐著等死,偷溜出門想看看光頭男去拿什麽東西,可原本停在歌廳外的兩輛車,全都消失了。

我有些茫然,便問老板,我那倆朋友去了哪裏。

老板說一前一後,都走了。

我大吃一驚,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而老板卻狐疑的望著我,隨即變了一副凶相,問我是不是沒錢結賬。

我說你別吵,讓我靜一靜,不會少你的錢。

打給許祈,還是無法接通,聯係秦風,他很快便接了,張嘴便問我在哪裏,為什麽剛剛我的手機一直聯係不上。

我說你在哪呢?秦風說在家,我又問他,說好了在有路燈的地方等我們,怎麽就跑回家了。

秦風解釋說,當時他正開著車,女朋友王雨便打來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說在外麵找文靜,可王雨卻說,文靜早就回家了。

這個消息讓秦風一頭霧水,可我和許祈的手機都打不通,他擔心王雨也被人拐走,便匆匆趕回去,卻沒想到文靜真的在家,還仿佛沒事人似的,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秦風,便問道:“秦哥,我哥沒跟你回來麽?”

秦風當場就懵了,又問文靜怎麽回來的。

而文靜的解釋是:“我哥把我送回來,他說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去找你和許道長了呀!”

隨後便是秦風打電話通知,沒說清楚,我就匆忙掛掉的結局。

此時我也一頭霧水,便讓他檢查一下,那個文靜是不是真的,秦風則反問我,咋檢測?脫了衣服,從頭到腳的看一遍?

沒了言語,我讓他趕緊來接我,便掛機了。

古怪,大有古怪,先是有人冒充我將文靜接走,卻安然無恙的送回家,隨後有人假冒秦風,與那光頭男合夥將我騙到這裏,好喝好玩的招待了一頓......沒招待,這倆孫子沒結賬就跑了,可如此大費周章,顯然不是為了騙一頓吃喝。

想到李顯的那句話,每一樁陰謀的背後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我想不出,這樣做究竟能給他們帶來什麽好處。

秦風趕到時,歌廳老板還跟他打招呼,問他去哪溜了一圈,臉色忽然變得紅潤了。

趕在秦風問他是不是腦子抽筋之前,我趕緊催他結賬,落荒而逃。

鑽進車裏,秦風便嘮叨起來:“平時裝的很關心表妹,等她下落不明的時候,你居然跑來k歌了?就你那破鑼嗓子,不得唱吐一屋子人?”

說到這句話,就不得不提一下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秦風生日,請了十幾個同學吃飯唱歌,我知道自己唱歌難聽,去了ktv就縮在角落裏裝死,酒過三巡之後,才壯著膽子吼了一首。

當時大家都喝高了,尤其是秦風,可他要死不死的,趕在我唱歌的時候忽然就吐了,吐在包間裏。

刺鼻的味道,慘不忍睹的場麵,勾得其他人陣陣作嘔,最後全吐了。

流言蜚語要殺人啊!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就變成我一唱歌就得吐一屋子人,搞得我四年抬不起頭。

當下,我便把秦風不知道的事情說了,他也大呼奇怪,聯係不到劉為民與許祈,他便讓我打給李顯,問問他的看法。

夜已深,李顯卻沒有睡覺,卻有不堪入耳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我就順口問了一句,顯哥你看片呢?

李顯說差不多,他在研究那兩個女孩的視頻,有些微不足道的新發現。

不再囉嗦,我徑直將今晚的經曆和盤托出,便等他給個結論,卻沒想到李顯沉思一陣,說道:“線索不夠,對你們了解不深,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們自己小心吧,有時間叫你師父來找我一趟,隻要他一個人來,我差不多知道綁走兩個女孩的人,究竟是誰了!”

我問他是誰,李顯卻說不知道,他僅僅能把握到這個人的一些線索而不是姓名身份,現在說出來也沒用。

把李顯的話告訴秦風,車裏陷入平靜,好一會之後,秦風才恨恨的說:“你肯定被尤勿傳染了,跟你倆在一起總能遇見這些窩囊事,稀裏糊塗的被人耍了一整夜,居然連原因都不知道!”

