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桉屏住了呼吸。
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後,有什麽東西“惡意”地抵了她一下。
“我......我真的要去衛生間了!”明桉轉了個身,連耳根都又燙又紅。
魏澤騫緩緩笑了一聲,指路道:“休息室裏就有私人的,你可以用。”
然而,明桉就跟聽不見似的,同手同腳地走出了辦公室大門,像隻剛變異不久的小僵屍,越過門框後,一溜煙就跑遠了。
對此情形,魏澤騫也隻有無奈搖搖頭的份。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攤開在桌麵上的文件紙上,全部都是剛才用鋼筆劃下的淩亂線條,歎了口氣。
一整個早上。
他也沒心思放在工作上。
明桉搭乘電梯下樓以後,就又慢慢吞吞地亂逛了起來,反正她這也不算是摸魚,隻是工作需要,熟悉業務而已。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一樓層的衛生間裏。
很大、也很整潔幹淨。
牆壁上的鏡子連個指紋印子也沒有,還鑲嵌了一圈燈條,明桉洗了個手,一抬頭,注意到了鏡中的自己,腰上竟然有紅色的指痕!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弄出來的。
明桉向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隻怪實在是短,她的脖子又露出一大截,隻好不斷調整著。
驀地,衛生間外傳來幾道腳步聲。
像是什麽小偷似的,明桉下意識鬼鬼祟祟地躲進了一間隔間裏,還心虛地將門給反鎖上。
她非常懊惱。
又不是來幹什麽偷雞摸狗的肮髒事,她堂堂正正有名義地過來工作,為什麽要躲!
明桉想著,手就放在了門把手上,準備出去。
外麵的幾個女員工一邊補妝,一邊聊起了八卦,還是和她有關的八卦。
“今天早上新來的那個女生,怎麽和總裁一起乘私人電梯啊,她什麽身份,關係戶?還是女明星,遮得嚴嚴實實的......”
“聽樓上宣傳部的小馨說,她是什麽......一個研發部員工的女朋友,好像是個導演吧,過來有節目要錄。”
“原來是魏總下屬的女朋友啊……哈哈哈,那這樣我就放心了,我還是有當上ZQ未來老板娘的機會在的!”
“噓!!!”
某個女員工的聲音忽然小了很多,搞得明桉需要把耳朵貼在門板上才能聽得清楚。
那人環顧了一下四周,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們難道都不知道他們研發部和宣傳部這次一起去團建,發生了個很炸裂的瓜嗎?”
“——蘇皎溪是魏總的未婚妻,魏總也親自承認了,所以她才是咱們公司未來堂堂正正的老板娘!”
明桉感到自己的心髒漏了半拍。
她有種被打回原型的感覺。
緩了緩後,神色清冷地走出了隔間。
那群女員工還在聊著,“但是今天怎麽沒看見蘇主管過來上班?”
“她好像一般下午才會來公司,過個一兩個小時又走,真是讓人羨慕啊,總裁夫人!”
明桉將手伸到了自動感應的水龍頭下,慢慢地洗著手,察覺到身旁人投遞過來的目光時,她也不為所動。
洗好手後,又抽了幾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
幾位女員工互相看看彼此,不明所以。
其中一個是認出來,明桉就是早上的那位女生的,吃驚到捂住了嘴,拚命回想著,她們剛才應該沒說什麽壞話吧。
“更新一下你們的最新信息。”
明桉粲然一笑,也不扭捏:“我和你們剛才說的那位研發部的同事,已經分手了。”
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衛生間。
*
魏澤騫一直在辦公室裏等著。
看到門口總算出現那道自己想看見的身影時,還清了清喉嚨,他想問明桉,要不要和他一起看電影。
結果,就看見這小姑娘一臉氣呼呼地回到了位置上,那放在椅子上的兔子玩偶終究是礙了她的事。
明桉拎起兔子,朝著這張在生氣的欠揍表情,狠狠捶下去了一拳。
“這是怎麽了?”魏澤騫皺著眉頭問道。
小姑娘隻是搖搖頭,什麽話也不說。
他又問:“要不要吃點水果?”
明桉煩了,抬起頭,瞪了這個好像無所事事的男人一眼,“你能不能別和我講話?”
“還有,你別打擾我了,你剛才的那種行為算是職場騷擾,我是有法律條款可以告你的,好嗎?”
魏澤騫摸了摸鼻子,有些噎,也乖乖地閉嘴不言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助理昨天說的話。
——女孩子是很好哄的,買束鮮花,買隻玩偶就可以了讓她們心情變好了。
現在,明桉都已經在揪那些花的花瓣了。
魏澤騫歎了口氣。
想想也對。
他家的這個,是火藥包。
還是一點就燃的那種。
上半天的時候,魏澤騫還有個會要開。
他在走過明桉的桌子前,頓了頓腳步,原本想上前的,見她坐在椅子上,抱著膝蓋,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電腦屏幕。
到底還是沒接近,低聲說道:“等會兒一起吃午飯,嗯?”
沒等到回答,魏澤騫也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他看著從身後跟上來的助理,吩咐道:“把我辦公室的空調溫度調高些吧,一會兒你再送個毛毯進去。”
“好的......”助理應著。
魏澤騫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別和她說是我要求的。”
“就說,你覺得她冷,才給她毛毯。”
助理愣了,在心裏咆哮。
那辦公室的門一上午都緊緊關著,他真的很想說,他得有透視眼,得有一萬分細心,才能發現明小姐有點冷啊!
跟在魏澤騫後麵,他無聲地搖了搖腦袋。
會議還沒開始,各部門組長就已經到齊了,隻有一人缺席,魏澤騫看了眼時間,覺得提前十分鍾開會也可以。
這樣,他就能夠早結束十分鍾。
然而,正想走進會議室裏時,有一通電話在他手機開啟免打擾的前一秒裏,打了進來。
魏澤騫瞥了眼備注,走到了長廊無人的窗前,點了接通,他語氣很淡地“嗯”了一聲。
電話另一頭,母親頗為埋怨地責怪道:“你怎麽突然把小溪送到國外去培訓了?你有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就找人強行把她送到了飛機上?”
“魏澤騫,你是不是心裏還有著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