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飛雪隻感覺到身旁有一道溫柔的視線一直注視著自己,而她,在那人的陪伴下,嘴角莫名其妙的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困意越發猖狂的席卷而來,納蘭飛雪也懶得強迫自己醒來,真想就這麽睡到天長地久啊。
這樣,她就再也不用想那麽多了,是不是?
納蘭飛雪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床邊,可那裏卻空無一人。
坐起身子,納蘭飛雪向殿外喊了一聲。
“錦瑟。”
錦瑟應聲而入,微笑著道:“皇上,您醒啦。”
“恩。”納蘭飛雪輕輕點頭,掀開錦被,坐到床邊,錦瑟很有眼色的上前來幫她穿鞋,納蘭飛雪忍不住地問道:“錦瑟,朕睡著的時候,有沒有別人進來過?”
錦瑟手中的一頓,抬起頭,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皇上,奴婢沒有看到有人進來啊。”
“哦……”納蘭飛雪心不在焉的看向別處,摸了摸自己的臉蛋,臉上殘留的似乎還有那個人的餘溫。
其實,納蘭飛雪的心裏已經隱隱猜到,那個人便是攝政王,可話又說回來,攝政王今日被她咬了一口,沒報複回來也就算了,難道還好心的替她蓋被子嗎?不可能……肯定不可能,攝政王今天又沒吃錯藥。
那究竟會是誰呢?納蘭飛雪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錦瑟幫她穿好鞋子,她還一直坐在床邊發愣,絲毫沒有動彈。
錦瑟退至一旁,見納蘭飛雪這副模樣,也沒有打攪,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眸光中暗流湧動。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納蘭飛雪聽到一個足以令她血壓上升,氣的渾身亂顫的消息,那就是,她昨日費了整整一個上午給攝政王選的妃子們,居然在昨天晚上就被攝政王通通給攆出宮了。
這怎能不令納蘭飛雪感到憤怒?好你個攝政王啊!居然不顧朕的聖旨,抗旨不尊,出爾反爾!哼哼……這次終於讓朕抓到你的錯處了吧,看看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聽完了小路子的匯報,納蘭飛雪立馬正襟危坐,冷冷地目光刺向下方站如鬆柏的攝政王,問罪道:“攝政王,你這是什麽意思?”
攝政王上前一步,有條不紊地道:“皇上,並非是微臣抗旨不遵,實在是那些女子嫌棄微臣有隱疾,個個哭著喊著要出宮,微臣沒辦法,隻能用砍頭要挾她們,可她們卻哭著喊著說寧願被砍頭也不願意在微臣身邊多呆一秒,微臣沒法子了,隻得送她們出宮。”
他後麵說的話納蘭飛雪倒是沒有多在意,隻是聽到隱疾兩個字,納蘭飛雪明顯的眯了眯眼眸,沉聲問道:“隱疾?攝政王,朕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你有隱疾啊?”
攝政王不疾不徐地答道:“實在是微臣羞於開口,還請皇上恕罪。”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到底得了什麽隱疾啊?”納蘭飛雪不屑的撇了撇嘴,攝政王,你編的借口還能再爛一點嗎?還能嗎?
攝政王有些為難的看著納蘭飛雪,“皇上,非說不可嗎?”
“非說不可。”納蘭飛雪勾了勾唇,一副坐等看戲的模樣。攝政王,我倒是要聽聽看,你能編出什麽隱疾來!
攝政王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故作傷感
地道:“皇上,其實微臣這個隱疾是先天性的,從出生就已經陪伴微臣到了現在。”
納蘭飛雪忍不住地插嘴道:“怎麽?莫非你是不舉嗎?”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而後,爆發出陣陣的哄笑聲,惹得納蘭飛雪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臉上的嘲笑,溢於言表。
而唯一鎮定的恐怕就隻有攝政王了,納蘭飛雪很佩服,在一群人這麽嘲笑他的時候,他居然還能這麽麵不改色,不動如山,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
等到殿內的笑聲漸漸平息,攝政王方才抬起頭,看向納蘭飛雪的雙眼裏劃過一抹精光,隨即,他淡淡地道:“皇上,你想多了,微臣並非是不舉。”
“那你倒是快點說,你究竟得了個什麽隱疾。”納蘭飛雪有些不耐煩了,不大高興地問道。
攝政王低下眼眸,緩緩道:“微臣睡覺的時候身旁不能有人,否則,微臣便會在夢醒時掐他的脖子。”
納蘭飛雪嘴角一抽,脖子處沒來由的有些陰涼的感覺,頓了頓,她皺眉問道:“攝政王,你這是個什麽怪隱疾?”
“讓皇上見笑了。”攝政王回答的風淡雲輕,淡淡一笑。
納蘭飛雪沒來由的心中一怒,忿忿地道:“既然你知道自己不能跟別人睡在一起,為什麽還要答應朕幫你選妃的事情?你這不是故意耍朕玩兒嗎?”
