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野詛咒(2)
林雅容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問身旁的葉飛。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朋友空間,不管是公開的還是私密的。隻要葉飛真心對她,就足夠了。
晚會結束,柳葉飛開車送林雅容回家。車子到了雅容的樓下,雅容不願下車,依偎在葉飛懷裏溫情脈脈:“飛,好舍不得你。”葉飛一笑,傻瓜,你又不是去火星,我又不是去土星,明天我們還會見麵。雅容撒著嬌,就是舍不得你嘛!葉飛說著好好好,舍不得舍不得,用手輕拍著雅容的柔肩。
車外有個黑影一閃,柳葉飛提高了警惕。最近已有多個出租車司機遭劫。像他這樣的億萬富翁,難免不被壞人盯上。事實上,平時出席活動,他都盡量保持低調。張揚往往是引禍上身的根源。
柳葉飛隔著車窗向外望去,這才注意到,眼前的這幢樓是座孤樓,破敗的牆體顯得有些弱不禁風。周圍,還長滿了半人高的荒草。
很驚訝,住這兒不鬧鬼才怪呢!
但從不遠處的廢墟看,這幢樓應該是早就被列入拆遷了。
柳葉飛為一個美好的詩人一直住在這樣的環境感到痛心。他暗暗決定,要給雅容創造一個詩一樣的寫作環境。
黑影再次閃了下,但很快隱入深深荒草。
這次,林雅容也看到了,她異常害怕,告訴葉飛,她晚上一般不敢下樓,因為她感覺隨時都會有人從身後抱住她,在她回頭看時,是一張恐怖、陰森的鬼臉。但她弟弟林竹青膽大,經常一個人去荒草廢墟裏玩。
一個窗口的燈在忽明忽暗。很恐怖!柳葉飛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問雅容還要上去嗎?雅容點點頭,推開車門徑直向樓道走去。葉飛不放心,跟在後麵將她送到門口,並看著她進去。
次日一早,柳葉飛草草吃了幾塊點心,就驅車來接雅容。他摁響了車笛,希望雅容聽到後下來。車笛鳴響的同時,他特別留意了下昨晚黑影閃現的草叢。令他氣息凝滯,那草叢上居然散落著許多白紙。風吹來的?有人扔的?難道是來散發詛咒的?他聽說過詛咒學,有人專門研究這個。據說,荒野詛咒會控製人的靈魂。他很想去看看那些紙上是不是畫了荒野詛咒的難以參悟懂的鬼畫一樣的符號。他猶豫著,終究沒敢。
等了很長時間,林雅容也沒下樓。
柳葉飛幹脆打林雅容的手機,但還是沒人接。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荒草廢墟裏走出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他徑直走到柳葉飛的車前,用手拍了拍車窗,示意柳葉飛下車。柳葉飛隔著車窗,問有事嗎?少年說,我是林雅容的弟弟,我姐姐半夜送醫院了,是肚子疼。柳葉飛問清是哪家醫院,快速發動車子,一路疾駛,直奔醫院。
望著柳葉飛的車子漸漸消失在城區大道,林竹青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轉身,他又進了荒草廢墟。
柳葉飛趕到醫院,看林雅容安然無恙,他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
林雅容說,昨晚半夜突然肚子疼,就讓弟弟打了120。現在一切都好了。可以馬上去公司。
柳葉飛很是心疼,載著雅容回到自己的家,讓她好好休息。
林雅容很享受這愛的甜蜜,要葉飛給她唱歌,不然就罰葉飛用黑墨汁把臉塗成鬼臉。葉飛告饒,可別把我給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還不得找不著媳婦了呀?兩人哈哈大笑。雅容拿起沙發上的靠枕敲打著葉飛。兩人擁在一起,親吻。
電話響了。柳葉飛“嗯嗯……”回了幾秒。
林雅容問誰啊?柳葉飛說是一個朋友。林雅容陡然想起了晚會上那個長發女孩。她有了一些醋意,警告柳葉飛,可別是女的,要不,你家醋瓶子可要藏好了。
兩人又哈哈笑了。
柳葉飛擁著林雅容,換了個話題,讚美雅容的詩空靈絕妙,有一江春水向東流的豪邁韻味。
雅容笑靨如花,是麽,一江春水向東流可是千古沉愁,我的風格,柔腸百轉。
柳葉飛被幸福包圍,用寬闊的臂膀擁緊雅容,一邊搖晃一邊說,那你告訴我,你寫詩的時候,都是為誰柔腸百轉?我聽說,詩人寫詩,心裏都有個對應物。
林雅容一怔,思緒飛了下,飄出很遠。她跟著葉飛搖晃的節奏,笑著說,我不為白馬王子,不為青蛙王子,隻為一片柳葉。
柳葉飛很知足,嗬嗬,希望你柔腸百轉,千萬別柔腸寸斷。
雅容嬌嗔地推開葉飛,隻要你不給我傷害,我就不會柔腸寸斷。
柳葉飛正色:放心!別人是癡心女子負心漢,咱是癡心女子癡心漢!
