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躍驚訝的上下頜慢慢合上,他在地下室入口小心蹲下,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臉頰。

像這種充滿主角光環色彩的事件,居然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回想到進入劇本世界以來的悲催,各種被按在地上反複**的情節,好不容易碰上一次好運氣的成躍就不禁有種“湯姆貓終於抓住了傑瑞”的感覺。

但是……

該不該一個人走進這片深不見底的地下室?

好幾個不同的可能性衝撞在成躍腦海。

他總覺得這線索出現的時機很詭異,過於巧合。

該懷疑帕梅拉提示自己的動機嗎?

那句“藏書室有你想要的答案”,現在想起來,赫然充滿了導向和暗示。

但他畢竟沒有其他線索。

教會存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而安德裏神父不知所蹤,一旦將這兩點聯係起來,就很難對這個可能隱藏秘密的地下室置之不理。

“……

嗬,哪有不冒風險的收獲。

要是到了這個地方還想從心,也別說什麽走到終點了。”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成躍深呼吸一口,還是用放置的火柴點燃宣講台上的燭台,大膽又小心地一步步走進階梯深處。

黑暗愈發深沉,空氣也莫名變得幹燥。

未知產生的恐懼讓他心跳加速,對周圍的感官似乎也變得敏銳了一些。

他忽然發現淡泊霧氣在黑暗中組合成象,憑空生成的殘留畫麵出現在他眼前。

一個女性身影走在了成躍前麵,和他一樣抬著燭台。

淡泊霧氣模糊不清,但及胸長發和修道服的款式讓成躍猜測,這應該是帕梅拉的虛影。

這也是特性觸發營造出來的畫麵嗎?

究竟地下室裏發生過怎樣的事情,才會讓空氣周圍,都觸發了靈性殘留呢?

而且說起來……

這個特性的具體效果到底是什麽?

它沒有戰鬥力,卻幾次在關鍵時候為自己提供了重要線索。

它不受自己控製,隻會在特定的情況忽然生效。

有時候成躍甚至會懷疑這是不是萬華殿附加給自己的輔助技能,但這麽重要的事情,青靈還有那道聲音又有必要隱瞞自己嗎?

說不定覺醒之後就能了解更多了……

這樣想著,成躍走到了地下階梯的最後一級。

前麵不遠處就是一個沒有鎖的門,被鏽蝕的門把手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但是他觀察迷霧背影的動作,那個極像帕梅拉的身影毫不猶豫就走了進去,而且影像有重複痕跡,顯然不止發生了一次。

忽然間,他又看到一個高大修道士的虛影,在接近入口時身體竄出火苗。

這火苗從額頭開始,向下蔓延,不斷燃燒,直至燃遍全身。

“凱瑟琳……

凱瑟琳……”幻聽一樣模糊粗重的囈語在這一刻回**在成躍耳邊。

火苗燃燒……

修道士……

安德裏神父?

凱瑟琳又是什麽人?

他吞了一口唾沫,動作不那麽堅定的打開門,走進了地下室。

門內的房間沒有燈,但不見盡頭的黑暗裏會傳來一些呼吸的聲音。

這裏應該是個很大的空間,燭火一時間照不到盡頭。

他向前踱步,但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空**的房間裏有展示台一樣的裝飾立在兩邊,些許磨損痕跡顯示著上麵應該曾放置過一些東西,隻是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一個類似懺悔室的櫃子擺放在房間中央,被展台和柱子環繞著,就像在舉行某個儀式。

似乎還有一個巨大的十字架掛在房間裏側,但成躍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那邊。

他靠近懺悔室,有些意外的發現緊閉的木門上,不知為何被畫上了和封印休息室裏失控獵人們相同的符文魔法。

就在他有些好奇的靠近,又略微猶豫的停下腳步時,從懺悔室內部,忽然傳來一個好奇的女音。

“帕梅拉?

不,異種聖血……

你是從月之界來到這裏的漫遊者?”

異種聖血?

月之界,漫遊者?

這是成躍第一次聽到有關漫遊者這個詞匯的形容,他本能的感到一些警惕。

他悄悄將手摸到後麵口袋,回了一句:“你是誰?”

但是明明隔著一個懺悔室,裏麵的那個人卻好像看得出他的動作。

張開壓抑,又像是帶著些許喜悅的聲音,說道:“噢……

很抱歉,嚇到你了,小家夥。

但我隻是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你一定很想知道城堡的秘密對吧?

獵殺團四年前發現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

“我叫凱瑟琳,獵殺團曾經的首席獵人,也是帕梅拉的母親。”

※帕梅拉的母親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懺悔室裏的符文究竟意味著什麽?

成躍謹慎的保持距離,看在線索的份上,姑且先接受了這個設定。

“這不是一個有趣的故事,但你應該聽說過,四年前為了尋找離開的方法,教會向城堡發起的一次探索。”

“當時獵殺團的每個人都非常有信心,因為經過四年鍛煉,每一個覺醒的獵人都掌握了老練的獵殺技巧。

即使麵對數量多一倍的怪物也能取勝,那時候我們並沒有想過會經曆一場慘敗。”

“我知道,隻是你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我……

我太記得……

但說不定,那時候的我已經瘋了。”

聽到這句迷茫中帶著些許黯淡的敘述,成躍的臉色不由得變得愕然。

“那是一場噩夢……

我們踏著同伴的屍體和怪物的血,拚盡全力來到城堡內的儀式區域,鍾樓底層的神像那裏。”

“我對那時候的記憶有點模糊,但還記得,越來越多的同伴莫名失控,他們長出灰毛和獠牙,眼睛裏失去了理智。”

“比任何地方都要更恐怖的怪物們聚集在這裏,疲憊的我們沒辦法對付,除了失控,就隻能在驚恐中被怪物碾碎。”

“我……

我還記得……

那時候安德裏他……

他好像也渾身燃燒,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怪物……”聲音越到後麵就越是顫抖,提到安德裏時已經有點泣不成聲。

她的聲音充滿人性和理智,講述的過往也沒有與成躍知道的信息相悖。

隻是安德裏神父居然變成怪物了嗎?

那麽……

他到底是怎樣,在每年的紫月之夜帶領獵人們外出狩獵?

而且說起來,如果不在這間地下室,神父究竟藏在了教會的哪個地方?

內心的疑惑仍有很多,不管眼前這個被禁錮起來的家夥是不是真正的“首席獵人”,他都有必要繼續聆聽她講述的過往。

但是在這之後,懺悔室裏的那個人卻忽然說道:“你願意相信我嗎?

四年前的探索並不是完全沒有發現,康格的目的,還有他的下落……

如果想要解放尼克拉爾,你一定想要知道!

除了我,教會沒有人能告訴你。”

聲音忽然變得熱切,讓成躍感到一些怪異。

但他聯想到之前她所說的交易,就明白她也肯定有什麽想要得到的東西。

於是他問道:“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麽?”

“不需要太多,隻需要一點點,一點點!”

“你的鮮血……

屬於漫遊者的聖血!”

而在懺悔室內,自稱“首席獵人”的凱瑟琳,似乎帶著深深的笑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