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益州初平臣與將

新中國四年五月初九晚,大漢郿侯、前涼州牧轉汝南太守、鎮西將軍,馬騰,卒於洛陽王宮,時年四十六歲。

第二天朝會剛剛結束,他的屍體便被收斂進了厚重的棺木中,托快車運往了扶風茂陵。

姨娘鄒氏、大姐馬雯、兩個弟弟馬岱與馬休,還有龐德,都隨隊一路護送靈棺去了。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確實無情,我隻在洛陽城默默地看了那座棺木一眼,便揮手令他們出發。

我不願在你的陰影下生活,我也已經盡力阻止悲劇的發生。

我很遺憾,我不後悔。

看著朝遠方滾動的車輪,我想……某種程度上,我是不是要感謝韓遂,在我十歲的時候便殘殺了我這輩子最親的親娘?

否則,她若是活到今日,我無法想象,我該如何處理彼此之間的關係……

車隊緩緩駛出了我的視線,望著地上深深的車轍印記,我忽然兩眼一陣刺痛。

雖然我紅了眼眶,但在車隊離開洛陽後,我立刻便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武學的修煉之中。

不知是不是練到了六重境界的緣故,我感到這幾天的進展並不順利。

而且苦修士一般的修煉生活,後遺症也逐漸顯現。

最直接的體現是……我更換內**褲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畢竟,自去年年底蘇醒之後直到三月,我身體一直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對於房中之事,根本有心無力;過了三月,身體逐漸恢複,我又急於恢複功力,對於男女之事也始終斷絕,加上近九個月的昏迷時期,我保持單身的時間竟然長達一年半。

迫不得已之下,我隻好降低了練功的強度,開始恢複正常的生活。

第一天晚上,在呂玲綺【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地方】釋放了近三個月來的積蓄之後,我突破了九陽神功第六重的障壁,進入了第七重境界。

得到了這個意外之喜後,我決定試一試能不能上演大四喜,說不定當天就能功法圓滿……

可惜久疏戰陣的呂玲綺在我梅開二度之後便嬌弱不能承受,我隻能放棄了自己的計劃。

第二天,精神奕奕的我又接到了一條來自西南方的捷報。

“年初時,犍為蠻夷作亂,舊漢益州牧王允重病不起,亂不能壓,”掌管兵部事務的荀攸親自來向我稟報,“漢中兼巴郡太守楊奉趁勢沿江西進,威撫並施地招攬了部分蠻夷,連續攻克了犍為大部分縣城。坐鎮成都的王允在病中遣長子王奇督兵救援,卻被欒晨從廣漢出兵圍了成都。王奇進退不得,軍中將士紛紛逃亡,竟是不戰自潰,主帥王奇支身逃亡,不知所蹤。王允則幾乎同時病發而死,成都官吏遂舉城歸附。”

配合著地圖,我連連點頭:“這成都處於益州郡、廣漢郡、犍為郡三郡的交接之處,而且廣漢和犍為的治所也很靠近邊界,相互之間的出兵確也方便……你剛才說,欒晨是從廣漢出兵南下的?”

“是,”荀攸點頭答道,“去年考慮到平定益州的大局,便臨時讓他掌管廣漢一郡的軍政,這半年來的考核也算稱職;而根據楊奉上報的欒晨在平定巴郡時的戰績,他率領的六千並州步軍,翻山越嶺如履平地,戰力也堪稱精銳強兵,所欠缺的……隻是軍紀稍差。”

我看著軍報:“看來這個半路參軍的將軍做的還算不錯?”

