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行回去
”我等你回來。“司徒哲耀輕緩地道出幾個字,倏然掛斷了電話。
安小可遙遙地看著奢華的別墅,目光沉下來,光著腳頹然地順著剛剛一直過來的路向回走去。
所幸,別墅足夠恢弘和壯觀,她不用費太多的心思去找路。一邊走著,安小可一邊思慮起接下來可能會麵對的場景來。
地麵的樹木‘花’草平日裏看起來很美,但當它們成為紮腳的障礙時,就變得不那麽可愛了。
“啊!”輕歎一聲,安小可咧了咧嘴。
不知道踩了什麽到腳裏麵,被硌得生疼不說,居然還破了一個口子流血...
絲絲縷縷的疼有種鑽心的感覺,她不由地坐在地上,拿出紙巾擦了擦傷口,血還在不斷地流。她瞪了地麵一眼,又覺得不能遷怒於地,想了想拿出了電話。
隻是,凝神望著電話屏幕很長時間,卻搖了搖頭,起身,忍著疼一瘸一拐地繼續往前走去。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打任何的求救電話,如果真讓司徒哲耀來接的話,那豈不是整個人都丟盡了?
兀自想著,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別墅大‘門’了。
“安小姐!”率先看到她的安保人員一路小跑迎了上來,到跟前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安小姐,您可回來了,司徒先生他可瞪你了半天了,你再不回來就...”
現在誰都不敢去麵對司徒哲耀那張冷沉的臉。
“嗯,我知道了。”安小可揚了揚手,有些煩‘亂’,忽然又抬起眼,看了安保一眼,“你能不能...先進‘門’給我拿雙拖鞋過來?”
沒辦法,現在終於到家了,舒服一步是一步了。
安保的目光順著安小可的腳看去,恍然大悟,應著聲往回跑去。不一會兒,鞋取來了,安小可咬著牙把刺痛的腳伸進去,一瘸一拐地進了大‘門’。
剛剛進屋,她便感覺到整個大廳的氛圍低沉得猶如暴風驟雨即將來襲的悶感。
“回來了?”司徒哲耀陷在沙發裏,輕緩地吐出一個問題。
“嗯,”安小可答應得很不愉悅,她現在也確實高興不起來,“冷禦呢,我朋友在哪?”
不知道眼前的他到底會做出什麽舉動,但是,還是有種不祥的預感。從他接她電話的語氣來聽,就不那麽對勁...
司徒哲耀猝然起身,迅捷地走到安小可跟前,一把將她摔在沙發上。
“你就關心他?!”他的語氣很肅殺,雙眸裏也放‘射’出一種嗜血的信息。
“我...他到底在哪,你告訴我!”安小可被猛地甩到沙發上,頭有點發懵,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還在源源不斷地刺‘激’著他,下意識地繼續追問。
“安小可!”司徒哲耀完全沒有了耐‘性’,低吼道。
他猝然向前雙手捏著她的肩膀,恨不得要將她捏碎‘揉’進自己身體裏。
從她一進‘門’開始,他便注意到她身上還是早上的那套行頭,是他的襯衫套在身上,晃晃‘**’‘**’的有很大的空隙。隱約中,依稀看得出來裏麵是什麽都沒有的。從那一眼看去,他已經感覺火冒三丈了。
她就和那個叫“冷禦”的那麽熟悉?
熟悉到...就這個樣子去見他都可以絲毫不顧忌?
一想到此,他就有種血液往頭上衝的感覺。
“你是不是瘋了,我說了,我道歉,“安小可想到了之前的談話,“——我道歉,我向江語翹道歉行嗎,你告訴我冷禦在哪?”
“你就這麽關心他?!”司徒哲耀刀刃一般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隻注意到了後半句。
“我...是,沒錯,我是關心他,再怎麽樣他也是我的朋友,”安小可一點都不退讓,“才不會像你一樣!”肩膀被捏得很疼,幾乎都要掉下眼淚來。
”你...“司徒哲耀的力度無形之中又大了一些。
”你放開我!疼...“實在拗不住,安小可低呼了一聲。這樣的他不管不顧,實在是太過可怕。身上忽然鬆開,她又站不穩坐在了沙發上。
此時,肩膀疼,身上疼,腳疼...很多種疼都集中在一起,卻還是敵不過心疼的感覺。
她知道自己是偷跑了,可他也不至於這麽大發雷霆吧。
”想不到你這麽水‘性’楊‘花’。“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安小可的腳似乎不太靈便,他極力扼製著自己呼之即出的憤怒,“這筆賬,後麵算。”
”水‘性’楊‘花’?“安小可惘然。他這一句...明白了,是因為冷禦吧。半響,她才皺著眉頭回道,“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他卻仍然冷然無比的態度。
為什麽每次她說沒有,他都不相信呢?安小可也索‘性’不理會他的話了,繼續直接開口,”冷禦在哪?你是不是又做什麽不堪的事情了?”
