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難道你還要朕死方才安心?”納蘭飛雪冷冷看他,雙眼裏除了憤怒,還有一抹莫名的受傷。

攝政王歎氣道:“皇上,你貌似越說越離譜了。”

“那你到底想要什麽?”納蘭飛雪怒了,聲音一瞬間擴大了n倍,嚇跑了屋頂上的一群飛鳥。

“微臣方才說了,我隻要你。”攝政王認真的看著納蘭飛雪,臉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納蘭飛雪被他的認真有點嚇到了,膛目結舌的問道:“難道你的深層意思不是想要朕的皇位?”

“皇位?嗤……”攝政王不屑的輕笑一聲,“皇上,你以為,小小皇位,對微臣有什麽吸引力麽?”

納蘭飛雪微微一愣,剛才太憤怒了,她竟然有些忘記了,這天下,本就不是屬於她的,這天下的大權,大多都還掌握在攝政王的手裏,她,隻不過是一個任人擺布的玩偶罷了。她剛才竟然還說出了那樣的話,現在細想實在可笑。

這天下,本就是攝政王的,他若是想要皇位,不還是想與不想的事兒麽?又何必跟她商量呢?再者說了,皇位不皇位的,對攝政王也沒什麽區別,隻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他不要皇位,還能留一個盡心盡力輔佐聖上的好名聲,若是奪了她的皇位,豈不是要遭人議論了?

隻要是個聰明的人,怕是都會選擇在幕後操控一切,雖說名聲什麽的不用太在意,可權力大了,總會想著隱藏自己的實力不是?一國之君由一個聽話的木偶來當,不是最合適的麽?

想通了,納蘭飛雪輕哼一聲,自嘲的笑道:“好像是朕自不量力了。”

攝政王微微皺眉,幽幽的歎了口氣,道:“皇上,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微臣的意思啊。”

“那你說,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納蘭飛雪轉頭看他,目光中透著不解。

“我……”他遲疑了,他猶豫了,整日能言善辯的攝政王竟然語塞了!嘿!這可真是天下之奇事兒一件啊!

納蘭飛雪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唇,靜等著他的解釋。

攝政王“我”了半天,卻還是無法說出心底的一句話,那就是,我……喜歡你啊。也許是因為他自尊心太重,也許是因為他從未對她人說過情話而羞於開口,總之,攝政王就是關鍵時刻掉鏈子,死活都說不出來了。

麵對納蘭飛雪求知欲滿滿的小臉蛋,攝政王隻能長歎一聲:“微臣並沒有什麽意思。”

納蘭飛雪嘴角一抽,無語道:“你沒什麽意思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你不打算告訴朕該如何化險為夷?”

攝政王沉默半晌,終是無奈道:“微臣以為,皇上到時候隻需讓辰伺君寫封信寄回西雷,告知西雷皇瑞風與火焰聯姻隻是表象,和西雷才是真正的友好之邦,這樣西雷皇的懷疑就肯定會大大地減少了。”

“這個辦法真的可行?”納蘭飛雪有些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攝政王攤了攤手,道:“微臣眼下隻想到這一個可行的辦法,至於用不用,還是要看皇上你了。”

納蘭飛雪歎了口氣,道:“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恩……”攝政王輕輕點頭,麵色染上了一絲絲複雜。

納蘭飛雪抬眼看他,認真的問道:“你的辦法已經

告訴朕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朕你的要求了吧?朕答應了你的事兒,是絕對不會反悔的。”

攝政王勾唇一笑,笑的很是神秘,“皇上,微臣的這個要求能不能先留著?等微臣什麽時候想好了,什麽時候再找皇上兌現?”

微微一愣,納蘭飛雪撇嘴道:“隨便你,反正朕可先跟你說好了,你的要求必須是在朕能力範圍之內,朕才會答應你,如果是什麽無理難辦的要求,朕可不會傻乎乎地幫你兌現。”

“這個微臣自然明白。”攝政王無奈地點頭答應。

“恩,那就好。”納蘭飛雪心情沒來由的變得愉悅了起來,她嘴角輕輕上揚,掂起小碎步,歡快地邊走邊說道:“好了,朕先回宮了,攝政王,你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攝政王揚起唇角,舒心一笑道:“好,微臣謹遵皇上吩咐。”

納蘭飛雪雙眼一翻,這個家夥,該正經的時候不正經,不該正經的時候偏偏裝什麽正經!她強忍住回頭衝著攝政王豎中指的衝動,一蹦一跳的,哼著小曲兒,樂嗬嗬的回宮了。

攝政王看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他才悵然若失的垂了眉眼,想起自己剛才沒有勇氣說出的話,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轉身離去。

回到了宮裏,納蘭飛雪才突然發現今天沈年錦好像沒有跟在她身邊!她扭頭問錦瑟,“錦瑟,你今天見到蕭侍衛了嗎?”

錦瑟想了想,搖頭道:“沒有,皇上,奴婢今兒還沒看到他。”

“那他到底去哪兒了呢……”納蘭飛雪心裏很是奇怪,想了半天,還是沒想通,她有些擔心的站起身,吩咐道:“走,陪朕去他的院子找找看。”

錦瑟有些詫異地道:“皇上,奴婢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吧?這才剛下朝,您還是在殿裏歇著吧?”