“皇上,微臣不敢。”攝政王連忙低頭,繼續道:“皇上,微臣以為自己的這個隱疾應該已經隨著時光消失了,可沒想到昨日一個秀女試圖碰微臣的時候,微臣還是控製不住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差點將其掐死。於是,微臣便將自己的隱疾坦白的告訴她們,希望她們能夠接受。可她們卻表現的十分驚恐,嘴裏說著寧願被砍頭也要遠離微臣。”
納蘭飛雪眉頭一挑,嘲諷地道:“你說別人不能碰你絲毫,那昨日,為何朕碰到你,你卻毫無反應呢?攝政王,難道你還想騙朕嗎?”
攝政王似乎早就料到納蘭飛雪會有如此一問,他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回答道:“皇上,其實微臣這個隱疾,是這樣的,如果是微臣主動碰別人,那別人就會沒事,所以,微臣昨日主動碰皇上,皇上自然是沒事。”
“你……”納蘭飛雪死活也想不到這個家夥居然能這麽解釋,她忿忿地盯了攝政王半晌,好半天,方才不耐的揮了揮手,道:“好好好,你有隱疾,朕不能拿你怎麽樣,那你就一輩子都別娶妻了吧,省得殘害別人家的姑娘。”
“微臣多謝皇上體諒。”攝政王微微俯身,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眉眼彎了彎,嘴角愉悅的勾了勾。
納蘭飛雪煩悶的瞪了他一眼,一場精心謀劃的報複,最終卻被他四兩撥千斤的給糊弄過去了,他竟然還聰明的擋住了自己以後想要給他賞賜醜女的路子,這個攝政王,果真是有心機啊!
行,鬥不過你,我躲著你還不行嗎?示意小路子喊了“退朝”之後,納蘭飛雪便忿忿地拂袖離去,而她的身後,一雙月牙般的笑眼,一直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眼底一抹精光驟然浮現,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走在回承乾宮的路上,納蘭飛雪越想越氣,越想越氣,就連蕭幻風跟她問安
,她也根本沒有回應,就在蕭幻風納悶兒的時候,納蘭飛雪忽然像剛發覺一般回過了神,衝著一旁的蕭幻風,輕輕一笑道:“蕭統領啊。”
蕭幻風一直俯著身子,十分恭敬。
納蘭飛雪正想抬腳繼續走,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壞壞一笑,扭過頭,對著一旁的蕭幻風吩咐道:“蕭統領,朕有一件事情想差你去辦。”
“皇上請吩咐。”蕭幻風恭敬地道。
納蘭飛雪狡詐的笑了,一雙大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攝政王,既然你敢惹我不痛快,那我就讓你也不痛快!你不是在清風山上整了一個邪教嗎?那我便派人將你這邪教徹底擊垮!看你還敢不敢這麽囂張了!
接著,納蘭飛雪便吩咐蕭幻風帶兵前去攻打清風山,告知他裏麵有流雲接應著,蕭幻風領命而去。
納蘭飛雪得意地笑,得意地笑,一想到能打擊攝政王就樂得像隻狐狸一樣的納蘭飛雪就連午膳也多吃了一碗飯。
而黃昏的時候,納蘭飛雪便聽到了蕭幻風匯報的喜訊,得勝歸來肯定是必須的,而這群非法聚集者,也被納蘭飛雪通通給關到了大牢裏,進行著改造。一想到攝政王得知消息後氣的臉色變綠的模樣,納蘭飛雪就笑的直不起腰來。
晚膳的時候,坐在納蘭飛雪一旁的欒安歌很是納悶兒,有些好奇的問道:“皇上,您今個兒怎麽這麽高興啊?”
今日,輪到欒安歌來伺候納蘭飛雪用晚膳了,可一頓飯上,納蘭飛雪總是頻頻的失笑出聲,有一次還差點笑得眼淚橫飛,欒安歌實在忍不住了,放下碗筷,不解的問了一句。
納蘭飛雪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擺擺手道:“沒什麽……沒什麽。”
“哦……”欒安歌眸光一閃,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納蘭飛雪顯然沒有想要告訴他的意思,既然她不想說,如果他再不知好歹的逼問,到時候惹得納蘭飛雪不高興了,那可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納蘭飛雪憋著笑意,繼續吃飯,吃完了飯,剛想差小路子送欒安歌回宮,欒安歌卻突然先開口道:“皇上,安歌……安歌今日想陪著皇上睡……”
納蘭飛雪嘴角一抽,苦口婆心地道:“安歌,你要知道,朕每天公務繁忙,一天忙碌下來,身心已是非常疲累,你還是乖乖地回宮自己睡去吧,這樣才是為朕分憂解難了,知道嗎?”
欒安歌許是看到納蘭飛雪今日的心情很好,不依不饒的說了句:“不嘛,不嘛,皇上,安歌自從入宮以來,您還從來沒有碰過安歌,安歌……安歌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惹得皇上討厭安歌了嗎?”
其實欒安歌也知道,納蘭飛雪除了沒有碰他,也絲毫沒有碰其他的伺君們,雖然知道這一點,能讓他舒服不少,但是想到主子交給自己的任務,欒安歌就不能不主動一點,他要爭取早日將納蘭飛雪的心攥在自己的手心裏。
納蘭飛雪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支支吾吾地道:“那個……那個,安歌,你別亂想啊,朕今日實在是乏了,要不下次,下次朕就不讓你走了,好不好?”
欒安歌撇撇嘴,似是要哭出來一樣,語氣無比的幽怨,“皇上,您上次也是這麽跟安歌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