一縷溫暖迅速充盈了雅容的全身。
二人開始喝咖啡,咖啡沒有加糖,卻一點兒也沒喝出苦澀。
對於柳葉飛,在那煙雨蒙蒙的長街上,一不小心撞回這樣一位才貌出眾的女子,著實讓他愛潮澎湃。他拉過雅容的手,親密地說,容,你是天上掉下的林姐姐,就讓我們守候一生吧!
雅容點頭,淚花裏湧著感動。兩人沉浸在愛的海洋。
林雅容摟住葉飛的脖頸,滿麵嬌羞。她低聲喚道,飛,今生今世,我的心,隻屬於你,我的身,隻屬於你,你是我愛的大樹,我是你愛的小花,你為我遮風擋雨,我為你吐露芳香。
柳葉飛把雅容的一隻手放在胸口,讓她感受他真誠的心跳。他不會背叛,也不會拋棄!他怕一鬆手,雅容就會飄然離去。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晨昏思量,日夜癡狂。
林雅容用柔指輕撫葉飛憔悴的臉龐,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泛著憐愛。
詩人,總是多愁善感。
林雅容向柳葉飛吟了她的一首小詩:人生,不像流浪的乞丐想象的那麽簡單;人生,不像平庸的人想象的那麽艱難;人生,不像純情的少女想象的那麽浪漫;人生,總有那麽多愁苦悲歡!
詩很有哲理韻味。
柳葉飛說,你懷疑過愛的忠誠嗎?
林雅容搖搖頭,沒有。懷疑自己愛的人,是件很可悲的事。既然愛,就要堅信!
柳葉飛說,你想得很完美,可愛情,畢竟不是詩。我很感動你的信任,以後,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和苦難,我都會對你負責,讓你幸福!
林雅容淚光盈盈,葉飛,你的愛真偉大!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就讓我們為真愛到死吧!
是啊,兩人是眾裏尋你千百度,驀然抬頭,真愛就在蒙蒙煙雨處。紅油紙的傘,雨蒙蒙的天,詩一樣的相逢,詩一樣的相知,詩一樣的相愛,怎不令他們銘心刻骨,生死至愛!
站起身,柳葉飛拉開竹葉青青的窗簾,伴著優美的音樂,與雅容共舞。柔和的光韻,閃動在兩個人的臉上。
一曲未盡,雅容就心醉情迷,伏在葉飛肩上,愛的小溪從心的山澗流過。
樂曲中,葉飛停下舞步,凝視著雅容,讚美說:“你真美,就像那畫中人。”
雅容甜蜜不已:“那就讓你一生一世,美不勝收吧!”
葉飛說:“美麗的紅顏隻為有情人綻放,不知道你這朵美麗的花,是不是專為我綻放。”
雅容說:“怎麽會不是呢?你可要精心關愛,小心嗬護。”雅容心醉身醉,忘情不已。
舞罷,柳葉飛握著雅容的手,堅定地說:“雅容,在這浪漫裏,我想借你一首詩,向你鄭重表白我的愛!”
雅容眸子裏閃著喜悅:“好啊,是哪一首?”
