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方卓便秘密召集了朝中幾個有話語權,有威望的大臣商談著幾國聯攻靳國的事情。

要知道這些有威望的大臣,多半是前朝遺老,沒有哪個希望到自己跟著打下來的江山最後落他敵手,要跟人俯首稱臣。一聽那方卓的複興大論後,想都不想,便舉雙手讚成。並慫恿眾臣聯名上奏於慕容深,要變被動為主動,

“那方愛卿你倒是說說看,怎麽個變被動為主動?”慕容深思過良久道。

方卓聽罷,忙上前一步道,

“回王上,現在陳國,吳國,仙國等大大小小五六個國家都要求跟我們聯盟攻打靳國,合六國之兵力,足有六十萬,而那靳國至多也隻有三十萬兵力,就算是他們兵強馬壯,戰鬥力強,可是兵力卻也隻有我一半兒,我就不信,合六國之力,以一敵二,還不能打贏靳國嗎?”

“不是本王不想打,而是,而是管相國那麽高瞻遠矚的人都……隻怕不是兵力雄厚就能勝的事兒啊。”慕容深不無感慨道。

“可是王上,您真的就心甘情願做亡國之君嗎?”方卓心痛道,“若是我們不賭這一戰,那我們真的亡國了。且不說那靳國國君會不會容忍國君您,就算是……那國君您就甘心淪為臣子,對他俯首稱臣嗎?”

“是啊,王上,我們寧做殉國魂,也不做亡國臣啊,王上……”

“王上,這麽好的機會,您就算是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小世子想想啊,您想想看,小世子長大後會慢慢的懂事,若是他知道……王上,咱隨國幾百年的基業,不能就此毀於一旦啊。”……說著,群臣皆伏跪於地,苦苦哀求,請此一戰。

無奈之下,慕容深隻好答應了,

“好,本王現在封方禦史為兵馬大元帥,統領調派全軍。”

“謝王上。”……

待得到慕容深的應允,方卓便忙碌起來,召集各國統領,開始排兵布陣。靳國與隨國隔條淩水,此為最易攻的界線,而陳國在靳國的北部,隔片沼澤地,相對難攻一些,靳國與吳國之間遍布懸崖峭壁,更是難守難攻,像仙國都更小的一點的國家則並沒有跟靳國交界,而是依著隨國而生。

他們之所以願意跟隨國聯盟,隻因為他們懂得唇亡齒寒這個道理。若是隨國被靳國滅了,那他們這樣的彈丸小國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因此,陳國吳國各存一半兵力守住他們的邊界,其餘全部調派到隨國,與靳國正麵交戰。因此,在隨靳邊,足有五十萬兵力駐紮。方卓將所有兵力分成六部分,二十萬先遣,二十萬衝鋒,十萬後援,整個陣勢排成了一個凹形陣,欲對靳國呈甕中捉鱉之勢展開攻勢。

“父王,父王……”當慕容芷聞聽此事時,忙不迭地跑來慕容深的寢宮,生氣地質問道,“父王,我且問您,您為何要讓方卓帶兵攻打靳國,兩國好好的和平相處不行嗎?難道非要拚個你死我活,生靈作法炭,您才高興嗎?”

“阿芷,你怎麽能用這種語氣跟你父王說話?”伍氏緩緩道,“這件事,是大勢所在,形勢所逼,也由不得你父王不同意。”

“父王,阿芷就不明白了,您是一國之君,怎麽就逼不得已了?您明知道女兒跟靳國世子之間的事,您這麽做,不就斷送了女兒終生幸福嗎?”慕容芷不由紅了眼眶道。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來指責父王,阿芷,你太讓父王失望了。”慕容深寒心道,“大事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說了,至於你跟靳國世子之間的事,也就不要再想了,等我們奪回了應有的地位跟尊嚴,你想嫁給什麽樣的男人沒有?”說罷,他便緩緩起身,“王後啊,孤累了。”踱步往後殿走去。

“父王……”眼看著父王那絕決的背影,慕容芷失望極了,“母後……”繼而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母後身上,可是沒想到,她的母後卻也對她搖了搖頭……

通過江湖朋友的介紹,霽華也找到了玄機閣。可是沒想到,還未等他細說,他們便斷然拒絕了他。哪怕他出再多的錢兩,他們也不為所動。這樣的情況無非有二,一來,已經有人買斷了這個消息,二來,他們不敢做這筆生意。

可是第一個還有可能,第二個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據他所知,這玄機閣就沒有不敢做的生意。

要知道,曾經有人通過他們想要買到他義父的行蹤,這筆生意他們都接了,何況是一個方卓?

