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黑了施長海,林奕澄隻覺得神清氣爽。
江寄琛問她:“你就放任楊雨桐在醫院照顧陸山河?”
林奕澄說:“不然呢?我反對有效?”
“所以說,你想好了?”
林奕澄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
見她不說話,江寄琛又說:“還是說,你擔心林叔叔他們會反對?”
豈止是反對。
林奕澄都能想象的到,如果她說離婚,林寇青敢打斷她的腿。
在林寇青心裏,林奕澄可遠遠比不上他的生意重要。
哪怕他經常說,他就這一個女兒,以後這些產業都是要留給林奕澄的。
江寄琛知道林家是什麽情況。
他其實也很奇怪,照理說,林家就這麽一個女兒,兩口子應該很疼愛林奕澄才對。
但恰恰相反,更早一點,林奕澄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
等老兩口因病去世,林奕澄早就獨立了,過了需要關愛的年紀。
之後讀書開始住校。
一直到現在,和林寇青兩口子的感情,實在是不怎麽樣。
“阿琛,在旁邊廣場停一下吧,我想走走。”
江寄琛知道她心裏煩悶,調侃著開口:“還走走,你能走路?”
話是這樣說,他還是把車子拐進了停車場,拿出輪椅,小心翼翼把林奕澄扶了出來。
江寄琛推著她在廣場散步,也沒再說什麽。
林奕澄不想自己回去,麵對冷冰冰的大房子。
廣場上人很多,有情侶,有父母帶著孩子,也有老人在跳舞。
濃濃的煙火氣息。
林奕澄看到旁邊石凳上有一對情侶,女孩子在撒嬌,要男人唱歌給她聽。
男人長得五大三粗,看著還有點粗獷,站出去能被人認作黑社會的那種。
但他看女孩子的眼神都是寵溺:“回家唱好不好?”
女孩子像是喝醉了:“不,就在這裏唱!”
男人猶豫了一瞬,她就要哭:“你不愛我了!”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發,笑著說:“好,給你唱。”
江寄琛發現輪椅動不了,低頭一看,林奕澄摁住了。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彎下腰,輕聲問:“你也想聽?”
林奕澄沒說話,等那粗獷男人唱得差不多了,她才說:“走吧,回家。”
上了車,見她情緒更加低落,江寄琛說:“怎麽了?看人家小情侶恩恩愛愛的,羨慕了?”
林奕澄說:“這世上,還是有兩情相悅的愛情的,隻是,我沒遇到罷了。”
“本來就有,是你自己偏要掛在一顆歪脖樹上,浪費自己的青春。”江寄琛說:“從今以後,擦亮眼睛,好男人可多的是!”
能把陸山河這樣的人說成是歪脖樹,估計也就江寄琛了。
林奕澄臉上有了點笑意:“對對對,好女人也多的是,你也加油。”
江寄琛看她一眼,笑笑,沒再說什麽。
醫院裏,施長海也收到消息,趕過來了。
他來了就問:“林奕澄呢?她知道你出車禍嗎?”
楊雨桐出去買東西了,病房裏隻有陸山河一個人。
陸山河開口:“別提她,頭疼。”
“怎麽了。”施長海這才想起來問他:“你怎麽還出車禍了?不嚴重吧?”
“沒事。”陸山河不想聊這個:“都說了不讓你來。”
“你都出車禍了,我能不來嗎?”施長海又問:“林奕澄到底知道不知道?她來沒來?”
“來了,”陸山河冷聲道:“還不如不來,現在說話牙尖嘴利的,能讓她氣死。”
施長海說:“她現在好像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給她打電話,她竟然把我拉黑了!”
陸山河看他:“你給她打電話幹什麽?”
“你的側重點是不是歪了?”施長海怒道:“我說,她把我拉黑了!她竟然敢把我拉黑?”
陸山河說:“她都敢罵我,把你拉黑,有什麽不敢的。”
施長海更驚奇了:“她罵你?為什麽?因為你找小三?”
陸山河看向他身後。
門口,楊雨桐正站在那裏。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了什麽,施長海有瞬間的尷尬。
他忙開口:“桐桐,我不是說你是小三……”
楊雨桐眼圈一下就紅了,她走到床邊,沒說話,隻用一雙泫然欲泣的眸子看著陸山河。
施長海又說:“桐桐,你別生氣,我跟你說,山河早晚和林奕澄離婚,陸家少奶奶的位子,肯定是你的!是吧山河?”
他說完去看陸山河。
楊雨桐也抿著唇看他。
陸山河對著施長海開口:“桐桐性格好,不會跟你計較。你還有事?沒事可以走了。”
對於施長海說的“離婚”還有“少奶奶位子”的話,他隻字不提。
施長海臨走之前說:“你給林奕澄說一聲,讓她趕緊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
其實陸山河也奇怪,林奕澄好好的,怎麽會拉黑施長海。
但不管怎麽說,施長海是他朋友,發小,兄弟,林奕澄這麽不給施長海麵子,他臉上也不好看。
陸山河當時暈了,診斷的腦震**,但他其實沒有什麽反應,不過安全起見,還是要在病房裏呆一晚上。
觀察一下,第二天才能出院。
晚上他讓楊雨桐回去了,然後給林奕澄打電話。
林奕澄接了之後,他第一句話就問:“你把施長海拉黑了?”
林奕澄輕輕笑了笑:“他跟你告狀?”
林奕澄的笑帶著幾分意外和嘲諷,聽不出半點善意。
陸山河卻不知道為什麽,心底有個地方,好像被勾了一下,有點癢。
但這感覺轉瞬即逝,他都來不及捕捉,就已經消失了。
留在他心裏的,是有什麽事情逐漸失去掌控的不悅。
林奕澄和以前相比,的確是越來越叫他看不清了。
現在越來越脫離他的掌控,讓他聲音更冷:“林奕澄,你還是三歲小孩子?動不動還拉黑別人,你怎麽這麽幼稚?”
林奕澄說:“我是挺幼稚的。”
她笑了笑,不等陸山河說什麽,突然問;“陸山河,你會唱《小跳蛙》嗎?”
陸山河一愣:“什麽東西?”
林奕澄靠著床頭,閉上了眼睛:“陸山河,我累了,有些東西,我好像……堅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