“沒事兒,朕不累,閑著也是閑著,走吧。”納蘭飛雪一揮手,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麵。

錦瑟眸光微閃,靜靜的跟在了她的身後,沒有再不識好歹的勸阻。心裏卻琢磨著,皇上竟然對一個小小的侍衛這麽上心,真是奇怪啊奇怪。平日裏皇上對蕭侍衛很是關心也就罷了,可他今日貿然的擅離職守,皇上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要親自去找他!

這……皇上對他未免也太好了點兒吧?

內心雖是玲瓏心思百轉千回,錦瑟表麵上卻還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看不出絲毫喜怒。

到了沈年錦的院子,納蘭飛雪抬腳而入,微一抬眼,卻看見沈年錦正站在花池旁背對著自己,嘴裏似乎還在嘟噥著什麽。

見錦瑟要開口通報,納蘭飛雪衝著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擺擺手,示意她不用跟過來,而她自己,則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走進去了。錦瑟藏住眉眼裏的猜測,無奈止步。

到了跟前,納蘭飛雪清楚的聽到沈年錦的嘴裏好像在說著什麽“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來回反複的兩句話。納蘭飛雪的心裏不禁一陣納悶兒,沈年錦這是在說誰呢?到底是誰喜歡他,誰不喜歡他啊?

難道說……他擅離職守的原因,是因為得了相思病?

好笑的抿了抿唇,納蘭飛雪輕聲問道:“是誰喜歡你啊?”

“啊!”沈年錦被驚

得手中的花瓣灑落在地,他驚慌的轉過身,待看清是納蘭飛雪時,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他急忙彎下腰,俊臉通紅的道:“皇……皇上,你怎麽來了?”

納蘭飛雪好笑地看著他,故作嚴肅地道:“怎麽?允許你這個貼身侍衛玩忽職守,就不允許朕來興師問罪了?”

沈年錦垂著腦袋,無力地道:“卑職知罪,還請皇上責罰。”

納蘭飛雪無奈一笑,“好啦,朕是跟你開玩笑的,你這麽認真幹什麽?對了,沈年錦,你剛才是在說誰呢?誰喜歡你,誰又不喜歡你啊?”

沈年錦一時語噎,支支吾吾地道:“這個……那個……這個……那個……”

納蘭飛雪見他半天蹦不出來一個屁,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算了,既然你不想告訴朕,朕也不勉強你。隻不過,朕要告訴你的是,無論你是喜歡誰也好,不喜歡誰也好,像你今天這樣玩忽職守的事情,朕不想再看見第二遍,知道了嗎?”

沈年錦弱弱地回答道:“卑職知道了。”

“恩,那朕就先走了。”納蘭飛雪鬆了口氣,還好,沈年錦不是因為攝政王而賭氣,隻是,讓納蘭飛雪感到好奇的是,沈年錦口中所說的女子到底是誰呢?難道是……錦瑟?納蘭飛雪扭頭往院子外麵瞄了一眼,頗有興趣的勾了勾唇。

她還真想知道,沈年錦究竟喜歡上了哪個小宮女呢。這個少爺脾氣的家夥,在宮裏磨練了這麽久,少爺脾氣也收斂了不少,除去他為父報仇的事情不提,他也是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了啊。

如果攝政王沒有害死他父親,他可能都已經事業愛情雙豐收了吧?哎……納蘭飛雪歎了口氣,每每想到這裏,她就對攝政王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要說怨恨吧,她也不怎麽熟悉沈培秋,頂多是可憐一下,也就忘記了。

要不是因為沈年錦的緣故,她根本不會過多追究關於沈培秋的事情,因為當時的她,一點屬於自己的勢力也沒有,一點說話的分量也沒有,她拿什麽跟攝政王抗衡?

可自從認識了沈年錦,見證了他失去父親後的痛苦和無助,納蘭飛雪的心裏對攝政王也有了一絲怨恨,怨恨他,為什麽要如此心狠手辣,怨恨他,為什麽要如此殘害忠良,怨恨他,為什麽要害的別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其實,納蘭飛雪怨恨他的原因,無非就是不想他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不想他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不想他被人成天這麽惦記著要打要殺,可每每想到了這個關鍵的地方,她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了,她到底是為什麽呢?

恐怕沒人知道,包括她自己。

最難懂的還是人心啊,即便是自己的心。

納蘭飛雪在心底唏噓一番,正想轉身離去,沈年錦突然抬起頭,雙眼紅紅的看著她,囁喏著唇問道:“皇上,卑職能問你一個問題麽?”

“恩?”納蘭飛雪奇怪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變的如此消沉,就連平日裏大放光芒的兩隻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也變得黯淡無光,眼角更是紅紅的,像是壓抑著什麽情感似的。

“你問吧。”納蘭飛雪哭笑不得。

沈年錦舔了舔幹涸的嘴唇,顫抖著嗓音問道:“皇上,你……你真的喜歡攝政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