葉飛說:“是那首《愛的誓言》。”
雅容合上雙眸,很甜美,很期待。她很想聆聽心愛的人的吟誦。她動情地說:“葉飛,你真好!我很想從你的口中,聆聽我的詩,你的情。”
葉飛謙色一笑:“你知道,我可不是個詩人,要是吟不好,你可別笑。”
雅容鼓勵說:“沒事,詩就是一種情感的傾訴,一個無情的人吟得再動聽也透著虛偽,一個有情的人吟得再無韻律之美,也透著真情。”
葉飛的表情春光燦爛:“你的詮釋我不選擇,我隻管用心去吟,用情去吟,至於有情無情,是真是假,就由你這個才女詩人,慢慢品味吧。”
雅容笑了:“你說你不選擇,可你還是選擇做一個有情人。”
葉飛說:“這不好嗎?”
雅容說:“這當然好,這正是我所鍾愛的。”
葉飛說:“做個詩人真累,背負著一身憂愁。”
雅容很感慨:“是啊,詩人往往是憂鬱的。”
葉飛一笑:“事實上,很多詩人都是為賦新詩強說愁。”
林雅容不依不饒:“這是諷刺那些無病呻吟的,你怎麽能把我和他們相提並論。”她追打著,“看我不打你個曲解詩人!”
兩人追逐著,打鬧著,最後,葉飛舉手告饒:“我投降,我道歉,才女林雅容怎麽會是一個為賦新詩強說愁的詩人呢,你看她,天天都是憂鬱的。”葉飛輕抱了下雅容,“好了,不說這些了,就讓偉大的柳葉飛把一首偉大的詩獻給偉大的女詩人林雅容。”
林雅容紅顏溫柔,嬌嗔道:“真會借花獻佛,快吟!”
柳葉飛深情吟誦林雅容的《愛的誓言》:
假若你是天邊的那一道風景
我願長久地極目遠眺
把你深深眷顧
直到自己成為化石
假若你是飄逸著的那一朵彩雲
我願變成一隻快樂的小鳥
追隨在你的身旁
直到地老天荒
假若你是高山上的那一棵枯樹
我願上蒼賜予我愛的甘露
把你透徹地淋漓
讓你有個重生的機遇
詩韻未散,林雅容就迫不及待地拍手叫著:“好!吟得真好,聲情並茂,非常感人。”
葉飛笑問雅容:“既然如此,你看我是個有情人呢,還是個無情人。”
雅容眯起眼,佯裝思考:“馬馬虎虎,算是合格吧。”
葉飛扮個鬼臉大叫:“天哪!彈指一揮間的工夫,我在你眼裏,不會成了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吧?”
兩人笑著,擁著,天長地久的愛,就這樣一點一滴,往前積累。
透過高樓的潔淨的玻璃窗向大街上望去——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感受著愛的陽光雨露,兩人又投入了新的商務“戰鬥”。
由於永春經貿有限公司的發展前景一片大好,所以林雅容每天都要幫柳葉飛處理一些公司業務。有時,她還要趁午休,為葉飛回複一些信函,這其中,有受葉飛資助的失學兒童,也有受葉飛資助的貧困女大學生,還有一些受葉飛幫助的困難重重的殘疾人、孤寡老人。讀信中,雅容的淚水一次次流過臉頰,她為葉飛的愛心而感動,也為這些不幸的人而感動,葉飛,無私地施恩,受助的人,無限地感恩。雙方的情,真摯,深厚!她堅決支持葉飛!
有時累了,每想到這些她都會頓時愉悅,輕鬆。
公司的員工們都很喜歡她,女的羨慕她的雅容,男的暗歎命苦。
對於自身的迷人氣質和魅力,雅容也是知道的,不過,她從沒想過要利用這天然的優勢,去征服誰,迷惑誰……她希望的,讓自身的美麗,平平淡淡,來去紅塵。
看來柳葉飛的審美眼光真不錯!