“霽華公子,怎麽,還沒有打聽到世子的下落?這麽久了,他們會不會已經把世子給……”阿時不禁有些擔心道,“你可是知道,現在那方卓已經統領六國大軍往淩水而去了,他能有這麽大的膽子,我真的很擔心世子他……”

“我想,他正是因為心虛才先發製人,否則,他大可以挾世子以令靳國國君,又何必這麽心急地去安排這一切?”霽華細細地分析著,“也或許,世子是他們最後的王牌,總之……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世子,阿時,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世子的。”

看他這麽有把握的樣子,管心素越發的疑心那南宮青時本就在他們手中了,隻不過是在她麵前演戲而已。

比起他們的虛情假義,而方卓就顯得要正派得多了。

“對了,霽華大哥,這兩天你有沒有去牢裏探過瑤清?”雖然心裏有諸多的疑問,可是她又不能就這麽直接地問,隻能似有若無,有意無意地提起,隻能是繞來繞去地跟他們說話。

“沒有,不過,我想她會沒事的。”霽華淡淡道,“算公主還有點兒良心,她公主罩著,瑤清她會沒事的。”說罷,他便踱出屋外,往後院兒走去。

城中,天香樓。

南宮青時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躲在這風月場中,也不是辦法。而且,他斷斷續續地聽說了隨國要聯合六國攻打靳國的事。現在他才徹底明白,他們抓他,就是為了要挾他們靳國就範。現在,他若是一味地躲在這裏,那父王就會認為他在隨國手中……雖說他靳國有野心,可是父王卻並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十惡不赦的事。隻要他們隨國肯俯首,其實也就是每年納貢的事兒,可是他們這麽一鬧,父王又怎會吞下這口惡氣。

想來,此丈是非打不可了。而他又怎能袖手旁觀?心裏想著,他便摘了掛在牆上的劍,留下一張紙條,可還沒有走到門口,梅娘便推門而入,

“你要離開?”

南宮青時愣了一下,

“是的。”

“我要跟你一起走。”梅娘很認真道。

“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南宮青時一口拒絕。

梅娘驀地擰緊了眉心,

“為何?”

“因為我們不是同路人。”南宮青時冷冷道,若此時不狠,隻會傷她更深。

“你,你嫌棄我?”梅娘倏忽皺緊了眉心,“你居然嫌棄我,算我看走了眼,好,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她憤怒地指向門口,“以後,就算是你死在我的麵前,我也看都不會看一眼。”

南宮青時垂眸,用眼角的餘光看了她一眼,低低道,

“好,很好。”說罷,他便絕然地走了出去。

看著他那無情的背影,梅娘的眼淚嘩嘩落下來,沒想到,她的一腔真情全都付與了一個狼心狗肺的負心漢,沒想到天真如她,竟看走上眼。你這個混蛋,你會不得好死的……

南宮青時知道,隻要他一走出這個房門,便有無數隻凶狠的眼睛盯著他,無數把鋒利的劍指著他,很有可能下一秒他就一命嗚呼了。可是,與其讓他躲在一個女人的香閨裏苟且地活著,還不如跟敵人拚個你死我活,這才是他們南宮家該有的態度。

走出了梅娘的香閨後,南宮青時便眸光犀利地洞察著周圍的一切。

雖說這天香樓裏,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可是那方卓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他會藏身在這脂粉地。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那方卓為了抓住他,是無所不用其極,不惜花重金,買通了多路殺手,並將他的畫像分交於他們,在城內城外布下了天羅地網。

他一出門,真的就被人給盯上了。敏感的他瞬間就感覺到了重重殺氣,他緊了緊手中的劍,時時刻刻注意著自己的周圍,

“喂!”正在此時,梅娘突然從身後叫住了他,“你欠我的,我要讓你還我。”說著,她便走向他。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從一旁衝出兩個手持利劍的黑衣殺手,從梅娘的身後奔襲過來,倘若此時,他掉頭就走,不管梅娘的話,她一定會被他負累牽連,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因為他而死,

“快走!”南宮青時一個箭步衝過去,拉起梅娘的手,就飛快地往樓下而去。

這一鬧,埋伏在天香樓裏的所有殺手都冒了出來,拚了命的追趕著他們。幸虧這裏人多,很容易混淆他們的視線,阻擋他們的去路,在此,他們亦不敢亂殺無辜,畢竟這裏還有些他們惹不起的人。就這樣,兩人逃出了天香樓,一路狂奔著,

“這,這是怎麽回事?”梅娘一頭霧水氣喘籲籲,卻也跟著他狂奔著未曾停止,“你要帶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