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山河看來,自己一次次服軟,認錯,低頭,林奕澄竟然不給台階下。

屬實有點……不知好歹。

他從來不覺得愛情會占據自己人生的大部分。

男人,就該野心勃勃,征戰商場,情情愛愛,兒女情長的人,本來也是陸山河看不上的。

之前林奕澄去醫院上班,他就頗有微詞。

他有能力,能掙錢,林奕澄就在家裏當全職太太,享福不好嗎?

像楊雨桐那樣,沒事買買衣服,逛逛街,對他噓寒問暖,小鳥依人,才正常。

結果呢?

林奕澄簡直是個刺頭!

別的他不強求了,他都道歉了,林奕澄竟然還擺譜。

好啊,行啊,她不是能耐嗎?

不是篤定自己會求她嗎?

這次,他就讓林奕澄看看,她這些把戲,在他麵前沒用了!

然後……

沒有然後了。

林奕澄走了,音訊全無。

她之前就把陸山河所有的通訊方式都拉黑了。

陸山河就是想找她,都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有次周牧生休假回家,他們聚在一起。

周牧生問他:“聯係奕澄了嗎?”

陸山河故作瀟灑:“早就不聯係了。”

周牧生再沒問。他說:“長海呢?還沒回來?”

施長海最近開拓海外市場,已經走了一個多月。

陸山河心不在焉,搖頭:“沒。”

他抓心撓肝,話題都繞了十萬八千裏了,見周牧生還是不提,他才問:“你呢,聯係她沒有?”

周牧生都沒反應過來:“誰?”

陸山河惱了:“不是你剛剛問我聯係她沒有。”

“你這……”周牧生無語:“你這反射弧這麽長?我?我當然聯係了。”

“她,怎麽樣……”

陸山河聲音不大,周牧生沒聽清:“什麽?”

陸山河怒喝了一杯酒:“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沒啊,”周牧生說:“她好像很忙,回我的消息很慢。知道她很好,我就沒怎麽打擾過她。”

很好?

她怎麽能很好?

之後,陸山河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圈子。

想聯係林奕澄,又拉不下臉。

知道林奕澄過得很好,他心裏又極度不平衡。

晚上睡不好,做各種夢。

白天忙起來還好,隻要一空下來,各種胡思亂想。

現在看見這張照片,他幾乎要瘋了。

不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最近形容憔悴。

反觀林奕澄,容光煥發,巧笑嫣然,而且看上去,比以前更好看了。

那個男人是誰?

兩個人在一起幹什麽?

如果是普通朋友,拍照要離那麽近嗎?

難道是當初林奕澄說的喜歡的男人?

所以,她去國外,根本就不是做什麽科研,就是去找野男人了吧?!

接下來的工作,所有的工作人員不明白,大boss的臉色為什麽那麽難看。

雖說陸山河離婚以後,臉色就沒好看過,但像今天這樣要殺人的模樣,還是少數。

所以,看見夏瑩瑩提著保溫桶來了,他們全都鬆了一口氣。

夏瑩瑩敲門進去以後,把帶來的雞湯放在他辦公桌上:“山河哥,你沒休息好?”

陸山河捏了捏眉心:“你怎麽來了?”

“我朋友給了我一隻跑山雞,我煲了湯,特別好喝,特意給你送來。”

陸山河有瞬間的恍惚。

如果……

林奕澄也這麽溫柔小意,關心他,體貼他,那該多好。

“山河哥?”

陸山河回神,問她:“施長海聯係你了嗎?”

“他忙著呢。”夏瑩瑩把雞湯倒出來,遞給他:“說要去好多地方。”

“海外開拓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陸山河喝了一口:“很好喝,謝謝你。我還要忙,你先回去吧。”

“那好。”夏瑩瑩笑道:“我看你最近氣色不好,你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給你做。我表哥不在國內,你就和我哥哥一樣,山河哥,你別和我客氣啊。”

“好。”

夏瑩瑩走後,陸山河再沒碰那碗雞湯。

晚上有應酬,回到家已經接近子夜。

他現在依舊和老爺子住在老宅,上樓回了臥室,看著空****的大床,他心底升騰起大片的寂寥和酸楚。

借著酒意和看到那張照片帶來的刺激,他拿出早就買好的另外一部手機,和新的手機卡,直接撥通了林奕澄的號碼。

大洋彼岸,江寄琛去一旁打電話,打到一半,對著林奕澄招手。

林奕澄對傅司南道:“我過去看看。”

傅司南笑道:“好。”

林奕澄走了沒一會兒,她手機就響了。

她開的震動,傅司南下意識看過去,隻見屏幕上跳躍著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

他去看林奕澄,江寄琛不知道在和林奕澄說什麽。

距離有點遠,傅司南也不好在餐廳裏高聲喊人。

他想著拿著手機送過去,結果不小心碰到了接聽鍵。

陸山河立即繃直身體:“橙橙?”

隻一聲,傅司南就聽出來,對麵的人,是陸山河。

他站起來的身體又坐下了,捏著手機,幾乎是瞬間就開口:“哪位?”

陸山河一愣,接著滔天的怒意壓了過來:“你是誰?”

他和傅司南本來就不熟,隔著手機,聲音又有些失真,他根本沒聽出來那人是誰。

林奕澄的手機怎麽會在一個男人手裏?

陸山河被自己腦補的各種劇情氣到,接著問:“林奕澄呢?你和她什麽關係?”

他咄咄逼人,語氣冷冽,聲音裏帶著的質問,像是丈夫抓到了出軌的妻子。

傅司南勾起唇角,清俊的麵容上,帶著幾分報複的快感:“橙橙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你有事?”

洗澡?

什麽關係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陸山河幾乎要瘋了:“你特麽的是誰?讓林奕澄接電話!”

“不好意思,”傅司南特意壓低了聲音:“我說了,她不方便。你有事可以和我說,一樣的。”

他語氣裏帶著的親昵和熟稔,叫陸山河雙眼赤紅。

叫人窒息的沉默過後,陸山河聲音陰冷地開口:“我再問一遍,你們是什麽關係?”

傅司南輕鬆反駁他:“你說呢?”

帶著明顯炫耀的反問句式,瞬間叫陸山河崩潰了。

他猛地把手機砸了出去。

聽著那邊掛斷的聲音,傅司南笑了笑,一抬眸,看見林奕澄奇怪地看著他。

“為什麽接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