不過,在公司的電梯裏,林雅容終於與那個不知名的她略微有點兒疑惑的長發女孩相遇了。林雅容本想主動打招呼與她認識一下,但看她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裏的樣子,她又把“你好”二字咽了回去。是的,遇上這樣一個冷麵美女,說了也許賺句“別煩我!”。這年頭,誰都有個性,不是稱一聲“同誌”就親熱地抱在一起的年代了。大江東去,趕時髦者為俊傑。
就這樣,一個個好奇的疑問留在了林雅容的腦海。
幾次,她都想問問葉飛,這個漂亮的女孩和你有關係嗎?但她怕一問了,就落個不信任的罪名。女人敏感,男人也敏感。
但這個冷麵美女,著實吸引了她的目光,左右了她的思想。她不能不去注意,也不能不去想。但越想知道答案,就越心煩意亂。
終於,就在這天中午,樓下傳來一陣急救車的呼叫聲。她探頭望去,吃驚地看到那個女孩躺在擔架上,周圍有好幾個醫護人員正在緊張地忙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去,是她,真的是她!此刻的冷麵紅顏,滿臉蒼白,毫無血色。
自殺?他殺?林雅容驚疑不定。她到底是誰,又發生了什麽?她決定去問葉飛,以解心中之惑。
但當她走進葉飛的辦公室,看到葉飛滿臉充滿陽光的笑容,她又止住了自己的疑問。也許,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相信剛才的一幕葉飛也看到了,但葉飛此刻並沒有去緊張,說明兩人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抑或隻是認識,抑或隻是公司的一個普通員工。那麽,即便是個與己無關的人,葉飛平日裏的深厚同情心怎麽沒有表現出來呢?是故意偽裝,還是真的冷漠,抑或,不想用憂鬱的神情感染自己。
不管是什麽,林雅容決意不再問這件神秘而又怪異的事。
柳葉飛笑著迎過來:“親愛的,今晚我要給你個驚喜!”
“什麽啊?”林雅容聯想到了結婚戒指,電視劇裏的俗套情節都這樣。
柳葉飛用手指輕刮了下雅容的鼻尖:“先保密。”
林雅容懷著心事:“真壞,還要等到晚上。”
“你怎麽了,好像誰惹你不高興了。”柳葉飛一臉關心。
林雅容搖搖頭:“沒有,突然有些傷感罷了。”她擠出一笑,“大概要寫詩了。”
晚上,柳葉飛開車帶林雅容來到很有情調的綠島西餐廳。這兒,氛圍溫馨,音樂舒緩。林雅容很喜歡。一些不悅的事兒也暫時忘卻。
聽著餐廳的《世外桃源》音樂,二人邊吃邊聊。
吃了一會兒,葉飛放下刀叉劍戟,開始說他的驚喜。他深情地望著雅容,很鄭重地說:“容,我想在城西的翠竹林為你建造一座世上最美的別墅,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幽林別墅’”。
太有詩意了!林雅容很感動,淚水速然湧進了眼眶。她不知道該怎麽感謝葉飛的厚愛。她說:“葉飛,你為我付出太多了。我怕承受不起。”
葉飛說:“別說傻話,這別墅最適合你。”
雅容說:“我好向往,等別墅建成了,我就嫁給你。”她喜悅著,“為什麽要叫幽林別墅,搞不好人家會叫成‘幽靈別墅’。”
