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她的笑容,還是她的話,讓陸山河心頭輕輕震了一下。

可他很快回神,冷聲笑道:“吃醋?林奕澄,你喝酒了?不然怎麽會頭腦發暈說胡話?”

他說完再不給林奕澄說話的機會,直接推著輪椅要走。

季書妍拉住林奕澄的手:“陸山河!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橙橙?你能出來玩,她不可以嗎?”

“我尊重她,”陸山河立即停下手裏的動作:“但你不妨問問她,她能不能保護好自身安全?你放手!”

季書妍睜著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和他對峙:“怎麽不能保護?我就能保護!傅先生也能!我就不放!”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季書妍並不知情。

林奕澄拍了拍季書妍的手背,安撫她一下,然後去看陸山河。

“那是意外。”她說:“我等下就回去了,就不勞煩陸總了。”

傅司南在旁邊開口:“我也可以送兩位美女回酒店,安全問題,我來負責。”

“對啊!”季書妍也道:“陸大總裁快去玩吧,那邊還有人眼巴巴等著你呢!”

她語氣裏帶著諷刺,陸山河豈能聽不出來。

他垂眸,看到林奕澄淡然無波的目光,不知為什麽,從心底升起一股煩躁。

“好啊。”陸山河鬆手:“既然如此,那祝你們玩得盡興!”

他說完,轉身就走,大長腿邁開,步伐堅定決絕。

季書妍哼了一聲,把林奕澄推回來,開口:“這樣的男人,霸道跋扈,自私還不講理,白長了那麽好看一張臉!”

林奕澄笑道:“不管他。”

說完她去看傅司南:“不好意思,見笑了。”

傅司南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她:“我覺得妍妍說得挺對的。”

“不說他了。”林奕澄舉起果汁:“擾了大家的興致,我自罰一杯。”

遠處,楊雨桐看見陸山河回來,連忙迎上來。

她想和以前一樣去挽陸山河的胳膊,卻發現陸山河臉色難看得要命。

她不禁小心翼翼看過去,輕聲開口:“山河,你怎麽了?”

不等陸山河開口,施長海道:“還能怎麽了,肯定是林奕澄不守婦道……”

“閉嘴!”陸山河冷冷看他:“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陸山河說完,率先離開。

施長海遙遙看向林奕澄,目光凶狠,然後狠狠嗤了一聲,跟上了陸山河。

楊雨桐落後一步,小聲開口:“施少,她怎麽這麽囂張啊?你都拿她沒辦法嗎?山河都要被她氣死了。”

施長海看她一眼:“她畢竟是陸家少奶奶,我能怎麽辦!”

說完似乎更氣了,又哼了一聲。

“我聽我朋友說,這酒吧外麵……經常會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安全性還是不能保證的,聽著好嚇人啊。”

楊雨桐說完,還拍了拍胸口,像是真的被這個消息嚇到了。

施長海猛地看她一眼,見她目光無辜,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陸山河等人進了房間,沒多久,施長海借口打電話,出了包廂。

他曾經在這裏留學,有些朋友和關係一直都維係著。

林奕澄做事越來越放肆了,他想給她點顏色看看。

剛剛楊雨桐的話,倒是提醒他了。

他拿著打聽來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說了幾句,那邊奇怪道:“坐輪椅的東方女孩?也是不傷害她,隻是嚇唬嚇唬?這招數還要來第二次嗎?”

施長海一愣:“什麽意思?”

那邊道:“不是已經用了一次?”

施長海很快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你是說,之前有人也讓你們做過這樣的事情?”

那人一聽,立即知道這不是一個雇主。

他們雖然隻是小混混,做事還是挺講究的,不能泄露雇主的身份。

他忙說:“可能是我記錯了。”

但施長海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直接開口:“那算了,有事我再請你們。”

他掛了電話,皺眉思索,他是想給林奕澄一個教訓。

那麽,另外一個人呢?

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個人是誰?

他回了包廂,正好看見楊雨桐不知道說了什麽,把陸山河逗笑了。

再看楊雨桐,笑容甜美,眼神無辜,施長海默不作聲回了位子。

陸山河看他:“喝一個?”

剛剛他沒控製住情緒,嗬斥了施長海。

他們多年兄弟,倒也不會在意這個。

他舉起杯子,施長海跟他碰了碰。

施長海喝了酒,這才說:“桐桐是個好女孩,你對人家好點。剛剛板著臉,桐桐都要嚇哭了。”

自從陸山河把楊雨桐帶到他們麵前,先不說其他人對楊雨桐是什麽態度。

至少,施長海一直對她很好,甚至還會跟她說陸山河的一些生活習慣。

這次又幫她說話,楊雨桐甜甜笑著:“我沒事呀,隻要山河開心就好了。”

陸山河沒說話,隻勾了勾唇角。

他麵容冷峻,平時不怎麽笑,這麽一笑,五官更加俊美,也更加迷人。

楊雨桐癡迷地看著他,心裏更加堅定不能離開他的想法。

但想要光明正大留在陸山河身邊,首先就要讓他和林奕澄離婚。

隻是,陸山河好像沒有這個念頭,他一直覺得商業聯姻和普通婚姻不一樣。

商業聯姻關乎的是利益,是麵子,是家族榮譽。

想讓他離婚,會很難。

但要是從林奕澄那邊下手呢?

今晚和林奕澄坐在一起那個男人,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楊雨桐心裏想著這些,麵上還是甜甜的笑,絲毫看不出情緒波動。

林奕澄不知道,這個時候,楊雨桐已經怎麽想著要搶她陸太太的位子了。

他們玩到十點多,看看時間,就準備回去了。

傅司南果然說到做到,親自開車送她們回了酒店。

季書妍已經定了明天回國的機票,這次旅程,對她來說,收獲滿滿。

對林奕澄來說,反倒是糟心的事情比較多。

她覺得,趕緊回國吧,希望陸山河能在國外多呆一段時間。

她愛了這個男人兩千多個日日夜夜,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感情何嚐不是?

她對他的愛,已經深入骨髓,想要剝離,談何容易。

哪怕一顆心已經千瘡百孔,可隻要陸山河對她釋放一點點信號,她就不爭氣地開始奢望和期待。

陸山河在酒吧外麵救了她,回酒店給她上藥,哪怕他做這些,和情愛無關,可林奕澄一顆心,還是再次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