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公房內,張狂在房間不停踱步思索,以便加強對三疊崩山式的理解,常思過則站在原地回味著全身蓄力的細微感受,讓六劫煉體高手喂招,這機會可是很難得。

屋頂鑲嵌有八顆發光石,照耀得房間各處明亮又柔和。

沉默了約刻鍾,張狂站定腳步,回頭問道:“常思過,以氣驅勁的基礎四訣,溫養、衝刷、蓄勢、爆發,你還在堅持修煉嗎?”

常思過微微一愣,搖頭道:“沒有特意修煉,您的意思是……”

張狂肯定地點頭道:“你可以試試從這方麵尋找突破,基礎的東西,永不過時。我遇到瓶頸時候,會回到原點,修煉一段時間的基礎功法,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右手朝前麵劃了個圓,再往中間一按,示意回歸圓點。

常思過順著對方手勢,腦中仿佛有一道久遠的光閃過,旋即陷入沉思當中。

張狂見小家夥從他話語中似乎有所領悟,便不再多言。

繼續踱步思索,雙手偶爾會舞動幾下,嚐試勁力疊加。

房間內再次陷入沉寂當中。

常思過呆立了半刻鍾,眼眸中閃爍著壓抑不住興奮的光亮,見張狂在房間不停走動比劃三疊崩山式的運力架勢,便默默地拱手行了一禮,悄然退出公房,沒有打擾張大人的思路。

戰利品和靈植袋全部放在案桌上,由張大人處理。

這番張大人對他的指點,讓他如醍醐灌頂,有了全新想法,並觸動了許久沒有動靜的“咫尺譜”三個光字,雖然還沒完全讓光字達到演化地步,不過應該快了。

回到誅妖二戰隊公房,常思過關上房門,打開密室通道,先看一眼陸賢閉關的石室門上仍然光芒微閃,便不去打擾,關閉通道密門。

在房間內拉開架勢,雙手嚐試著劃圈子尋找契合的勁力運轉方式。

腦子裏則不停回憶,他前世從電視裏和廣場上經常見到過老人家擺弄的太極拳。

張狂的那個手勢以及一番話語,點醒了他,太極不就是正兒八經的以柔克剛拳技代表嗎?他何必自己折騰開創一門新的柔力自生拳技?

