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騎士始終是騎士

“...不好意思我愛你。“冷禦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吐出幾個字。

“你...”安小可恍然,抬眸,正對上冷禦那雙帶著沉‘迷’卻又憂傷的眼眸。

一時,她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隻是一首歌的名字而已,我不會認真的,嗬嗬...”她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給自己和他台階避免尷尬的辦法。

“對你是,”冷禦笑了起來,但卻帶著苦意,“對我可沒有那麽簡單。”

“我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安小可巡視了一圈病房裏的場景,一個病房裏並不隻有他一個人,她的暗示很明顯,如果他想要說什麽,那...別人都是人。

“——我沒有什麽可怕的。”冷禦卻是坦然從容,娓娓道來,放在心裏許久的話,“小可,我寧願相信,你是真的不懂。即使你現在這樣,我還是...喜歡你。隻是,我想,我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從她的眼神裏,他看得很明白,也看得心痛。

她愛他,愛...

如果說,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讓她變成現在這樣,他會傾盡所有都要了對方的命,即使對方是司徒哲耀或者司徒雷焰都無所謂。

他一度以為自己是為了保護這個純淨的她而生的,從見到她的最開始,他就這麽認為。

然而,他現在明白了,騎士,始終是騎士。

“我不會奢望我得不到的,但我看著你,我的心會疼。”冷禦的臉上依舊帶著淺笑,卻說著對自己最為殘忍的話,“我以為我會願意,也可以看著你們幸福,我也會覺得快樂。隻是,我發現,我沒有那麽堅強。所以,我...離開。”

既然王子不是他,那麽,他離開。

“——啊”安小可驚呼一聲,倏然打斷了冷禦繼續的低‘迷’想象。

一眼看去,她的指尖正有一行鮮紅的血順著手指往下流。慌忙之中,安小可忙不迭收起了果皮,把蘋果往‘床’頭櫃一放,有些淩‘亂’地開口,“我出去處理一下,你先等會兒。”

傷口有些發熱,還沒有很清晰的感覺。

“小可!”冷禦滿臉愕然,想從病‘床’上下來。

安小可卻頓住了,轉眸一個笑容,“隻是劃破皮而已,你不許去!”

確定冷禦已經聽話地躺回了病‘床’,她才轉身。不敢太大動幹戈,她隻有輕緩地在樓道裏走著,心‘亂’如麻。不知道為什麽,想哭,又有點哭不出來。

或許,是內疚?抑或,是遺憾...

這樣的自己,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喜歡的。

往診室走去之後,一眼便被大夫認了出來,“——安小姐?!你...怎麽沒在病房養著?你...手指受傷了?”

一想到司徒哲耀那張冷沉的臉,醫生的心頭緊張不已。

“嗯...水果刀,不小心...”安小可呢喃著低語,心思,完全已經開始散開來。

不知為何,像有什麽東西被揪住一樣。

冷禦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周圍的人是不是如此,如若不是如此,那麽,水果刀不會在那一瞬間失手。

機械地等著醫生包裹手指,她眼前浮現出幾年以來馮姐對自己微笑的臉,冷禦一次次毫不質疑地對自己的幫助和選擇...

那麽,現在的自己,是讓他失望了吧...

心頭,很‘亂’。

*睜開沉重的眼皮,司徒哲耀淡淡地對著病‘床’掃視一眼,然而,一個騰空他坐了起來。

病‘床’上,空空如也,隻有一隻枕頭孤零零地躺著,似乎在嘲笑他‘床’上的小人兒已經丟了。

不知什麽時候他居然倒臥在沙發上沉沉得睡了過去,看看身上的小薄被,看來,就因為它,他才在融融暖意中,睡得那麽沉。

猝然跑到病房外,‘門’口黑衣人頓時畢恭畢敬地問好,“總裁,下午好!”

“——你怎麽看守的!”司徒哲耀的臉上滲著一種肅殺的憤怒,他的目光循著走廊從近看到遠,完全不見安小可的影子,“人呢?”

她這個妮子,居然又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報,報告總裁,安小姐去了洗手間!”黑衣人不明白為什麽司徒哲耀會如此詫然地出來找人。

“屋裏有洗手間,你放她出去?!”巴掌幾乎都要落到黑衣人的臉上。

黑衣人一臉委屈與不解,慌忙將安小可的事情原委講了個透徹。

聽完,司徒哲耀攥著拳頭,死死地捶在了‘門’板上。

“給我整個醫院找人!”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總...總裁...”黑衣人沒有挪動步伐,小心翼翼地開口。

“總什麽總裁!——馬上通知去給我找人!”司徒哲耀揪起了他的領口。

然而,黑衣人緊張之餘,手指指向走廊。

司徒哲耀的手倏然鬆了下去,目光所及之處,安小可正輕緩地低著頭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你去哪了!”他踱到她跟前,訓斥的語氣,卻雙手將她打橫抱起,蠻橫地往病房走回去。

這次出乎意料的,安小可並沒有反抗,隻是順從地被他抱著,一言不發地待在他的懷裏,若有所思。

如此,他反而有些不習慣。

將她放到‘床’上,司徒哲耀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又將薄被抱回來,踏踏實實地將她蓋了一個嚴實。

一係列的動作,她都沒有隻言片語。

——她很反常。

他肯定。

“你的手怎麽了?”目光忽然落到她的手上。

而這一問,她倒是往回收了一下,“沒,沒什麽。”躲閃不已。

“說。”命令‘性’的語氣,司徒哲耀眉頭再度擰起來。

原來就貧血,現在,又‘弄’傷了手指。

“沒事,不疼...”她隻是低喃,“我困了,這次是真的,讓我睡會兒吧。”說完,她靜靜地躺了下來,把病號服兜裏的手機掏出來隨手放好。

在司徒哲耀的惴惴注視之下,她用完好的手把被子抻到了頭上,把自己‘蒙’了起來。

“安小可,你犯什麽病了?”司徒哲耀問著,看著‘蒙’頭的她,他的鬱悶和詫然不打一處來,卻又形容不出來為什麽。

悶悶地,卻也隻好坐到沙發上。

看著她,他的心情也隨著不悅開來。忽然,他的視線落到了她剛掏出來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