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曉風的本職工作
一個中年胖子，跟著監獄長的身後走到曉風的房間前。
叮咚一聲響。
曉風抬起頭來，疑惑的說道：“咦？魏局長怎麽來了？”
被喚作魏局長的中年胖子，正擦著累出來的汗，說道：“不來不行啊……那個……別叫局長，叫副局……恩，副局。”
魏副局是個倒黴的家夥。
他頭上的正局，總共換了三個人，每一次換人，他都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畢竟商務局也隻有一個副局長。
可是……就是輪不到，全部都是空降兵。
甚至有些人打趣，就是他的這個肥胖的身材，讓他無緣局長的寶座。
很簡單，一個商務局，明明就是油水厚的衙門，你還來一個肥碩的身子，任誰都一眼就看出來，這貨是個貪腐份子。
但說到貪腐，這魏副局還真不是。
也不是他覺悟高或者定力好，關鍵是頭上的局長總換，換一個，就來一個‘三把火’，做的事情都是要‘集權’，弄得他這個副局是一點權限都沒有，恨不得局裏麵他的那些下屬，對他都不算敬重，畢竟，是個什麽都幹不了的人。
地位還不如主抓人事的辦公室主任。
也正因為這樣，魏副局不但不貪腐，還是個比較勤奮的人。
這也就在早些年結識了商界頗有名氣的曉風。
曉風嗬嗬一笑，說道：“副局就副局吧，你真是一點逾越的膽量都沒有，我覺得就是因為你太慫了，正局的位置才沒人敢讓你做，畢竟……商務局不是商貿局啊。”
沒錯。
商務局不是商貿局。
商貿局是一個‘新有名詞’，也是最新的一個機關。
很多城市的商貿局，是商務局加上商貿流通管理，再加上經濟協作職責，甚至還要加上‘外商務局’，總共弄出來這樣一個巨大的機構來。
但這座城市有些不同。
因為很多商政方麵的事情有些複雜，市裏麵坐著頭把交椅的人，手腕還不是很硬。
導致商務局和商貿局就‘分離’了。
商貿局變成了主抓經濟行政等等的工作。
而商務局的工作就變成了一個，僅剩的一個。
外商務。
所以商務局必須要在一定的政策上，很強勢，不能被說服，不能被壓製。
曉風表麵上是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但卻一針刺中魏副局最根本的缺陷。
魏副局愣了愣，隨後苦笑一聲說道：“幸好，幸好你曉風僅僅是一個顧問，若你有一個大買賣在，我怕還真沒有人能管住你了。”
曉風擺手道：“魏副局說笑了，不知道你來看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魏副局笑道：“真是的，曉風你這樣說話可就見外了，難道老朋友來看你一眼，關心一下你的生活條件，慰問一下你，還非得有什麽事才能來嗎？”
曉風很無語的聳了聳肩膀，然後說道：“那……你沒有事了？那看也看過了，請走，不送。”
“呃……”魏副局尷尬一笑，說道：“曉風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語，好！我就喜歡你這種開門見山的性格！”
魏副局雖然永遠是副局，但其實能一直坐在副局的位置上，被人戲稱‘不動如來’的他，確實有這種臉皮厚，還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的優點。
曉風卻根本不給他麵子，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魏副局瞪著眼說道：“什麽有屁快放？晦氣晦氣，不知道我早上吃的毛豆？萬一真放了可怎麽辦？哼，既然你要求了，那我就說說好了，不知道你對世紀論壇是怎麽個看法？”
曉風皺了皺眉頭，說道：“世紀論壇？就是那個……商業性質交流的峰會論壇？”
魏副局說道：“沒錯，就是那個，那我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曉風說道：“這個……沒興趣，不過就是一群幸運的商人在自吹自擂，一些閉門造車的專家在上麵口沫橫飛，我去幹什麽？我才不要聽他們的話。”
魏副局說道：“不是讓你去聽，是讓你上台講話。”
曉風無語道：“那我就更不願意去了，我給人講課可是收費的！憑什麽讓別人白聽？還一下那麽多人聽！呃……話說，既然你今天來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給句話吧，我不去行不行？”
魏副局哈哈一笑，說道：“那當然是……不行的了！不過你放心，這次講課不讓你白講，因為最近有一些外國的投資者來我們城市發展，我們需要給他們打打氣，讓他們明白來我們這裏是不會虧的，如果這件事你能在世紀論壇上給他們定了心，上頭答應把你的刑期減半年，畢竟你也算是‘立功’了。”
“半年？”曉風一愣，隨即說道：“這個條件……倒是不錯的樣子，好吧，既然有了好處，那我自然不會再推脫了，說吧，什麽時候舉行？”
魏副局嗬嗬一笑，說道：“今天。”
“啥？！今天？你開什麽玩笑？也不給我準備稿子的機會？”
