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皎溪囂張地走進了接待室裏。

她嗤笑著,隨意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眼裏流露出高傲與鄙夷,**裸地打量了明桉好幾眼,滿是不屑。

明桉倒是顯得不卑不亢,連頭都沒有低一下,淡淡說道:“比起說是求人辦事,我們雙方的合作,更應該說是互利共贏吧?”

ZQ投資了,不僅會回本,也會提高自身的知名度。

別搞得好像隻有她需要為了保住工作,而必須低三下四地委曲求全。

明桉覺得自己唯一失算的是——忘記了蘇皎溪是宣傳部主管的身份,也能借勢來與她對接談判。

“哈哈,你還真是天真啊。”蘇皎溪的笑容裏帶上了三分滑稽,她氣定神閑地往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用手在腳邊比畫了一下,說道:“看清楚了,你的位置在這兒。”

隨後,她又把手伸高過頭頂,自信地說著:“而我和魏澤騫,在這裏。”

“我們完全就不是一條水平線的人好嗎?”

簡直是天差地別。

明桉對這一套很沒興趣,再次出聲提醒道:“不好意思,我是過來聊公事的。”

她也識趣,不想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在明知道蘇皎溪有可能要刁難她的情況下,話一說完,就準備拿著東西離開了。

“你急著走什麽,我也想和你好好聊聊公、事啊。”蘇皎溪放下了腿,將某兩個字咬得極其的重,她撫弄了一下自己尖長的指甲,緩緩說道:“隻要你拿出來的方案足夠好。”

“我是不會用私人情感來做判斷的。”

明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心情,她給蘇皎溪遞過去了一份報告文書,清爽利落地說著:“那您就先看下第二頁吧,我對這個項目做了具體的收......”

話音未落,蘇皎溪就厭煩地抬起了手,斜視她一眼,打發道:“行了,我自己有眼睛會看,就是昨天晚上折騰到太晚,沒休息好。”

“勞煩明小姐去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給我買杯冰美式吧?”

明桉挑了挑眉,沒拒絕。

她裝作聽不懂一切暗示的樣子。

隻是在樓下,當店員把做好的咖啡遞給她時,她一不小心沒忍住,吐露出了自己的心聲:“這裏有賣敵敵畏嗎?”

反正咖啡那麽黑。

加進去也不會看得出來吧!

明桉朝著一頭霧水的店員說了聲“抱歉”,然後就再次上樓了。

一旁的私人電梯正好離完全闔上還有一指的縫隙,魏澤騫站在裏麵,看著一道纖細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時,眼皮一跳。

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助理主動解釋道:“明小姐三天前就預約拜訪了,一般這種事情,我們不會特別通知您,她今天應該是過來聊一檔新綜藝投資的事情。”

“嗯。”魏澤騫不帶感情地打斷了。

他一句多的話也沒問,似乎毫無興趣,“不用說了,開會去吧。”

明桉將買回來的咖啡放到了蘇皎溪的手邊,然後親眼看著這個女人拿起杯子,故意將咖啡倒在了那份文書上。

每一張紙都濕透了。

她保持著冷靜,又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份一模一樣的文書放在桌上,提醒道:“您又沒得帕金森。”

“亂抖個什麽勁?”

言下之意,蘇皎溪如果再使一遍這相同的招數,就是承認自己有病了。

“話說回來,你來拜訪投資者,就穿得這麽寒酸?”蘇皎溪開始不悅地挑起了其他地方的毛病。

她眼裏確實有依靠奢侈品牌堆砌起來的虛榮感。

明桉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穿搭。

簡約透氣的豎條紋襯衫,她隨性地解開了衣領上的兩粒扣子,褲子是適合春夏的白色長褲,她沒戴什麽飾品,隻有耳尖上有一副很小的銀色耳釘。

都不是什麽貴到價格嚇人的品牌。

明桉毫不自卑,反而抬起頭,笑容明媚地反問:“我以為你會覺得很好看呢。”

趁著蘇皎溪錯愕,她才沉下眼神,清清冷冷地開口道:“不然你模仿我做什麽?”

這女人現在身上穿的一條碎花裙,不就和她當時在島上曾經穿過的一件,一模一樣麽。

蘇皎溪漲紅了臉,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了,她斷然不可能承認這種有毀自尊心的事情,便站起身,走近了明桉,說道:“你喜歡的男人都喜歡我。”

“明桉,你就少在一旁自命清高了。承認吧,你就是羨慕我,我們明明差不多的年紀,我卻有魏澤騫父母親自給我安排的體麵工作。”

她撩起明桉的一縷長發,挑釁地用發尾掃了掃她的臉,“他們就是希望我能和魏澤騫多相處一些,才會這麽安排的。”

“而我呢......本來也是挺抗拒這種家族聯姻的,所以才會找你的舔狗男朋友玩。不過,我現在的想法已經改變了。”

蘇皎溪忽然放聲笑了起來,盯緊著明桉的臉,跋扈道:“我看到你喜歡魏澤騫,就有一種想把他給搶回來的想法。”

明桉靜靜地聽著。

直到最後一句話,她忍不住了,開口反駁道:“你真有意思,愛搶男人還一定要往我的身上扯關係?”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喜歡她呢。

就盯著她不放。

話聊到了這個份上,投資肯定是沒有希望的了。

明桉此刻的心裏也真的沒有什麽遺憾了,不過,被惡心到還是有的。

她重新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你也看不懂這麽複雜的東西,就不為難你的腦子了。”

反應了一會兒,蘇皎溪才瞪起眼睛,她直接伸手搶過明桉正準備放進包裏的文件,刁蠻任性地撕了個稀巴爛。

將手中的碎紙片往天花板上一揚後,咄咄逼人地辱罵道:“你們這種原生家庭差的女人,都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翻越階層的嗎?”

“也難怪,沒父沒母的鄉野女人就是缺乏教養,你爺爺的眼睛也一定是故意瞎掉的,嫌你丟人。”

明桉對蘇皎溪這種人能夠輕易查到她的背景一事,並不感到意外。

隻是,她絕對無法忍受有人這樣羞辱她的家人,當即抬起臉,神色淡漠地回懟道:“那你呢?”

“你父母給你做的胎教,就是要你勵誌當小三?還是你們家就是祖傳的小三體質。”

某些字眼深深刺痛了蘇皎溪,她整個人瞬間暴怒起來,眼底升騰起怒火,“給我閉嘴!你這種小婊子知道些什麽!”

“你才是婊......”明桉一句氣勢也輸不得。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響起“啪——”的一記耳光聲。

被扇到的右耳膜像是鼓起來了一般,疼得厲害。

這女人竟然動手打了她?!

明桉偏著頭,用舌尖頂了頂自己被扇的右臉頰。

下一秒,她絲毫不甘示弱地扇了回去。

這一巴掌,聲音還要響亮。

蘇皎溪捂著自己的臉,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嘴角甚至都嚐到了些血腥味,她看著麵前的瘋女人,大罵道:“你個賤人!”

明桉再一次抬起了自己的手,從後麵抓住蘇皎溪的頭發,用力向下拽著。

她再學不會跟人放尊重,她就要繼續打。

恰在此時,接待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魏澤騫走了進來,被一屋子的烏煙瘴氣弄得蹙了下眉頭,他眼皮一掀,就看到了明桉揪著另外一個女人的頭發,準備打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