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病中的色誘（下）
我繼續溫柔地望著他：“怎麽，小喬，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他依舊安靜地看著我。
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一點反應，我正想縮回剛剛伸出去的手，手腕的地方卻突然被另一隻冰涼的手一把抓住。
“誒？”我嚇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著被程喬抓得緊緊的手。
“阿耀。”程喬輕輕出聲。
“你你你……手手手……”我原本隻是想跟他隨便握一握就放開的啊。
“我就知道，”他似乎沒有馬上鬆開的打算，反而朝我露出一個更溫柔更燦爛也更自然的笑容，“阿耀是喜歡我的。”
“哈？你這是什麽邏輯，我哪有……”
他又迅速低頭把兩隻手交叉握住我的掌心，抵到他的額頭上，哽咽道：“果然阿耀還是討厭我的啊……”
見他玻璃心又要碎一地，我嚇得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討厭你，我喜歡你，很喜歡你，可是我說的隻是朋友間的喜歡啊，你不要誤會……”
他抬頭疑惑地打斷我：“我剛剛說的也是朋友間的喜歡，阿耀想到哪裏去了？”
所以，又是我想歪了嗎？
我無力地用另一隻手捂住臉：“我想到太平洋的中心去。”
他沒有理會我的冷笑話：“你已經差不多兩天沒吃東西了，現在應該餓了吧？再不吃點東西的話，就算是睡著了也有可能被餓醒啊。”
我認真地感覺了一下後說：“好像還是不餓，也許是因為一直沒上廁所，所以胃裏的爆米花還沒消化完。”
他沉默了一下：“算了，這個問題不能問你這個病人，我先去幫你熬粥，也許一聞到粥的香味你就立刻感覺到餓了。”
我懷疑地說：“你一個大男人會熬粥嗎？”
他笑眯眯地看著我：“這種事情。不要因為阿耀自己不會，就覺得別人也不會啊。”
我噎住：“你怎麽知道我不會熬粥？”
“很久以前小羽告訴我的，她說阿耀你在廚房隻能做兩件事，一是做甜品，二是燒掉廚房。”
我幹笑一聲：“哪有那麽嚴重，我隻是不太分得清油鹽醬醋而已。”
“其實我原本以為阿耀既然做甜品那麽厲害，那在廚藝方麵一定更加厲害，還想著什麽時候要嚐嚐阿耀的手藝，沒想到啊……”程喬鬆開我的手站起來，眉眼彎彎地看著我。“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阿耀笨笨地拿著鍋鏟不知道該怎麽下手的樣子就覺得出奇地可愛，幸好我廚藝還不錯。正好互補。好了，我出去了，睡不著了的話換完衣服就趕快出來哦。”
被他這麽一說我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是穿著睡衣在跟他說話，驚得低頭一看，又鬆了口氣。好在昨天是拿了一件加厚型的睡衣，一點都不透。
再抬頭的時候程喬已經出去了。
軟軟地倒回**，我相當無奈地發現經過剛才那一番“情感波動”，現在眼睛又有點睜不開了。反正熬粥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的事，我再睡一覺好了。
結果這次我真的被餓醒了。
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下了床之後我先鎖好房門，這才拉上窗簾換衣服。刷完牙後一出到客廳。我就感覺到一股暖洋洋的氣息撲麵而來，中間還夾雜著淡淡的鮮香味。想來如果不是鼻子還塞著的話，這股味道一定已經把我口水都勾了出來。
“小喬……小喬……我好餓……我要喝粥……喝粥……”我披頭散發地趴在廚房的玻璃門上。幽幽地開口。
程喬轉過身，煤氣灶上的砂鍋立刻出現在我視線裏，蓋子的上麵正嫋嫋不絕地冒出濃鬱的白霧。
“啊，我都睡了一覺醒來了，你的粥怎麽還沒好啊？”我傷心地看著砂鍋下麵的淡藍色火焰。“你照顧的病人都快餓死了啊。”
程喬衝我笑了笑：“就是在等你醒來，所以才用小火煲著的。阿耀你先去飯廳坐著。我馬上把粥端過去。”
我激動地歡呼一聲，立刻跑到飯廳端端正正地坐下，等著美食送上嘴來。
“好了好了，新鮮出鍋的愛心雞絲粥。”程喬用抹布把整個鍋都端了出來，放到桌上後又進廚房拿了兩套餐具出來，“阿耀你不要動鍋蓋，我來。”
我乖乖地縮回手，點頭。
他剛用抹布打開蓋子，一股鮮香中帶著甜味的熱浪頓時朝我的臉撲了過來，我奮力吸了吸被堵住的鼻子，垂涎三尺地盯著白色濃霧中的雞絲粥：“好香好香，舌頭要被我吞進去了……”
“不行不行，先卷著，這粥還很燙，我要幫你涼一涼。”程喬用兩隻碗各自盛了半碗粥，很順手地用碗裏的勺子左右一起攪動。
我痛苦地捂臉。
“怎麽了？阿耀現在還很難受嗎？”程喬關切的聲音傳來。
我猛地抬頭，可憐兮兮地說：“不好，很不好，美味就在眼前卻不能吃進肚子，對一個虛弱的病人來說這簡直跟淩遲一樣殘忍。”
他笑出聲：“這麽說來，我還真是罪孽深重。”
我拚命點頭，視線落到一個地方的時候動作陡然頓住，程喬他今天的外觀……好像有點變化。
眼睛不自覺地瞪大，我緩緩湊近了一點，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胸口：“小喬，你襯衫的扣子是不是掉了幾顆啊？”
他停住攪粥的動作，抬起一隻手隨意地翻了翻衣領，胸前頓時瀉出一大片晃眼的春光：“扣子沒有掉啊。”