有大把時間,循序漸進的研究前人拳技,倒有可能厚積薄發自創技藝。

現在他差缺的就是時間,算一算,離老道給他的五十年期限,隻剩半數了,他沒有再多時間揮霍,必須爭分奪秒提升實力修為。

隨著思維集中,他慢慢地掌握到一些輕柔的運力感覺。

雙手緩慢回旋,如切似磋。

他有深厚的修煉伏虎勁和其它基礎拳技底子,有曾經見過可能不太正確的太極套路做參考,不知不覺中,他摸索到了別具一格的以慢打快發力竅門。

腦中一直晃動的光字,終於化作璀璨星光,從深邃黑暗中落下。

一個光影形成,開始無聲無息演示新拳技。

常思過以無死角的視覺緊緊盯著光影輕柔動作,默默感受著腳下如何著力,肌肉如何牽引,步法如何跟進,重心如何維持,拳勁如何匯聚集中。

真元和氣息的細微運轉牽扯,每一拳起落,他感同身受引發共鳴。

新拳技融合了他掌握的新伏虎勁,有幾分他記憶中的太極輕柔影子,還有他練會的其它拳技在其中,暗合天道神韻,看著賞心悅目。

光影行雲流水般打了三遍,每遍都不盡相同,又悄然散去,腦中光字恢複如初。

常思過沉浸在新拳技的意境中,便這樣站定在公房,一動不動。

他身上有微弱赤色光華,一圈一圈,沿著奇異的方向波動往複,沒有規律可循,又妙不可言,不知不覺大半夜過去。

太陽初升之際,常思過從入定中醒來。

他眼眸中有幽深旋光一閃而逝,壓製住心頭激動。

常思過吸一口氣運轉全身,稍稍一沉腰,雙手環抱如陰陽,右手緩緩伸出,輕柔地在身前劃了一個半弧,室內勁風湧動,突如其來。

隨著他腳下走動,一拳一式在房間內打出來。

空中形成無數的隱約勁風漩渦,有些相互消弭,有些融合成大的漩渦。

常思過不論走到哪裏,他始終處於漩渦平衡中心位置。

風起雲湧,勁力外象。

一晚上時間,他的拳技已經達到了新的高度。

許久未曾增益的煉體修為,破開桎梏,有了一絲明顯增長。

常思過心中驚喜,表情漠然,在房間內連打了三遍不盡相同的新拳技。

隨著他雙手下按,滿室漩渦勁風,悄然無蹤。

他新練拳技,還掌握不好勁風外溢的浪費,心中已是無比滿意。

萬事開頭難,有了可修煉功法,往後加強修煉就是。

他相信隨著他掌握越多,新拳技能夠發揮的作用越大。

沉吟著低聲道:“既然是借鑒太極,脫胎伏虎勁,就叫……無極勁吧。”

解決了煉體功法的一大麻煩,常思過便回自己案桌後,端坐寬大椅子,閉目調息,分心二用,運轉真元散出開拓的經脈,緩緩遍布全身行功,溫養肌肉骨骼血脈。

從今天開始,他每天都要花些時間,把許久沒有特意修煉的基礎撿起,加強真元在體內溫養、衝刷、蓄勢到爆發的基礎鍛煉,把身體淬煉得更加結實強悍。

溫故而知新,張大人提醒了他。

待麥大力和鍾叵測來到公房,常思過修煉告一段落。

分配了今後一段時間的值守安排,讓兩人該幹嘛幹嘛去,今天他值守。

鍾叵測搓著雙手,湊近了嘿嘿道:“常兄弟,咱們的戰利品和獎勵,什麽時候兌換?我還等著米下鍋,嘿,補充一些消耗的基礎陣器……”

麥大力勾著鍾老頭肩膀,往密室通道裏去,嗬斥道:“你猴急個啥?又不會少你的,對了,你個老小子,提前挪用了十枚紫玉幣,到時要先扣除……”

鍾叵測一把捂住麥大力的臭嘴,往密室裏拖,低聲凶道:“就你話多,我全部都購置了陣器,你以為困住那麽大一群猿妖不耗玉幣?”

“屁!我信你個鬼,你肯定落了不少。”

麥大力拍開鍾老頭的髒爪子,兩人爭吵著通道門合攏。

常思過笑了笑,從案桌的櫃子裏拿出筆墨和空白案卷,稍一思索,便開始寫這次任務的卷宗匯報,共兩份,一份上交一份存底。

快到中午時分,有誅妖殿的值守修士前來通知常思過,張大人找他。

常思過便帶上謄寫工整的任務卷宗,出門過通道,穿過大殿走上三樓,敲敲虛掩的房門,得到允許後推門走進去,把卷宗用雙手遞給張狂。

張狂接了卷宗,隨便翻一翻,指著案桌上幾個須彌袋,道:“除了岢和那頭母狐狸的首級,其它的戰利品,你拿去後勤閣兌換了,不用上交。”又摸出一個小盒子,推到常思過麵前,“這次的任務,你們戰隊完成得很漂亮,除了前期經費,再獎勵你們戰隊二十枚紫玉幣。”

“是,多謝大人。”

常思過拱手,收了幾個袋子和裝玉幣的盒子,這一趟任務收獲頗豐。

張狂又鼓勵幾句,便打發常思過出去,拿起卷宗仔細翻閱。

等下午他要在三嶼城的高層會議上,用這份卷宗打某些老家夥的臉,嘰嘰歪歪說誅妖戰隊消耗資源過甚,沒幾樁拿得出手的功勞,這不就是現成熱乎的大功!

一個活著的岢,從某些方麵來說,差不多要值半個金丹身價!

還不夠嗎?還待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