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明桉都堅信,無論是誰,他從小的生長環境一定會影響到那個人的成長。

即使多年以後再次回歸,也會在這片土生土長的地方,流露出自己最真情的實意,以及暴露出很多旁人不曾知曉的秘密。

就比如她,在大城市裏因為害怕、不安,總是會把自己包裝得冷淡、孤傲,讓陌生的人不敢輕易靠近。

但隻要回到了南桑,看著那群自己偶爾會討厭,更多的是感激的村民們,再冷漠的心都會重新燃燒起來。

現在,京市就是這個男人的故鄉。

酒店寬敞的套房內,燈光明亮。

三位不同國籍的美麗女子還在拋著媚眼。

明桉也不知道自己的哪根腦筋混亂地搭在了神經上,她朝著麵前的這三個女人走去,依次用不同國家的語言打著招呼:“你好!”

“空你幾哇!”

“打死為達尼亞!”

她還走到這三個人的左邊,又走到右邊,好奇地問道:“我站在哪裏會比較好呢?”

魏澤騫已經無奈,眼皮子都不可抑製地跳動了好幾下。

也不知道這個寶貝的陰陽怪氣是在哪裏學的。

他趁著明桉又往三個人的左邊站時,手臂一伸,直接將她給拉進了自己的懷裏,還勾緊著她的肩膀,不讓她再隨便動彈了。

“出去吧。”

魏澤騫朝著那三名女子淡淡說道。

緊接著,他又問一旁的服務員,語氣略微不善,“不解釋一下麽?”

才剛跟著他到京市的人,馬上都要氣到坐火箭上外太空去了。

可不,明桉腮幫子氣鼓鼓的。

是真的很生氣。

酒店服務員尷尬地笑了兩聲,“哈哈,魏先生,這是我們老板跟您開的一個玩笑而已!”

“一點兒也不好笑。”魏澤騫嚴肅地回答道。

對麵到底不過隻是一個為了每個月的工資與獎金,不得不乖乖聽從上級吩咐的老實打工人而已,明桉對她萬分理解。

現在,她內心的火氣也慢慢降下來一些了,拉住了身旁男人的手,小聲說道:“好了,你都嚇到別人了。”

酒店服務員向她投來了感激的眼神。

下一秒,又有兩名工作人員推著一個巨大的紙箱子進來,其中一個解釋道:“魏先生,是我們老板不小心搞錯了。”

“這是他送給您的補償,還望您可以接受。”

魏澤騫都已經不耐煩了,想換酒店的衝動都有。

明桉卻興致勃勃的,還反問道:“這裏麵是什麽?我現在可以拆嗎?”

另外一名工作人員笑著遞上了美工刀。

隨著長長的刀子慢慢劃過箱子上麵的膠帶,房間燈光照亮了裏麵的黑暗——茉莉味、水蜜桃味、巧克力味、草木青竹味。

哇,裏麵竟然還有來自泰國的特產——羅勒豬肉炒飯味!

明桉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原來已經發展成為這樣副模樣了嗎?

這一盒盒的小東西,不僅口味眾多,有的上麵還有浮點和螺紋......甚至是夜光的。

魏澤騫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全部都是最大尺寸。

他對此還算滿意。

驀地,套房門口想起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興奮地喊道:“驚喜吧!”

他率先走到了明桉的麵前,也不做自我介紹什麽,很自來熟地打招呼道:“弟妹,真的是久仰大名了啊!”

“但是話說你叫啥來著?”

明桉無語。

久仰大名,卻不知道這個大名?

不過從三位工作人員對他的態度來看,這人隻是抬起手,在半空中揮了一下,他們就自覺地退下,還順便把房門給輕輕帶上。

應該就是這家酒店的老板,亦是魏澤騫的朋友沒錯了。

一旁,魏澤騫很快上前一步,將她給半擋在了他的身後,眉頭緊皺,不悅地說道:“韓隨,你亂叫個什麽?”

明桉一愣,緩緩抬起頭,看著麵前男人側臉在脖頸上打下的那片陰影。

她心髒驟然一緊,五味雜陳的。

好像這種稱呼確實不可以亂喊。

縱然隻是朋友之間,縱然這周圍都沒有什麽閑雜人等在。

被叫“韓隨”的那個男人也一怔。

魏澤騫隨即勾起唇角,揶揄著:“你能喊她弟妹?”

“不應該是大嫂麽?”

韓隨無語,又多看了明桉一眼,正好他的電話也響了,笑著說道:“行了,我有點事要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休息。”

“送的這箱東西盡快用哈,正好我們酒店在選品,到時候告訴我哪個體驗感最佳,我往每間房間的床頭櫃裏都放一點。”

這任務還真是......任重而道遠。

不說還好。

一說,明桉的臉就紅到燒起來了似的。

整整一箱,少說也有五百個呢,就算魏澤騫撐得住,她也會疲憊而死的啊!

來這京市一趟,她還能上個頭條是吧,妙齡女子因醬醬釀釀、咚咚哐哐過多而累死在酒店裏,真是祖上十八代都“榮耀”啦。

魏澤騫先去全透明的衛生間裏洗了個手。

一出來,就看見明桉正在掰著手指頭算什麽東西,她的嘴裏念念有詞,“就算是一共有五百個。”

“一個月最多隻能用完2個,那就需要二百五十個月才能全部都用完......二百五十個月就是整整二十年......還有餘數!”

明桉眼睛裏都閃過幾絲驚恐了。

對上麵前男人忽然陰鷙下來的眼神,她始終擰緊著自己的眉頭,“怎麽辦?我們要扔掉幾個才能正好湊滿二十年?”

魏澤騫反應過來這小姑娘是在算什麽東西以後,臉都黑了下來。

一個月隻用2個?

怎麽了,他是已經八九十歲了麽?

魏澤騫咬牙切齒地說著:“你要不要調整一下你的數學公式,怎麽會這麽慢呢?”

“啊!”明桉雙手一拍,像是個天才:“確實慢了。”

在這男人期待的眼神之下,她說道:“二十年裏,肯定不少盒都會過期了,過期的要直接扔掉!”

魏澤騫:“......”

他陰惻惻地笑了一聲,沉下聲音回答道:“你放心,這些東西過期不了一點。”

下一秒,明桉就直接被這男人給單手抱了起來,扔在**。

她的小腿被一隻手掌摁住,漸漸向上抬著。

魏澤騫從那個大箱子裏麵,隨手拿了一盒出來,用牙齒撕開。

他挑著眼尾喊道:“寶貝。”

“我們今天就要用掉半年的量。”

——十二隻。

正好,他已經洗幹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