葉飛解釋:“這有兩個含義,一,那兒有一片幽靜的竹林,故取名幽林別墅;二,你姓林,正好是幽靜的林雅容別墅。”
林雅容讚歎著妙,又問葉飛打算把別墅建成一個什麽樣的風格。葉飛脫口說,古今中外。雅容擺擺手,不行不行,那不成了四不象了。葉飛說,不會的,我谘詢過專家,他們說這樣的獨特風格才更有韻味,才能更好地與周圍的幽林融合。雅容說,既然這樣,我就不反對了,全由你看著辦吧。不過,我有幾個小小的要求。
葉飛說:“沒問題,全滿足你。”
雅容說:“一,我要一間非常大的臥室,這樣,以後有了小寶寶,照看起來也方便;二,我要一間非常大的客廳,很多間的客房,這樣,我在幽林別墅開詩會,就可以多邀請幾位客人;三,我要一個與客廳相連的寬敞陽台,這樣,在我寫作的間隙,就可以站在上麵極目遠眺,尋找一些詩的靈感。”
柳葉飛都答應:“這好辦,隻要在圖紙上標一下就行。”
雅容甜美地笑了,期待詩一樣的別墅早日建成。
一眨眼,幾個月一晃而過。
在一個清爽的午後,林雅容突然接到柳葉飛的電話,要她馬上下樓,他要和她去看建好的幽林別墅。林雅容沒想到別墅這麽快就建好了,驚喜地跑下樓去。
到了城西翠竹林,她發現,柳葉飛不愧是個大富豪,他沒有食言,用很短的時間就為她建造了一幢融合古今中外建築物風格的“幽林別墅”。這兒,山川秀美,竹林幽雅,簡直就是個世外桃源。
身處這樣的美景,林雅容詩情湧動,輕聲吟道:
倩影倚翠竹,
情思雲深處。
與君幽雅居,
哪問紅塵事。
凡文人皆喜清喜靜,誰不喜歡這曲徑通幽處,別墅詩意濃。
柳葉飛用情用愛營造的這種如詩如畫的仙境,正適合林雅容向來尋求一種清新淡雅的美好情懷。再者,由於一直幫葉飛忙於商務,她深感精力疲憊。有了這幽林別墅,她可以靜下心來,繼續寫詩。
柳葉飛陪雅容把幽林別墅裏裏外外看了一遍,然後擁著雅容:“親愛的,看你喜歡這幽林別墅我很開心。我的病已被你愛的良方徹底治愈,從這一刻起,你就在這兒好好寫詩吧!”
雅容說:“你不怕這樣會寵壞我呀。”
葉飛糾正說:“怎麽會,愛就是寵,寵就是愛,隻要你不在寵愛中迷失,那寵愛就是你的幸福。”
雅容說:“我怎麽會在寵愛中迷失,我會好好珍惜,好好感受。我知道,你的寵愛就像這青青翠竹,永遠也不褪色;我知道,你的寵愛就像這幽林別墅,永遠都是美好的。”
葉飛一臉儒雅:“人生難得一知己,得遇知己是天意。長相知不相疑。”
雅容深懂其意。葉飛的愛,讓她感動,讓她銘記。她把臉貼在葉飛的胸口,輕聲說:“是啊,愛情和婚姻都需要忠誠,否則,都會很慘!”這一瞬,她腦海裏又掠過那個奇怪的女孩。
眼下,隻要再有一紙婚書,她就可以全麵收獲這份情緣了。以往那些苦惱孤寂,也將化作煙雲,一去不返!她將擁有的,是愛的幸福,愛的溫馨,愛的甜蜜,愛的愜意。
柳葉飛深情地吻了下雅容的臉頰,意味深長地:“是啊,在這個處處充滿**的社會,堅守一份正義不容易,堅守一份愛的忠誠也不容易。”
林雅容感受著濃濃的愛意,貼得葉飛更緊了,眸子裏,閃著晶瑩的淚花。她對未來的憧憬是一道絢爛的彩虹。她詩意地說:“葉飛,我就是這清雅的竹林,你就是這竹林裏的一棵俊秀的柳樹,你永遠屬於我,我永遠屬於你,我們相互依偎,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即使狂風暴雨!”