曉風眼睛都瞪圓了。
魏副局笑道：“就你還用準備稿子？平日裏見你工作的時候，也沒有事先準備吧？而且……主要是讓你過去講講這幾年你的工作，還有這個城市裏麵的人的先進性，是肯改革，善聽取，能執行的新興城市。”
曉風歎了口氣，說道：“好吧好吧，幾點開始？”
魏副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然後說道：“一個小時之後。”
“呃……靠！”
……
一個小時，那就意味著，兩個人得馬上走。
甚至臨時出監的文件魏副局都已經帶來了。
坐到車裏一路狂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市中心的會場。
剩下半個小時就是曉風換衣服清嗓子等一係列準備工作的時間。
曉風很討厭穿西服，因為穿上了那種男人穿上顯英俊，女人穿上顯巾幗的衣服。
他一穿上，就是巾幗英雄。
果然，如今西裝在身，不光後台的那些女人，一個個的好似要把他打包帶回家的那種眼神，就連男人，也有些定力不夠的，紅著眼睛使勁往他身上看，還拍照。
噔噔幾聲，講台上的燈再一次打開了。
之前演講的，是一個成功企業的老總，在上麵一陣講成功學。
仿佛這是他們唯一會講的，或者說……他們不想把自己真正成功的秘密分享出來。
反正都是不痛不癢的話，說完，發人深省，事後回味……什麽都沒說。
曉風呆呆的走到講台中間，向下麵一望，竟然有些看不清人。
黑乎乎的一片。
隻有某處的手機亮起，好似黑暗中的啟明星。
“咳……”
咳嗽了一聲，曉風發現這裏連一個講台都沒有，自己全身都被看到了。
其實講台最大的作用不是放話筒和資料，而是可以給人一種安慰，讓人感到安心，從而避免緊張。
就好似新晉的教師會永遠躲在講台後麵講課，黑板上寫完了，趕忙又跑回去。
直到當了多年，他們就會站在前麵，除了拿教科書告訴學生要劃上哪頁，幾乎不會站在講台後麵。
曉風就挺需要這麽一個講台的。
“今天來的人還不少啊。”
他就是這麽一說，感概一下。
下麵就響起了笑聲和掌聲。
這把他弄的一愣，暗道這些觀眾素質很高嘛……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郭曉風，一個顧問公司的顧問，工作性質呐……就是解決一些企業公司的麻煩，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一定有我們的客戶，嗬嗬，先感謝你們對本公司的支持。”
事實上就是這樣，之所以這次曉風可以出席會議，就是因為上次的那個鋼廠，嚴重提議讓他來講。
為了上次的那個‘策劃’他們可是花了不少的錢，也在照辦。
剛開始工人還以為又是‘突發奇想’‘兩天新鮮’‘三分鍾熱度’的事情。
可接連施行了半個月後，並且將三個技術工人的工資加到他們夢寐以求的高度後。
工人們重視了起來，並且極大的提高了工作積極性。
短短的時間內，整個工廠的風氣就不一樣了。
很有種欣欣向榮的感覺。
而鋼廠的領導們，也都想再去找曉風讓他給給意見。
可谘詢費太貴了，都有些舍不得，正趕上這次實際論壇，就‘很壞’的提議讓他來。
大廠子說話就是好使，果不其然，不但讓商務局副局長出麵請人，更是弄到了暫時出行證。
聽到曉風這句話，下麵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顧問費……很值。
曉風笑了笑，說道：“既然大家肯聽我這個人‘白話’，那我今天就講點什麽吧……說實話，在來之前我也沒有想好到底想要講點啥，但看到現場的觀眾，我倒是有了個想法。”
他在高台上走了兩步。
隨後大聲說道：“今天我要講的是……自由，智慧！”
全場人都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猜不透他到底要講些什麽。
而魏副局則是胸有成竹，還在暗自琢磨，讓郭曉風講他自己的經曆，好嘛，沒開講就開始自吹自擂了。
智慧是誰？自由是誰？還不就是他！
曉風繼續道：“那我要說的是，什麽是自由？什麽是智慧？在商言商，自由就是權限，沒有人管，有人說，那不就亂了嗎？其實不會，商人永遠有一個‘限製’，那就是百姓的取舍，同行的競爭。
事實證明，從未有一個時代，在上層高壓管理之下，會真正的繁榮。
也從未有過一個時代，在自由的前提下，不會勃發。
當然，這種自由不是什麽都不管……
……
再說智慧，何為智慧？不是洞穿未來，看清脈絡，而是……信息，加上拚勁，隻要得到信息及時，並且能看到世界的變化，在一些誰都能看到的地方……你勇敢了，下了一注，沒準就可以得到第一桶金。
相反，如果失敗了，那不過也是沒有所有，一切再來就可以了。
隻要有心，隻要不是運氣差到讓人崩潰，十次中哪怕有一次，就可以在垂垂老矣的時候坐擁財富。
很多人闖過，很多人在麵臨第一次的失敗之後，就放棄了，有些是兩次，三次……但終歸還是放棄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