“是的,欒將軍作戰身先士卒,極其勇猛,而且對於兵法也算精熟,在營級將領中也不多見,”荀攸先給了一個肯定性的評價,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隻是聽說……”

我擺手道:“講。”

“是,”他微微躬了躬身,“欒將軍勇武異於常人,傳言其常用兩柄錘斧,總重達到一百餘斤,一身硬功甚至可達刀槍不入的境界……”

我回憶起當時遇到欒晨的情景,笑道:“這應該都是真的。”

荀攸點頭道:“但他常會過於看重個人勇武,忽略他身後的士卒……可是有血有肉的尋常人,兼又性情略顯焦躁,偶爾遇了難事便喜怒無常,雖然瑕不掩瑜,但若是不加防備,恐怕會誤了大事。”

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在大戰前被親信割了腦袋的張三爺。

“公達先生所慮,並非沒有道理,”我對他詳細的說明表示讚賞,“勞煩你以兵部部長的身份,給他寫一封私人信件,提醒他注意此事。”雖然寫信肯定不可能立刻解決欒晨的性格問題,但我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荀攸應了一聲,顯然也不認為一封信能解決問題。

我忽又一笑:“益州已經平定大半,剩下的不過是些蠻夷部落,我再派一名宿將過去,相信當不會再有意外了吧?”

他略微一怔,問道:“敢問……是哪一位將軍?”

我摩挲著下巴上彎曲的汗毛,笑道:“就讓我的嶽父呂奉先去吧,再不活動一下筋骨,我怕他要悶出病來啦。”

呂布已經把獨生女都嫁給我了,我對他再無猜忌之心,也終於該放心大膽地讓他去品嚐戰爭的滋味了,雖說益州南部多山,但未必就意味著他的四千騎兵毫無用處——楊奉與欒晨的軍士皆是步卒,未必就不需要四千精銳騎兵配合作戰。

“荀攸鬥膽再問一句,”荀攸雙手交疊,低下頭來沉聲道,“呂布身為虎豹飛軍營長,楊奉也曾擔任此職,其二人軍中地位相當,更都是中將軍銜。呂布雖是王上嶽丈,早年名聲也遠蓋楊奉;但楊奉這三年間,都督三輔將士連續平定漢中、巴郡、廣漢、益州、犍為五郡及一屬國,戰功遠在呂布之上;又有性烈悍勇的欒晨在側,王上若再派同樣勇猛的呂布前往益州,臣實不知這三位將軍到時候……將如何相處?”

沒想到我的安排被他當場反駁,我也是微微一怔,而後與他探討:“若不派呂布去,其餘營級將領,恐怕更無法勝任吧?”

除了呂布之外,虎豹飛軍的營帳中,秦陣屬於朝臣不放心的家夥,褚燕則仍處於處罰期,至於夏侯淵、文聘、黃忠等人,無論名望、資曆或是戰績,都無法與呂布相提並論。

“有一人,或可以托付。”沒想到他給出了他認為的選擇。

我又是一怔:“還有誰?”

“龐德龐令明,”荀攸緩緩答道,“龐將軍既是王上心腹之將,又是姻親之臣,其個人既有不同尋常的勇武,也有沉著冷靜之膽略,何況……他在幾年前便作為主將平定了整個益州,在益州本有威望,用來作為益州主管軍事之人,似乎最合適不過。”

我沉思了片刻,最終同意了他提出的人選:“先生考慮得不錯,便按你的意思,使龐德為蜀郡郡太守,兼管益州兵事廳。”

他遲疑了一下,又開口問道:“雖然不屬臣之所管,但敢問王上……這益州刺史一職,可有人選?”

我點了點頭:“京兆尹,邴原。”

邴原雖然身為京兆尹,卻一直也兼任這司隸副尉的職權,實際上就相當於三輔(即京兆尹、左扶風、右馮翊三郡)的軍政長官,對於治理地方已經相當具有經驗,用來治理剛剛平定的大半個益州,無論能力還是資曆,都再合適不過。

果然,這一次荀攸也沒有反對,他拱了拱手:“王上英明。”

我搓了搓下巴,卻對自己有些困惑:我發現自己不知為何,在考慮手下將領的時候,我竟然會忘記了這位在馬家王朝的奠基路途上戰功最為顯著的大將,自己的大姐夫……

這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