林雅容的溫柔深深吸引著葉飛。他故意後悔地說:“哎呀,早知道你我的結合是這樣富有詩意,就該把‘幽林別墅’定名為‘柳林別墅’。”說完,他趕緊跑開。
“晚了,你已聲明叫幽林別墅,世上可沒賣後悔藥的。”林雅容追著,非常開心。
在這世外桃源,兩人追逐著,嬉鬧著。一次次的笑聲,引來很多小鳥的鳴叫。
此刻,所有的紅塵俗事,已遠離他們。
因了這份愛,這裏的山,這裏的水,這裏的花,這裏的草,都在散發著愛的馨香。
山花爛漫,留下了愛的影蹤;竹林清幽,留下了深情相擁。
竹林深處,有一座懸崖。兩人手牽手走到這裏,林雅容立刻被這大自然的神奇造化迷住了。她左看看,右瞧瞧,不想離開。崖上,怪石突兀,顯露千年滄桑;崖下,澗水潺潺,清唱一曲動聽的歌。
崖上搭建的一根不算粗的圓木,構成了連接兩邊的獨木橋。橋上,落滿了水鳥歇腳的草泥,絲毫看不出有人走過的痕跡,顯然,這樣險的獨木橋,是沒有誰敢過的。不過,搭建者的匠心和氣魄,倒讓人讚佩。
崖下,泛上一陣微涼的風。林雅容長發飄逸,身子有些冷。趁勢,她靠近葉飛,體會不絕如縷的溫暖。忽然,她心有所思,雙手扳住葉飛的肩頭,激動而又喜悅地說:“葉飛!我們給這個斷崖命個名吧!就叫‘愛崖’。”
柳葉飛佇立斷崖,很讚同雅容的命名。他對雅容說:“你真不愧是個才女詩人,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發揮你詩的語言、詩的情感。”
林雅容莞爾一笑:“怎麽,還沒結婚,你就煩了?”
柳葉飛風趣地說:“是的,不過這要等到一千年以後。”
林雅容撅了一下嘴:“一千年以後也不許煩,一萬年以後也不許煩,我們的愛情,是千古之愛,萬古之情。”
兩雙眸子深情對視,彼此都迫切渴望早日融為一體。柳葉飛不失時機,一把抓起雅容的手:“雅容,嫁給我吧!”
林雅容假裝思索了下,快樂地說:“好吧,看你處在愛崖的邊緣也怪危險的,我就答應了。”
兩人幸福地抱在一起,開始轉圈。柳葉飛嘴裏還不停地喊“雅容萬歲!”轉累了,他們躺在草地上看藍天上輕柔的白雲飄過。
大約過了有一刻鍾,葉飛翻身起來望著雅容說:“鑽石恒久遠,一顆永留傳,等結婚那天,我要為你戴上一枚高貴的鑽戒。”
雅容一搖頭:“不,我不要。”
葉飛很困惑:“為什麽?哪個女人不喜歡。”
雅容說:“我們女人夠不幸了,千百年來,你們男人總是想方設法給我們戴上各種枷鎖,像什麽耳環、手鐲、項鏈……還有什麽金戒、鑽戒、紙戒……你們男人骨子裏就是想從精神和肉體上統治我們。可是,今天就從我林雅容開始,我要打破這個慣例,不戴,堅決不戴!”
柳葉飛笑笑:“極端了,你極端了。男人之所以送鑽戒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意思是,我的愛就像這鑽戒,經一世風雨而不褪色,經萬古春秋而不凋落。”
林雅容很堅決:“雖然你說得很美,但我就是不戴。”她坐起身,溫柔的手輕撫著周邊的小草。她陷入一份沉思。回首一幕一幕,真心而言,葉飛確實是一個非常善良非常出色的好男人,他的智慧,他的幽默,他的才幹,總給她帶來無盡的快樂和無窮的動力。但在婚戒這件事上,她要堅持自己的觀點。她不是超現代派,也不是落後的保守派。她有她的哲學。
柳葉飛不再堅持雅容戴婚戒,他尊重雅容的選擇。他急轉直下地換個話題,說:“我最近迷上了杜拉斯的《情人》,感覺故事很真實、很唯美、很浪漫。”
雅容不以為然:“那是你的錯覺,其實《情人》很迷亂。”雅容多少有些一語雙關、一箭雙雕的意味。
果然,柳葉飛很敏感地聽出了雅容話裏的意味。他解釋說:“我隻是就故事而言,沒有其它意思。文學嘛,就是一個虛構的世界。”他略微停了下,進入角色,“我喜歡那女人的回眸,那傷感的眼神讓人終生難忘。”
林雅容迅速反擊,意含批判:“關於回眸,總是跟電影情節有關。無論何種風格的影片,都始終不肯舍棄類似鏡頭,好像沒有了女人的回眸,就沒有了上座率。”
柳葉飛言猶未盡:“是啊,的確如此,借助回眸成名的女人大有人在:如章子怡、鈴木保奈美……”
一隻羽毛華麗的小鳥從懸崖上空飛了過來,林雅容注目著,心裏想:這會不會是葉飛一去不返!隨之,她又暗自笑了,笑自己居然看到鳥兒聯想到葉飛,真是戀愛中的女人是最傻的,戀愛中的女人是最幸福的。
不知什麽時候,柳葉飛突然抱住雅容的後腰,嘴裏像個孩子似的說:“雅容,你知道嗎,我真想喊你一聲姐!”
