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嚷嚷,沒點出息。”女人說話了。

她一說話,我就覺得熟悉,這女人是木秧歌。

那個懂法術的特警。

“喲!秧歌,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指著老鄭家的門口,說。

“別說話,跟我走。”木秧歌瞪了老鄭家門口一樣後,拖著我就走。

出了小區,木秧歌找了一家餐廳,進去點了幾個菜。

木秧歌要了兩瓶啤酒,跟我喝了起來。

她邊喝邊說:你知道我為啥來不?

“為啥?”

“我聽了野貓換屍的事情了,所以過來查一查,結果碰見你個家夥了,你不是送貨去了麽?怎麽,這麽快回來了?”木秧歌說著說著,還問起了我的事。

我說送貨的事太複雜了,咱們先不提,不過先謝謝你那佛檀和護身符,沒它們,我估計得死在去福州的路上。

“我看到鄭林的鬼魂了。”我把剛才在鄭林家的事情,全部講給了木秧歌聽。

包括鄭林怎麽被廁所裏一股力量吸走的,他怎麽跟我下跪磕頭的,怎麽出現的,都講了出來。

木秧歌聽了,皺起了擔憂的八字眉,說道:看來我預料得不錯。

“你預料什麽?”我問。

木秧歌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你可知道野貓換屍代表什麽嗎?

“不知道。”我出生在農村,見過、聽過很多詭異的事情,比如說“咬夜”“趕山魂”之類的,但野貓換屍這麽詭異的事情,我真是聞所未聞。

木秧歌咳嗽一聲,趴在我耳邊,說:野貓的屍體,血跡斑斑,這說明死者有怨氣,他的魂戾氣太足,殺了那麽多貓,就是告訴他的家裏人--他怨氣太大了。

“啊?還有這麽一說呢。”

“是啊!”木秧歌說:再想想鄭林的鬼給你磕頭,他就是求你,求你幫他報仇!

報仇?

臥槽!

我差點沒從椅子上麵蹦躂起來:得罪了那個刑老板,特麽的做鬼都要被幹掉,這讓我去報仇?這是希望我去找死的,好嗎?

我連續搖頭。

這鄭林,太開玩笑了,讓我去個他報仇?

木秧歌瞪了我一眼後,說道:實際上你不幫他報仇,你也躲不過去,你和刑老板的梁子結下來了,你想躲,躲得過去嗎?

“怎麽躲不過去,我現在不運貨了,我就安安生生的過我的小日子。”我美滋滋的點了一根煙。

話說最近這段時間,心情比較焦躁,抽煙都抽的是苦味。

哪像現在,抽得煙都是甜的。

“你不幹大貨車司機了?”木秧歌很驚訝。

“對啊,我說我得了癌症,要回家接受治療,送貨的事情,真是對不住,送不了。”我說。

“那你也好不了,你以為那個叫刑老板的會放了你?你以為那個把你變成鬼餌的人,會放了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他們選中你,是有選中你的理由的,而不僅僅因為你是一名大貨車司機。”木秧歌甩出了一句狠話。

我攤開手:我覺得沒有這麽複雜。

“要我說,這事不是一件你忍我就放的事情,這是一件你死我亡的事情,要麽是你死,要麽是我

亡。”木秧歌站起身,拍了兩百塊錢在桌子上:這是買單的錢,我告訴你,這事,你得插手,不能讓那個刑老板逍遙法外,鄭林,不能白死呢。

我頭一回發現木秧歌顯得很正氣。

這個身為特警的妹子,竟然一身浩然正氣。

“我……隻是想……安安靜靜的過我的小日子。”我吞吞吐吐的說。

我承認,這一刻我有點畏懼,畏懼那個冥冥中的人,太可怕了,我是見得鄭林怎麽被害死的,又怎麽變成鬼魂之後,再被害死一次的。

我心裏多少都有些陰影了。

對於這“鬼餌事件”背後的陰謀和真相,我真不想再知道了。

走之前,木秧歌衝我說:亮子,我告訴你,這件事情絕對沒有結束,就說你去鄭林家吧,為什麽鄭林在被詭異力量吸到廁所裏麵之前,要給你寫一個走字?是他動用自己的力量,鉗製住了那股詭異力量的,如果不是他的鉗製,你沒準早就死了。

鄭林對你算是救命之恩,你幫不幫他報仇,看著辦吧,說完,木秧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顯然,她對我剛才表現出的“想置身度外”有些生氣。

咋辦?

