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澄心裏一緊。
老爺子身體晃了晃，林奕澄忙伸手扶著他：“爺爺！”
老爺子直接把手機給扔了：“這個逆子！”
他氣得眼睛通紅，胸膛上下起伏。
林奕澄扶著他坐下，又讓他喝了一點水。
老爺子閉著眼緩了緩。
林奕澄才問他：“爺爺，是不是山河……”
老爺子搖搖頭。
林奕澄這才鬆了一口氣。
接著，老爺子說：“橙橙，這件事……回頭我再跟你說，我現在，要出國一趟。”
林奕澄吃了一驚：“您要出國？可您的身體……”
老爺子身體還算可以，但出國一趟，長時間空中飛行，隻怕他也受不住。
老爺子說：“有件事，我得去處理。”
“我陪您去吧。”林奕澄說：“別人跟著您，我不放心。”
至少她是醫生，老爺子身體有什麽不適，她能及時處理。
老爺子歎口氣：“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可這件事，也瞞不住。好，橙橙，那你就陪爺爺走一趟。”
於是，林奕澄剛回國，又飛回去了。
陸山河親自來接機。
算起來，加上來回旅程，兩人已經三天多沒見了。
雖然男人還是高大偉岸，俊美沉穩，但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不少。
眼裏有了紅血絲，眉間帶著川字紋。
老爺子見了他，直接問：“人在哪裏？”
陸山河的目光從林奕澄身上收回來：“我帶您去。”
一路上，老爺子興致不高，林奕澄也沒多問。
現在看見陸山河安全了，老爺子也送到了，林奕澄不準備摻和陸家的事。
她說：“爺爺，你們去忙吧，我還要回研究所。”
陸山河剛想說什麽，老爺子開口：“你也一起去。”
陸山河的話，她可以不聽。
但老爺子發話了，林奕澄隻能順從。
陸山河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一路上，三人也沒怎麽說話。
到了地方，開門進去，林奕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傅司南？”
竟然是傅司南！
怎麽回事？
什麽意思？
陸山河說有人要殺他，和傅司南有關係？
不可能吧？
而且，老爺子來這裏，是因為傅司南？
也不太可能吧？
傅司南的目光，落在了林奕澄身上。
他笑了笑，帥氣的臉龐多了幾分鮮活：“橙橙，你也來了。”
“你怎麽在這裏？”林奕澄不免奇怪。
“陸大總裁沒告訴你？”傅司南語氣裏帶了幾分諷刺：“喲，老爺子親自來了啊，那我多受寵若驚。”
老爺子一輩子身居高位，受人尊敬，什麽時候被小輩這麽陰陽怪氣過。
他繃著臉在主位坐下：“山河，你先帶橙橙去休息。”
“怎麽，”傅司南開口：“老爺子也怕家醜被人知道啊。”
林奕澄對老爺子向來尊敬，看了傅司南一眼，她才說：“爺爺，那你們聊，我先去洗漱一下。”
“我帶你去。”
陸山河帶著林奕澄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剛進屋，關了門，陸山河一個回身，直接把林奕澄壓在了牆上。
一門之隔，老爺子和傅司南都在，林奕澄壓低聲音：“你發什麽神經！”
陸山河彎著腰，弓著背，把臉埋在她頸間：“橙橙，差點……我就見不到你。”
林奕澄皺眉：“到底是怎麽回事？和傅司南有什麽關係？”
“傅司南……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什麽？！”
林奕澄如遭雷擊。
陸山河說：“你也知道，我爸媽現在的感情很不好。”
這一點，林奕澄確實是知道。
陸山河父母都是科研人員，長期呆在科研基地，說是科研狂人都不為過。
兩人最初感情是很好的，又誌同道合。
直到有一年，陸山河的父親出軌了助理。
之後兩人就分居，這些年，據說都沒怎麽聯係過。
兩人各忙各的，家裏也不管就是了。
所以陸山河是老爺子一個人帶著長大的。
傅司南，就是當年那個助理的孩子。
當年出了這樣的事情，老爺子大發雷霆，當機立斷把助理送到了國外。
此後再沒讓兩人聯係。
誰知道助理當時懷孕了，傅司南都這麽大了。
而此時，門外，傅司南正冷笑：“都是陸家的子孫，他陸山河過的是什麽日子？我呢？從小顛沛流離，居無定所，難道我就活該嗎？”
老爺子沉聲道：“當年的事情，不管怎麽說，是你媽插足別人的婚姻……”
“放屁！”傅司南破口大罵：“我媽一個助理，陸言章要對她做什麽，她敢拒絕嗎？陸家家大業大，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壓死！”
“當年出了事，您倒是狠心啊，把我媽扔到國外，讓她自生自滅。”
“你知道我媽這些年過的什麽日子嗎？她才四十多歲，就鬱鬱寡歡，生病離世。”
“我成了孤兒！我媽死了，就是你們陸家害的！你們都是凶手！”
老爺子歎了一口氣：“就算我和陸言章都有錯，你也不該針對我們。”
“針對你們？要打擊一個人，自然要摧毀他最為看重的東西。陸山河不是你們陸家的金孫嗎？我要讓他死！我要讓你們都嚐嚐失去至親是什麽滋味！”
“夠了！”老爺子怒吼一聲：“當年的事，孰是孰非，再說已經沒有意義。現在人已經不在了，你又何苦做這樣的事？”
“已經不在了？你輕飄飄一句話，我媽受過的所有痛苦，就可以忽略不計嗎？果然是豪門世家，心狠手辣！”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你身上畢竟流著陸家的血，山河和你一脈相承，你們是兄弟，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
“兄弟？”傅司南冷笑：“他認我這個兄弟？如果不是我說出真相，現在在你麵前的，就是一具屍體！”
“那也是你先叫人對他動手的吧？”
“我是替我媽報仇！”
老爺子閉上眼，睜開後，目光疲憊：“就算要報仇，你去找陸言章，他才是罪魁禍首！”
“你以為我不想？”傅司南說：“不過，收拾了陸山河，我下一個目標，就是陸言章！”
老爺子隻覺得他無可救藥：“那橙橙呢？你又是什麽意思？”
“橙橙那麽好的女人，您孫子那種渣男，配當他丈夫嗎？”
老爺子氣得不輕：“混賬！她是你嫂子！”
“嫂子？”傅司南輕嗤一聲：“陸山河不配當她的老公，更不配當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