林雅容理解葉飛的這種情懷,知道他從小無父母缺少一份母愛。她紅顏含情,關切地說:“沒什麽,想叫就叫吧,小丈夫妻大姐,我們也算是趕上時髦了。”
柳葉飛喊了聲姐,突然不無擔憂地說:“凡事,隻要有個不平凡的開頭,就一定會有一個不尋常的結尾,你說,我們的雨中情緣,會不會也有個不尋常的結尾。”他充滿睿智的眼眸裏閃動著一首滄涼的詩。俊朗的麵容,隨之萎頓、消瘦了許多。無疑,這樣一種表達,在他內心深處掀起幾許惶恐的波瀾。這是一種人的心理擔憂症。
林雅容終歸是個才華淑女,麵對這樣的“難題”,她毫無膽怯。她認真告訴柳葉飛,相遇是天意,相愛也是天意,不尋常的結尾,未必會是悲慘的。
柳葉飛很開心,感覺一股甘甜的山泉漫過心田,滋潤著一棵久旱的青柳。
情不自禁,柳葉飛站在崖頂放聲高喊:“林雅容——我愛你——你是我今生的唯一——”
愛的聲音,回**在山穀,回**在白雲之巔,回**在茫茫竹林,回**在雅容心頭。
是啊,人這一生,總要活得有點兒感天動地,不然,就是虛情假意,空度晨昏。
此時,柳葉飛想起了逝去的父母。他放聲大哭,淚水灑落在懸崖。
雅容為葉飛揩著淚:“葉飛,回首傷情,你對父母的思念,我能體會,就憑你的這份孝心,我知道,我這二十幾年的等待,沒有等錯人,你就是那個今生我要等的人。”
柳葉飛堅定不移:“雅容,你放心,今生今世,我一片真心隻為你!”
兩人深情相擁,深情相吻。
伴著天邊的一道彩虹,兩人回到幽林別墅。
入夜,幽林別墅,一片燈火通明。
為了不讓雅容因過於應酬而勞累,在這別墅建成的喜慶時刻,柳葉飛沒有邀請任何人來慶祝。他不想被人打擾了這份愛。
林雅容站在寬敞的陽台,輕柔的風吹拂著她嬌美的麵容。吮吸竹林的清新氣息,靈感的流雲,從大腦的天空飄過。她知道,今夜,她一定會寫出幾首愛的詩篇。
忽然,一陣魯菜川菜滬菜的香氣飄過陽台,迅速彌漫了整個別墅。
低頭西望,原來是保姆李姐正在廚房施展高超廚藝。
這個李姐,看上去三十有餘,四十不足,是個手勤嘴甜的女人。聽葉飛說,李姐是個很不幸的人,丈夫去世,女兒聾啞,她又下崗,家庭情況,異常艱難。那天他去人才市場招聘,看她坐在一個角落裏無助地哭,就問了情況,錄用了她,給她的工資是普通員工的三倍。當時李姐千恩萬謝,感激的淚水流個不停。
苦難能拉近人與人的距離。了解了李姐的不幸,林雅容很同情,感懷人生是這樣的無常。
一抬首,李姐看到了正站在陽台上欣賞夜色的林雅容,她很善解人意地打招呼:“林小姐,晚餐一會兒就好,請您和柳先生再等一下。”
“沒事,你忙吧。”林雅容抬手擺了擺,示意李姐沒關係。
李姐緊跟著說:“林小姐,您真好!我就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了。”
“謝謝你!李姐。”林雅容加大了聲音,臉頰上飛起一片紅雲,
柳葉飛走了過來,他仰望星空,深邃的眼眸裏透視著什麽。他走近雅容,用手指輕輕挽起雅容的一縷秀發,動情地說:“啊!夜色真美,滿天的星鬥,在為我們祝福!”
