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斕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這麽豐富。
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李白身上。
對的,李白。
這個混血兒,叫李白。
他父親是外國人,母親是黃種人,特別喜歡大詩人李白,所以給他起的中文名字,就叫這個。
陸景斕對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沒有抵抗力。
第一眼看見李白,她就覺得,這人可真好看。
兩人成了同桌,她有事沒事就盯著人家看。
她覺得,外國男人花期很短,可能很快就老了,醜了,禿了,所以能欣賞的時候,還是多欣賞一會兒吧。
李白雖然是混血兒,但其實從小就是在國內長大的,也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之前高中也是在國內讀的,不然也不會轉過來。
不過他的成績就一般了。
在班裏也就是中等水平,在年級更是排不上號。
衛不疑說是要說陸景斕,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憋著一口氣,一直沒找。
等到了期中考試結束,發現自己隻比陸景斕少了兩分。
至於那個李白,他特意在年級排名榜上找了半天,前五十名都沒有看見那個名字。
衛不疑放心了。
這麽笨的人,陸景斕怎麽可能看得上。
難道陸景斕是那種隻看臉的人嗎?
肯定不是!
他終於找上了陸景斕。
自從那次見麵,之後兩個人也見過幾次。
但每一次,如果不是衛不疑主動開口,陸景斕就看不見他。
不過如果看見了,她會開開心心笑著跟他打招呼。
也有幾次,他看見陸景斕和李白在一起。
李白的話不多,但兩個人經常一起去食堂。
學校老師也不管。
明明說了,不讓男女生交往過密的。
可人家陸景斕有無視校規的資本。
成績在那兒擺著呢。
這次成績出來,衛不疑終於下定決心,去找陸景斕了。
到了陸景斕教室外麵,他往裏一看,就看見了陸景斕。
陸景斕正撐著下巴,歪頭看著李白。
這個場景,何其熟悉。
曾經,她也坐在自己身邊,這樣看著自己。
衛不疑在教室門口喊了一聲:“陸景斕!”
陸景斕下意識抬頭去看,然後對著衛不疑揮了揮手。
見她沒有別的意思,甚至揮手之後,又去跟李白說話了。
衛不疑壓下心裏的憤怒,開口:“陸景斕,你出來。”
陸景斕咦了一聲,跟李白說:“那你等我,我很快回來。”
她出了教室,問衛不疑:“怎麽了,你有事啊?”
“陸景斕……”
衛不疑心裏有很多問題,可現在,陸景斕站在自己麵前,他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陸景斕見他不說話,奇怪道:“到底怎麽了?”
“成績出來了……”
陸景斕點頭;“哦哦,你說這個啊。我看見你的成績了,不錯,還保持著。”
衛不疑忍不住問:“李白考得怎麽樣?”
“他?”陸景斕奇怪:“你怎麽會問他?你認識他嗎?”
“現在認識了。”衛不疑說:“我沒看見他的成績。”
“我也不知道他考得怎麽樣,在我們班裏大概……二十多名吧。”
“在你們班二十多名?”衛不疑皺眉:“這什麽成績?這樣的人,你跟他說什麽話?”
他滿臉嫌棄,陸景斕卻一頭霧水:“啊,什麽意思啊?”
“他成績不好,你為什麽還跟他一起玩?”
“我和誰一起玩,跟成績有什麽關係啊?”
“你之前跟我同桌,和我說話,難道不是因為我成績好嗎?”
“當然不是啊!”
衛不疑一愣:“那是因為什麽?”
陸景斕說:“當然了,成績呢,也是一方麵,我想看看你的學習方法嘛。但是你很帥啊,我覺得賞心悅目的。人都是這樣的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李白呢?”
“當然是因為他好看啊!”
衛不疑之前被憋住的那種感覺又來了。
他情願相信自己之前的猜測都是對的。
陸景斕不是那麽膚淺的人。
她看重一個人,看重的是人品,能力,和三觀。
而不是隻看皮囊。
但現在,是陸景斕自己,親口告訴他,對,我就是這麽膚淺的人。
我就是看他好看。
衛不疑咬牙問道:“所以,你和我同桌,和我說話,乃至於現在和李白同桌,和他說話,就是因為我們好看?”
“對啊。”陸景斕說:“既然都要找個人同桌,那我為什麽不找個最好看的啊。”
“可是你之前……耐心,溫柔,關心也是假的嗎?”
“不是啊。”陸景斕理直氣壯:“對待美人,難道不應該耐心一點,溫柔一點,多關心他嗎?”
“那我算什麽?”衛不疑要氣瘋了:“那我們之前算什麽!”
“啊?”陸景斕驚了:“算什麽?算同桌?衛不疑,你怎麽了啊?”
衛不疑要瘋了。
他以為,陸景斕表現的那麽明顯。
而且還時不時說幾句話來調戲他,對,她還調戲他!
哪有女孩子這樣的!
“你說的那些話……”衛不疑氣憤地看著她:“女孩子跟男孩子說那樣的話,很容易叫人誤會你知道嗎!”
陸景斕奇怪:“我說什麽了呀!不記得了,但我說的肯定是實話!至於誤會……你要那麽想,我也沒辦法啊!”
陸景斕的“渣男發言”,讓衛不疑很是無力。
怎麽會這樣……
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陸景斕免不得有些心疼。
美人總是有特權的,那張臉就叫人看著不忍。
她歎口氣:“你是不是想多了啊?學校又不讓談戀愛,何況我們要以學習為重……”
“你好意思說這個話!”衛不疑衝著她怒吼:“你什麽時候學習過!”
陸景斕看了他幾秒,然後說:“你吼我?你竟然敢吼我?蘇無言之後,你是第二個吼我的男生!”
衛不疑:……
老天爺啊,這到底是怎麽了?
讓他毀滅吧!
衛不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教室。
他昏昏沉沉的,最後跟老師請假,回家呆了兩天。
等他從家裏回來,又和從前一樣,冷漠淡然,除了學習,其他的都不感興趣。
之後他在學校裏,也碰見過陸景斕。
但他再也沒有叫過她的名字。
陸景斕也沒再跟他說過話。
兩個人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