換了平時,我肯定跟他吵幾句,此時卻沒有心情,尤勿的離去就像是一塊石頭壓在我心上,既有被錯怪的惱怒,也有對他的擔心,偏偏文靜又出了事,我隻能先來這裏,即便僥幸能活著回去,也不知道尤勿會惹出什麽大亂子。

許祈想辦法找了他幾天,結果便是查無所獲,人間蒸發似的,可現在的飛機火車全要實名買票,入住賓館也要登記,無論許祈還是小枚找的朋友,卻連他的影都找不到,這絕不是憑尤勿的本事能做到的,最讓人擔心的,就是尤勿說,那些幫他的人,也不知道什麽來路。

秦風見我有些失落,便讓我不要擔心,不管怎麽說,總歸是找到文靜了。

我正要把尤勿的事情說出來,手機卻先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我問他是誰,他說是警察。

雖然在秦風的車裏,卻依然正襟危坐,畢竟我一小老百姓,總對警察有些膽虛,趕忙問他有什麽指示。

警察卻念出一串電話號,問我是否知道這個號碼的主人。

不熟悉,可在手機裏一查,赫然是道協劉為民的電話,我不可思議的問道:“警察同誌,難道你們把他抓了?”

警察卻說:“他出車禍了,重度昏迷,你是他手機裏最後一個聯係人,所以找你確定一下身份......”

警察希望我聯係劉為民的直係親屬,交流一番後,我讓秦風改道,去醫院看看這老頭到底玩什麽鬼把戲。

說好來救我,居然出車禍?

反正我是不相信,劉為民是單手抬起一百多斤棺材蓋的人,雖然此劉非彼劉,可他要真被車撞,簡直對不起這個名字。

到了醫院,一位四十多歲的警察叔叔接我們進去,邊走邊說,劉為民和另一個小夥子行駛在偏僻道路上,迎麵與一輛拉貨的大車撞上,大車司機與小夥子當場就沒了,幸虧劉為民坐在後排才逃過一劫,警察叔叔還感歎說,這老爺子身體真硬朗,半邊身子的肋骨斷了一半,居然還能強撐著一口氣,不得不佩服他的求生意誌。

我趁機問他,劉為民的傷勢有沒有可能是偽造出來的?

警察卻問我是什麽意思,我噎了半天,真不知道如何解釋,隻能訕笑著,他狐疑的盯我說,什麽如果知道內情,最好從實招來,否則被他們查出來,吃不了兜著走。

死扛著沒說話,警察領我們交了住院費,還隔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看了一眼,高大魁梧的老頭躺在病**,身上插了好多管子,確實是傷勢頗重的模樣,可我卻怎麽也想不通,一來這場車禍過於湊巧,再一個,我難以相信劉為民會遇到這種事,就好像皇帝吃飯被噎死了一樣,滑天下之大稽。

坐在椅子上當著劉為民的家屬,時不時還被醫生護士使喚,差不多淩晨三點的時候,許祈也打來電話問我們在哪,隨後便打車趕來,除了道袍上有我吐過的痕跡,再沒有半點淩亂之處,寶劍裹在衣服裏,走起路來一扭一扭,像隻企鵝的模樣。

我心情好了許多,便問他有沒有找到文靜。

許祈沮喪道:“沒有。”

我說你肯定找不到,文靜早回家了,可你居然消失了五個小時,我找你來捉鬼,結果我又被鬼捉走了。

心情好歸心情好,可一想到許祈冷著臉攔在我麵前,任由文靜送死的事還是忍不住生氣。

卻沒想到許祈也來了脾氣,劈頭蓋臉給我一頓罵:“那你還問我幹啥?你存心給我添堵是不?消失五個小時咋啦?你他娘的坐著車,我是憑兩條腿跑出那段黑燈瞎火的路,現在你還怪我了?目無尊長,以下犯上,你等著到了龍虎山,道爺我收拾不死你!”

許祈破天荒的發飆,拉著臉氣鼓鼓的模樣,像是膨脹了的河豚,即將自爆似的,我遞給他一瓶飲料,這死道士還冷哼一聲,把臉轉過去跟我說:“除非你求我,否則我不喝!”

愛喝不喝,我將飲料放下,不管他聽不聽,將我遇到光頭男,和劉為民出車禍的說了。

許祈果然鄭重起來,眼閃精光的琢磨一陣,拍著大腿,滿臉怪笑的說:“我差不多知道咋回事了,哈哈,純粹是無妄之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