林雅容陶醉在這如詩如畫的境界,陶醉在葉飛寬廣的胸懷,她溫柔地說:“傻瓜,沒想到你也學著作詩了,還多少有點兒韻味。”
葉飛笑道:“有才女詩人相伴,我當然長文采。”
林雅容喟歎一聲:“詩人,苦心為詩,唯求高絕。幾多黑發變白發啊。”
不知不覺,詩,成了愛的主題。
隨著暢談詩歌的深入,柳葉飛發表見解說:“現代派的詩都很朦朧,有人說,越朦朧越深情,可我覺得,越朦朧越霧裏看花。”
林雅容說:“那是你偷懶,不想深入理解。不過也是,晦澀艱深的詩誰也不願意讀。試想,如果一首詩還要附上一份說明書,那就不再是詩,而是散文、隨筆,或是其它什麽。”她想到了自己的詩集,“所以我寫的詩都比較通俗化、大眾化……”
“所以你寫的詩都比較受歡迎。”柳葉飛搶著插話,肯定雅容。
“是的。”心愛的人的肯定,使林雅容自豪的底氣大增,她甩了一下長長的秀發,毫不客氣,“我就是要我的詩通俗易懂,意味深遠,引領詩壇。”
“柳先生、林小姐,請用餐。”李姐在客廳喊。
“好的。”林雅容答應著,與柳葉飛對視一笑。
兩人暫停下有關詩的話題,手拉手向客廳走去。這一瞬,兩人都感覺好像是在步入婚姻的殿堂。一股對婚姻生活的渴望在他們的心頭橫衝直撞。是呼喚,也是在催促。
看他們幸福甜蜜的樣子,李姐的臉上掛滿了祝福。一會兒,她說廚房裏還有些餐具要收拾,就退出客廳,下樓去了。
幸福時光,紅酒盈杯,浪漫溫馨。
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絲毫沒有注意夜幕已經將一切包裹。
竹林,陷入一片幽深的寂靜。
打開電視,裏麵正播放一部美國恐怖片,林雅容看了,嚇得直捂臉,問葉飛我們別墅會不會也發生這種恐怖的事。葉飛安慰說,這兒離城並不遠,能發生什麽恐怖的事呢,別自己嚇自己,世上沒有鬼神,有也是人為裝出來的。雅容仍不放心,催著葉飛去別墅周圍檢查一下,看有無什麽異樣。葉飛答應著去了,留下雅容恐懼地蜷縮在長沙發上。
柳葉飛在別墅外轉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麽異樣或不對勁的地方。他拿著手電沿原路返回,想趕快回樓上陪雅容,別讓她等久了害怕。
別墅西側是個荷花塘,是他叫員工們幫忙挖造的,他想,望著滿塘的並蒂蓮,雅容肯定高興地吟誦: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蒂蓮。
突然,荷塘水麵上的一片白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忙用手電去照——不看則已,一看,他嚇得兩腿發軟,張大了嘴巴驚訝地喊不出聲!
水麵上,是幾片白紙,是荒野詛咒。
是誰在詛咒?誰在搞鬼?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還是某個小人。
柳葉飛眼前一暈,昏倒在地,手電也甩出老遠,但還亮著。
林雅容在樓上見葉飛遲遲未回,就喊李姐去找。不多時,她聽到李姐在樓下驚慌失措地喊,說葉飛暈倒了,可能是酒喝多了。她頓感奇怪,幾杯紅酒也醉人?她忙跑下樓去。
當她在荷塘邊看到葉飛時,她也覺得葉飛可能是因為酒的緣故,被夜風一吹,暈倒了。她蹲下身去抱起葉飛的頭拚命呼喊。李姐大概很有這方麵的救人經驗,她快速捧了一把荷塘的水淋在葉飛的頭上。
葉飛醒了,環視著周圍,問雅容這是怎麽回事。雅容說,你大概是酒過敏,暈倒了,快回別墅吧。
雅容和李姐攙扶著葉飛回到樓上。
這一夜,雅容坐在**,驚恐地抱著葉飛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