聽木秧歌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有必要完成鄭林的心願。

“哎喲,這事兒鬧的。”我拍了拍腦袋:先回家,明天去跟我叔叔一聲,還是要去偷偷調查那個姓刑的。

我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跟木秧歌約個時間,去調查調查刑老板。

看看這個刑老板到底想要搞什麽鬼。

至於生死,我也顧不著了,我不能對不起鄭林的那一跪。

再說了,我剛才被木秧歌這個娘們訓了好大一陣子,很沒有麵子的,好嘛!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娘們戳著鼻尖罵“懦夫”,這誰受得了?

我結了賬,出了餐廳,準備搭公交車回家。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我等了十幾分鍾,也沒等到公交車。

是不是沒車了?

我有些懷疑,走到公交站牌上,一看時間表,嗨!原來公交車收班了,最晚的一班125公交的運營時間是八點半,我離末班車都過去好久了,怪不得等不到呢。

要說這客運公司也不靠譜,明明鄭林他小區這兒是郊區,大家出行不是很方便,去城裏就指著這一趟公交車,結果八點半就不運營了,這算什麽?

我氣哄哄的走了兩腳,同時掏出了手機,打算叫一輛出租車。

就在我都打開“滴滴打車”了,一輛公交車停在了我麵前。

公交車正是125路公交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有些高興,等公交車門一打開,就猴急的躍了進去。

可是剛剛躍進去,我發現不對勁了,這公交車裏的空氣,太冰冷了吧?

冰冷的感覺,就像是--像是--像是下午在鄭林家裏的時候一樣。

哎喲!

這莫非是鬼車?

我緊張得四處張望了起來,果然有問題,這車裏的裝修模樣,絕對不像是現在的車。

現在的公交車,用的都是特麽的塑料清潔凳,不

是這種墊子式的凳子。

因為以前有公交顧客提過意見,說那種墊子式的凳子,很容易滋生細菌,不幹淨,早七八年,市裏就一律換了塑料凳子。

二來,這公交車都有車簾子。

特麽的,現在的公交車,哪兒來的車簾子啊?

畢竟我是大貨車司機嘛!對車太熟了。

有車簾子的公交車,也得追溯到十來年前,那時候公交車沒普及,大家都是跑長途,配置也是長途的配置,軟椅子,布簾子。

後來,公交公司強行讓長途車轉型,成為公交車。

所以,十幾年前,市裏的第一批公交車,就像我現在這輛,一模一樣。

我吸了一口涼氣,老老實實的坐下,同時望著窗戶外麵觀察觀察形勢。

結果這不看還好,這一看,我是更加發現我有問題了。

因為,在公交“馬一店”站,我看到七八個人坐在公交站台那兒,等著公交車。

那些人穿著老掉牙的衣服,其中一人,更是穿著壽衣,大紅色的壽衣,晚上五彩斑斕的顏色,滲人得很。

車一靠站,他們就弓著身子,緩緩滑了過來。

臥槽!

這是一堂靈車啊?

專門給鬼乘坐的靈車?

竟然被我坐上來了?

媽的,確實別說,自從我變成鬼餌之後,我時不時的能夠看見鬼。

有時候能夠看見,有時候看不見。

那幾隻遊魂從我身邊過去,嚇得我夠嗆。

我一直祈禱著:別做到我身邊來,別做到我身邊來,操你大爺,後麵有位置,去後麵坐。

我心裏一直都在念叨呢,忽然,一位老大爺一屁股坐在我邊上。

媽的。

晦氣。

我把頭埋得更低了。

這時候,老大爺竟然遞給我一根煙,他小聲的跟我說:“小夥子,別害怕,我沒車坐的時候,也經常坐坐這個鬼車的。”

啊?

聽著老大爺的意思,他不是鬼?是個人?

我抬頭,看著老大爺。

老大爺六七十的模樣,接著路燈,也能看清楚他的臉色挺紅潤的。

老大爺笑起來眯著眼,很慈祥,他點著了煙,抽了一口,又小聲說:其實我還挺喜歡坐鬼車的,鬼坐的車讓抽煙,人坐的車不讓抽煙。

臥槽!

這老大爺為了抽煙,竟然還喜歡坐鬼車,也是蠻拚的。

我說老大爺你別說話了,待會驚到了這些鬼,這鬼爺不弄死我們爺倆?

老大爺笑哈哈的吐個煙圈,說這鬼和人一樣,有善有惡,當然,鬼是惡的比善的多,人是善的比惡的少。

“這車以前出過事。”老大爺又說。

多新鮮啊,不出事能夠變成鬼車嗎?

“不過這車是突然著火爆炸失事的,不是車禍。著火爆炸就是一瞬間,人死得沒痛苦,這車裏的鬼啊,沒怨氣。”老大爺又說。

“這您都知道?”我突然發現這老大爺不是普通人啊。

老大爺摸出了一麵鏡子,稍稍往後照了照:靠觀察嘛!小夥子,你看鏡子裏。

我湊到鏡子上一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