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將軍廟前的烏鴉不用慘死了

“桃,桃花島......”一旁的陸乘風低聲呢喃了幾句,臉色極其的複雜,似憧憬又似害怕,似歡喜又似羞愧。

梅超風的表現就更為誇張,竟是怔怔留下眼淚來。

“你,你到底是誰?”

同樣的疑問也在陸乘風心中響起,陸乘風抬起頭,眼中放著精光,直視著趙開。

“明日就動身去桃花島,你師父那邊我自會與他分說,再說此事也由不得你們。”趙開淡淡說道。

陸乘風麵露猶豫,苦澀道:“未得師命,擅回桃花島是犯了大規的,我,我......”

梅超風呆立片刻,眼中又是兩行淚水滾了下來,說道:“我哪裏還有麵目去見他老人家?恩師他憐我孤苦,教我養我,我卻狼子野心,背叛師門……”

其實黃藥師遠不值得你們如此,趙開輕歎一聲。要知道原著之中,黃藥師可是親自給梅超風中上了附骨針!

這附骨針是黃藥師的一宗獨門暗器,陰狠毒辣程度比之生死符猶有勝之。隻要伸手在敵人身上輕輕一拍,那針便深入肉裏,牢牢釘在骨骼的關節之中。針上喂有毒藥,藥性卻是慢慢發作,每日六次,按著血脈運行,叫人遍嚐諸般難以言傳的劇烈苦痛,一時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兩年後方取人性命。武功好的人如運功抵擋,卻是越擋越痛,所受苦楚猶似火上加油,更其劇烈。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這個地步,又不得不咬緊牙關,強運功力。明知是飲鴆止渴,下次毒發時更為猛惡,然而也隻好擋得一陣是一陣了。這“附骨針”隻要中一枚針已是進了人間地獄,何況趙開記得原著之中梅超風可是中了三枚?!

天山童姥拿生死符是對付那些洞主島主,對於靈鷲宮上的丫鬟仆從尚且都沒有使用。可黃藥師卻是對自己的徒弟使用這種陰損的招式。梅超風偷經書叛門而出。確實罪大惡極,可一死足以謝罪,黃藥師身為師父又何忍下次毒手!

趙開順手點了梅超風的穴道,轉身對陸乘風說道:“照顧好你師姐,明日一早便是動身帶你們上桃花島,現在我還要去見一個人。去辦些事情。”

說著趙開也不等陸乘風回答,向陸冠英問清楚陸府牢房的位置之後,便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個人,從窮日子走上富日子是一種夢般的向往,而從富日子走向窮日子卻是一種折磨。

因此從某些方麵看,楊康並非大奸大惡之人。隻是殘酷的現實抹殺了他的真實。不過這些與趙開又有何幹,對方越有才,那邊越危險,殺了便是,大是大非麵前,無關對錯。

陸冠英這時又哪裏不知道趙開乃是不世出的武林宗師,連忙是在前頭帶著路。

不一會兒便是來到了關押楊康的牢房麵前。陸冠英開鎖之後,躬身離開。趙開在門外站了一會兒,靜靜聽著室內傳來的呼吸聲。

忽的笑了一聲,趙開推門而入,看著眼前的俊朗的少年,笑道:“故人可還安好?”

楊康輕輕一動,手鐐腳銬上發出金鐵碰撞之聲。抬頭看著趙開,有著短暫的恍惚,緊接著恨恨道:“是你!”

“是我。”趙開笑了笑,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就這麽端坐在楊康麵前。

“我,我娘可還安好?”楊康開口問道。

趙開看著楊康的眼睛,想從對方眼裏知道這句話有幾分是真,最後搖了搖頭,輕笑道:“你父親和你母親現在過得都很好。”

當日在破廟前。楊康親口說出斷絕母子情分的話來,還不惜派人圍剿,現在說出這話,就算有這幾分關懷,也顯可笑。最大的目的無非是想要向趙開打感情牌罷了。

“那就好。”楊康眼神閃爍,說出這句話來。

“我是來取你性命的,現在得知你安心,那就好辦了。”趙開笑道。

來取我性命!這人怎麽會這麽直接就說出這種話來,按理來說不是勸說自己改邪歸正的嗎?楊康瞪大了眼睛,心中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一時之間都是付諸東流。他哪裏又知道,他是否改邪歸正又關趙開鳥事。

“看來將軍廟前的烏鴉不用慘死了。”趙開呢喃地說出了一句楊康莫名其妙的話語,拔劍出鞘,入鞘,一氣嗬成。

當然這句話也將是楊康這輩子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了,明亮的劍光有點晃眼呢,這劍好快,也好,最起碼不會疼了......

