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你絕對絕對不可以砸廟,我剛才都已經向財神爺許願了!”
明桉氣鼓鼓地抗議著,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來表示她的不滿。
如果她以後發不了財了,肯定就是這個男人的錯。
他簡直是大逆不道!
魏澤騫眼眸彎起,悶悶地笑了一聲,他語氣無奈,卻帶著幾分寵溺:“小財迷,你要那麽多錢幹嘛?”
“我給你當彩票,行不行?”
他絕對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悉數奉上。
如果還是不夠這小姑娘用,賣腎都要去湊出錢來。
明桉眼珠黑亮,天上陽光悉數灑落在了她如同白皙般的皮膚上,與周遭死板恪守的寺廟形成明媚對比。
她說,“魏澤騫,我要變得比你還有錢。”
“然後呢,包、養我?”
“對,我、包、養、你!”
明桉一字一頓地回答道。
時間也不算早了,今天的氣溫雖高,但山上依舊很涼快,遠方山峰的輪廓若隱若現,金色陽光如瀑布,一點一點兒從山間傾瀉下來。
魏澤騫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低聲問道:“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明桉點了點頭。
有可能是一整個晚上沒睡,她有點累到了,那顆蛀牙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我先去上個洗手間,你等我一下!”明桉視線瞥到不遠處的公共衛生間時,開口說道,她還把身上穿著的外套遞給魏澤騫。
男人很自然地接下,又從包裏拿出一包手帕紙給她,默契如同相處了十來年的老夫老妻。
他隻提醒一句:“別再跟著阿貓阿狗亂跑了。”
這小孩兒如果要是再“走丟”一次。
他的心髒也承受不住。
“知道啦!”明桉不耐煩地應著,跑了幾步以後,還故意轉過身,朝著身後的男人扮了個鬼臉,她大喊道:“我就跟著你跑!”
不遠處的法堂,那扇大門仍然緊緊關閉著。
魏澤騫站在一棵離衛生間最近的樹下等待著,他聽著敲木魚的聲音通過空氣傳播,狹長的眼眸不自覺眯了眯。
心裏升起些許煩躁感。
還有些想抽煙。
結果,那帶來的背包裏,什麽東西都有。
——就是沒有任何一盒煙。
他自己都頗為無奈地低下頭,勾了勾唇角。
繼續耐著性子等待著。
*
明桉站在衛生間的水池前,洗完手後,她把自己的頭發給紮了起來,額前全部都是碎碎的劉海,她用手指往後縷著。
驀地,一扇隔間的門撞到牆壁,“砰”的一聲後,朝外側打開。
從裏麵緩緩走出來了一位身穿暗紫色長旗袍的中年女人,她氣質高雅,皮膚也保養得不錯。
隻不過麵容瞧著十分的冷淡。
明桉偷偷地抬起眼,從鏡子裏麵看著。
她隻覺得那身旗袍很漂亮,純手工的中式刺繡栩栩如生,麵料也很精致,滿是芳華韻味。
並且,一看就能知道這身旗袍是專門定製的。
非常合身。
直到婦人站到她旁邊的水池邊上開始洗手,明桉才訕訕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她把多餘的碎發全部都勾到了耳後。
準備走出衛生間了
——“哐鐺!”
牆壁上原本放擦手紙的盒子,忽然掉到了地上。
這動靜聲把明桉都給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轉過身,就見那位旗袍婦人已經洗好了手機站在那盒子旁邊。
她大概是太過用力去抽裏麵的紙巾了。
然而,那盒子裏空空如也。
“您用這包吧。”明桉將自己口袋裏的那包麵紙遞了過去,她也不需要再用了,所以打算直接離開。
那婦人抽了一張出來以後,開口喊道:“你等等。”
明桉有些不解地轉過身。
就見對方慢條斯理地用紙巾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手上的水珠,她擦完了以後,才抬起眼,語氣有些傲慢道:“借了我紙巾。”
“你是知道我是誰了?”
說實話,明桉是覺得她有些眼熟的。
這裏的廟首先就是由魏家修繕,再加上那輛停在廟門口的豪華轎車。
應該也不難猜得出來吧?
不過,對方既然不點破,她也不想主動說什麽。
明桉半開玩笑道:“您不用感謝我的。”
“這隻是一包紙巾而已,你用完可以繼續放在洗手池上,留給下一位有需要的女士。”
婦人隨即輕笑了一聲,將手中的紙團扔進了垃圾桶中,她上下掃了一眼明桉,肆意評價道:“你看著倒是很乖。”
而後,她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一條西周瑪瑙手串,拉著明桉的手,強行套在了她的手上。
這二十五顆色澤紅潤、形態飽滿的瑪瑙中間,還串著一粒唐三彩的稀有綠鬆石。
一看就知,價格不菲。
明桉很是納悶,下意識地就想把這手串給拿下來,婦人卻輕蔑地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不是要我感謝你麽。”
“你若不收,扔在垃圾桶裏就行。”
她說完,便從側門走了出去。
明桉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串。
她一會兒還是交由這裏的方丈好了,由他出麵代為歸還。
畢竟這個世界上,可沒有那麽“心軟的神”。
明桉一走出衛生間,就朝著正在等她的魏澤騫碎碎念叨著,“你都不知道,衛生間裏有個好奇怪的人。”
魏澤騫一邊領著她往出寺廟的路走,一邊問道:“怎麽奇怪了,是有尼姑在嗎?”
他真的是很操心,看到小姑娘太陽穴上貼著的幾根碎頭發時,還幫她勾了勾,弄到一旁去。
殊不知,二人身後無聲地跟上來了一輛轎車。
“你看,我不過就是借了她一張紙巾,她竟然送我一條這麽昂貴的手鏈......你們有錢人都是這麽慷慨的嗎?”
魏澤騫低下頭,看著明桉白皙纖細手腕上的那串紅色瑪瑙時,心裏“咯噔”了一下。
他扯下了手鏈。
隨即,身後也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婦女的聲音:“澤騫,你上車來,同我一起下山,我有話要與你說。”
明桉看著剛才在衛生間裏的那位紫色旗袍婦人,此刻已經坐上了那輛車牌號是“88888”的黑色轎車裏,她的臉出現在半開著的車窗後麵。
神色仍然冷漠。
尚未等魏澤騫說話,坐在車裏前排的司機和保鏢就一起走了下來。
魏母瞥了明桉一眼,語氣寡淡:“明小姐,我認識你。”
——“就請你,自己一個人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