我驚呼一聲，連忙捂住眼睛：“完了完了，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我要長針眼了。”
“因為在廚房太熱了，我才忍不住解開扣子透透氣的，要不是阿耀提醒，我差點都忘了這事。抱歉，失禮了。”程喬笑著說完。很自然地把扣子重新扣了起來。
透過張開的指縫看著那片白皙的肌膚逐漸又消失在程喬白色的襯衫裏，我心裏一陣惆悵加懊惱，忍不住小聲嘟囔一句：“真是的，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好了，粥的溫度應該已經合適你喝了。”程喬把兩碗粥倒在一起移到我麵前，“虛弱的病人，請用。”
看著這碗被熬得晶瑩剔透的淡黃色的粥，我迫不及待地勺了半勺入口。然後一邊被燙得腦袋冒煙一邊用舌頭攪著那口粥在口腔裏打滾，但好在舌頭沒有被燙麻，沒有影響我的味覺。
“這樣的話。等下阿耀的鼻子在短時間內就不會被塞住了。”程喬笑眯眯地看著我劇烈的反應。
我終於把粥趁高溫吞了下去，立時一股辣的通暢感從腳板心湧上頭頂，鼻子瞬間也不塞了。我佩服地看著程喬：“原來是這樣，果然是適合我的溫度。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要把我舌頭燙麻，這樣就算你煮的粥再難喝我也分辨不出味道呢。”
他瞥了我一眼，頗委屈地說：“阿耀到底是不相信我的手藝還是不相信我的人品？”
我嘿嘿一笑，攪了攪碗裏的粥：“你不是說這是雞絲粥嗎？怎麽連半條雞絲都看不見？”
“因為已經被熬化了啊。”他又盛了一碗粥。繼續用勺子不疾不徐地攪拌。
我對程喬的手藝驚歎了一聲，不再廢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就這樣，我負責喝粥，程喬負責幫我涼粥，等到我喝完整整四碗粥之後——
“哇～整個人從身到心都舒暢起來。吃飽喝足的感覺好幸福，跟再世為人一樣。”我滿足地放下了勺子。
程喬恩了一聲，指了指我的嘴巴：“阿耀。那裏有你不小心沾上的粥粒。”
“是嗎？”我伸手在下巴那裏摸了摸，“在哪裏……”
我話沒說完，程喬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過來在我嘴唇旁邊點了一下，然後……放進了他自己的嘴裏……
他居然把沾著從我這裏帶過去的粥粒的手指放進了自己嘴巴裏！
我瞠目結舌地瞪著他含著食指的動作，半晌沒有反應。
程喬無辜地衝我眨眨眼。像是突然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他抽出手指驚訝地說：“啊。我怎麽直接放到嘴裏了，一定是太久沒吃飯，所以不小心成了條件反射。”
我注意到重點：“太久？小喬你多久沒吃飯了？”
他想了想：“從昨晚一直到現在吧，現在胃有點痛我才想起來。”
“什麽？都已經餓到胃痛了？”我大叫出聲，瞬間拋開他剛才給我的心靈撞擊，“你怎麽不早說，剛剛幹嘛還隻顧著幫我涼粥不自己吃啊，真是的，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迅速幫他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麵前，我催促他：“快點喝快點喝，要是得了胃病就慘了，很難養好的。”
他卻突然間變得虛弱起來，拿著勺子的手不停地抖啊抖，一勺粥被他抖到隻剩五分之一。他緩緩地放下勺子，撐著頭有氣無力地看著我說：“不行啊，我餓得太久，現在手都軟了。”
看到他有點難看的臉色，我立刻心疼地端起碗：“那我喂你吧。”
“啊——”他很順從地張嘴。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程喬嗷嗷待哺的模樣，我的手突然也有點抖了。
好不容易喂完程喬這一碗粥，我繼續用大鐵勺從鍋裏舀粥出來，舀到最後一勺的時候我感覺我撈到了一樣不合適出現在粥裏的東西。
“這玩意……”我心情微妙地看著橫在大鐵勺上的小調羹，“小喬，你還不小心落了什麽東西進粥裏麵？”
程喬虛弱地笑笑：“這是我故意放的，聽說煮粥的時候放一個小調羹在鍋底和粥一起煮的話，可以防止粥粘底。”
我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那我不用擔心會拉肚子了。”
正想繼續把勺子往程喬嘴裏送，程喬冷不丁地伸出手用力拍了下我腦袋，我被他的力氣帶得手顫了一顫，滿滿一勺粥光榮地全倒在了他身上。
我傻眼了：“大哥，你沒事那麽用力拍我腦袋幹嘛？”
他弱弱地說：“我看到有一隻蚊子停在你上麵，怕它會吸你的血，所以才想拍飛它。”
“怎麽可能？我們家從來沒出現過那種詭異生物。”
“哦，好吧，那就是我看錯了。”
“……算了。”不想再追究他的行為，我指著他襯衫上那一大塊礙眼的淡黃色汙跡，“重點是現在怎麽辦？你衣服都髒了。”
他想了想，伸手把扣子一粒一粒解開，漸漸有雪白的肌膚沿著線條露出來。
我有種不妙的預感，剛想製止他的動作，就見他把襯衫往兩邊一撩，然後……直接脫了下來！
我的鼻子和嘴巴差點齊齊噴出一口血來，立刻嚇得跳起來衝他咆哮：“大哥你要幹嘛？！矜持點啊喂！”
“阿耀不是問我應該怎麽辦嗎？”程喬把襯衫放在桌子上，光著白花花的上身對我歪了歪頭，笑容天真又純淨，“洗一洗再曬幹不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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