趙開深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楊康,轉身關門,走出陸府的牢房。

第二日一早,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梅超風和陸乘風兩人像是達成共識一般,都是默許了去桃花島這一事實。由於陸乘風出行卻是不太方便,趙開甚至是解開了梅超風身上的幾處穴道,隻是單單封住了對方的功力而已,不過卻是下了所謂的“毒藥”,畢竟要是到時她臨陣走了就不好了。

歸雲莊家大業大,因此趙開三人每到一處地方,都是有人熱情的出來相迎。這一日,三人到了寶應,這離桃花島已然很近了,三人找了當地最大的一家客棧投店。

在大廳用餐之時,趙開忽然聽到左側兩丈餘外有人說道:“我已探明程家大小姐的樓房,在同仁當鋪後麵的花園裏。”另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好,咱們今晚去幹事。”兩人說話很輕,但趙開早已聽得清楚,眉頭微皺,程家大小姐?

趙開抬眼朝門外望去,瞧這兩人背影,衣衫襤褸,竟都是乞兒打扮,心中微動,對身旁的陸乘風兩人說道:“你們今晚就在客棧休息,明天一早再出發。”

趙開隨手拿了一壺清酒,便是到大街閑逛,走到城西,隻見好大一座當鋪,白牆上“同仁老當”四個大字,每個字比人還高。

“同仁老當”趙開微微一笑,腳尖輕點便是輕身躍了進去。當鋪後果有花園,園中一座樓房建構精致,簷前垂著綠幽幽的細竹簾。隻見樓房中隱隱透出燈火。趙開攀到樓房頂下,以足鉤住屋簷,倒掛下來。這時天氣炎熱,樓上並未關窗,從竹簾縫中向裏張望,不禁大出意料之外。隻見房中共有七人,都是女子,一個十八九歲的美貌女子正在燈下看書,想必就是那位程大小姐了,其餘六人都是丫鬟打扮,手中卻各執兵刃,勁裝結束,精神奕奕,看來都會武藝。

趙開悄悄翻上屋頂,坐下等候,隻待瞧一場熱鬧。等不到小半個時辰,隻聽得牆外喀的一聲微響,隻見圍牆外躍進兩條黑影,瞧身形正是不久前所見的乞丐。兩丐走到樓下,口中輕聲吹哨,一名丫鬟揭開竹簾,說道:“是丐幫的英雄到了麽?請上來罷。”

兩個乞丐躍上樓房,隻見程大小姐站起身來相迎,道了個萬福,說道:“請教兩位高姓大名。”

那聲音蒼老的乞丐說道:“在下姓黎,這是我的師侄,名叫餘兆興。”

程大小姐點頭笑道:“原來是黎前輩,餘大哥。丐幫眾位英雄行俠仗義,武林中人人佩服,小女子今日得見兩位尊範,甚是榮幸。請坐。”她說的雖是江湖上的場麵話,但神情靦腆,說一句話,便停頓片刻,一番話說來極是生疏,語言嬌媚,說甚麽“武林中人人佩服”雲雲,實是極不相稱。她勉強說完了這幾句話,已是紅暈滿臉,偷偷抬眼向那姓黎的老丐望了一眼,又低下頭去,細聲細氣的道:“老英雄可是人稱‘江東蛇王’的黎生黎前輩麽?”

那老丐笑道:“好眼力,在下與尊師清淨散人曾有一麵之緣,雖無深交,卻是向來十分欽佩。”

趙開聽到“清靜散人”四字便是徹底確定了這個女子的身份,心中一笑,看來緣分不淺。這位程家大小姐,正是全真七子之一清淨三人孫不二的弟子,程瑤迦。

隻聽程瑤迦說道:“承老英雄仗義援手,晚輩感激無已,一切全憑老英雄吩咐。”

黎生正色道:“姑娘是千金之體,就是給這狂徒多瞧一眼也是褻瀆了。”

聽到黎生的話後,程瑤迦立馬臉上一紅,屋簷上的趙開看的是一陣好笑,這女的也太好玩了。

黎生又說道:“姑娘請到令堂房中歇宿,這幾位尊使也都帶了去,在下自有對付那狂徒的法子。”

程瑤迦顯得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晚輩雖然武藝低微,卻也不怕那惡棍。這事要老前輩一力承當,晚輩怎過意得去?”

黎生說道:“我們洪幫主與貴派老教主王真人素來交好,大家都是一家人,姑娘何必分甚麽彼此?”

程瑤迦本來似乎躍躍欲試,但聽黎生這麽說了,不敢違拗,行了個禮,說道:“那麽一切全仗黎老前輩和餘大哥了。”說罷,帶了丫鬟盈盈下樓而去。

程瑤迦走後,黎生便是走到小姐床邊,揭開繡被,鞋也不脫,滿身肮髒的就躺在香噴噴的被褥之上,對餘兆興道:“你下樓去,和大夥兒四下守著,不得我號令,不可動手。”餘兆興答應了而去。黎生蓋上綢被,放下紗帳,熄滅燈燭,翻身朝裏而臥。

我去,這床被頭鋪蓋看來程瑤迦是不可能再用了。

還有就是這玩的是狸貓換太子的把戲,捉的自然是采花賊歐陽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