嗬嗬,原來在她眼裏,他一直是這樣的。
司徒哲耀冷笑一聲,“他做了一些讓我覺得不太愉悅的事,已經譴回家了。至於他和家人的安置問題,倒是希望你好好表現。”
安小可一愣。送回家了?
“剛才明明...是你用他的電話講的話...”她有些詫然。分明她是撥給冷禦的,而當時是他接的啊。
“掛斷電話之後有多長時間,你才剛剛趕回來?”他淡漠地反問。
他原本是想留著冷禦讓她看看他的強硬的,但是,隻要一看到冷禦那張臉,就會想到前一晚的場景,百爪撓心一樣的難受。掛斷電話,摳掉了手機電池,便硬是讓人把他遣送回家了。
這下,安小可確實被問住了。
這麽想來,其實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她似乎前後耽擱了半天,怎麽說也要...一個小時?
“你確定他回家了?”她不太放心。
司徒哲耀有些氣鬱地沒有回應。但從他的臉‘色’來看,安小可基本可以肯定了,應該是沒有錯的。
“收拾一下,準備出發。”他隻放下了一句話,往二樓走去。
“去哪?”她忙不迭問。
“醫院。”‘陰’沉的兩個字,沉甸甸地落在安小可的心裏。
嗬嗬,果然是...醫院。他這麽在意江語翹,這個道歉果然是必須的,必要的。他使盡渾身解數,就是為了要自己和她道歉。
這個世界上,原來是有這麽大的差異和不公平的。
安小可頓時覺得很好笑,自己就像一隻打了敗仗的彘狗一樣,被人丟棄街頭。而一旁是別人緊緊抱著的,美麗的寵物狗,一點不帶同情的眼光,在朝自己怒吼...
或許用狗的比喻還是不夠嚴肅,但是,她此刻也隻能想到這個再貼切不過的比喻了。
“安小姐,麻煩您把腳抬一下。”眼前忽然多了兩個傭人。
“什麽?”安小可一時沒反應過來。
“司徒先生吩咐,您的腳好像是受了傷,我們給您清理一下,”傭人俯身,半蹲在地上,捧起安小可的腳。
“別動!”安小可輕呼出聲,自己那沾了很多泥土又有劃傷的腳,一旦人安靜下來去注意,才感覺很疼。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傭**驚失‘色’。
被她們這麽一驚,安小可又有點不好意思,趕忙壓製了一下自己的反應,輕聲道,”有點疼...抱歉,我慢點可以嗎?“傷口被妥善地處理著,她抬頭看了看二樓樓梯口,不知道它通往的書房裏那個人,到底是一種什麽心態?
前一秒還像野獸一樣要把她撕掉吃了,下一秒,又扮演起關切別人的天使來?
她搖了搖頭,看著腳已經被妥善地纏上了紗布。
本以為傭人就這麽走了,卻沒想到又上來一個人,畢恭畢敬地送上一個‘精’致的盒子。
“給我?”安小可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安小姐,”傭人不禁笑了出來,“司徒先生叮囑給您選的,希望號碼合適!”語罷,退了下去。
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安小可擺‘弄’了一下盒子,打開來看,才意識到是一條米黃‘色’的小短裙。用手隨意地抻起來,質地輕盈得猶如沒有一般,而絲滑的手感,想必穿在身上是很舒服的吧。
再低頭,她這才發覺自己還穿著一早上就沒換的那個大襯衫。
原本它是白‘色’的,但不知道是她究竟什麽時候蹭的,整個都變得像‘花’襯衫一般狼狽。
怪不得...
不穿白不穿,反正也是‘花’他的錢。暗暗地想著,她拐著腳往樓上走去。
隨便洗了把臉,把塵埃洗掉,套上了短裙。
安小可的皮膚本來就很白,米黃‘色’的顏‘色’不失雅致卻也明朗,收腰的設計很好地襯托出她的腰線。還沒等她再自我稱讚,‘門’口已經響起敲‘門’聲。
“誰?”她從浴室探出頭。
“我。”司徒哲耀的聲音依舊冷調。
“馬上下去!”瞬間,安小可臉拉長了一些。去向江語翹道歉,就要這麽嚴肅莊重,還要她打扮好了,然後他又這麽迫不及待?
想著,心裏很不適一番滋味。
坐在車上,兩個人一路無言。安小可感覺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前一刻還在外麵以為自己的“逃亡”成功了,而下一秒,居然就在去醫院道歉的路上了。
車穩穩地停在醫院‘門’口。
一隻腳還不方便,安小可滿麵通紅地被司徒哲耀抱著,忍著一路上護士們似有似無的目光,朝著病房的方向走著。
“翹兒,”一進‘門’,還沒放下安小可,司徒哲耀先開了口,“我們過來看你了。怎麽樣了?”
“耀哥哥!”江語翹高昂的聲音響起來,但一眼看到司徒哲耀懷抱著安小可的場景,笑容都僵硬了幾分,聲音低了下去,“你...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