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章 老複印機的苦惱
288章老複印機的苦惱
兩眼無神的看了看隊友，大本感覺從他們身上吸取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再看了看姚明，這個也許是聯盟中罰球最準的中鋒，大本決定模仿自己對手的投籃姿勢，也許能獲得一點好處。
罰籃很直接的飛向籃筐，弧度很高，直接砸在籃脖子上飛出了底線，大本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決定來點不一樣的，第二次罰球的時候，他沒有定點投籃，而是在罰球線起跳，然後跳投投籃。
這次依然沒有進，普林斯得到後場籃板，但是隨即被漢密爾頓妙手空中搶斷，格裏芬接到漢密爾頓的傳球之後投射三分，依然不進。比盧普斯在左側底角投射三分，不中姚明搶到前場籃板，大力扣籃，遭到本華萊士犯規，兩罰兩中之後，火箭隊以15：12領先三分。
隨後火箭隊在防守中犯規，加內特在失去位置情況下犯規，阻止了一次快攻的出現，十四秒內，活塞隊被火箭隊鐵桶般的防禦抑製，在進攻時間將到之際，拉希德-華萊士兩分倉促出手，球在籃圈上逛了一下，又出來了，巴蒂爾得到籃板。
巴蒂爾長傳雷阿倫，雷阿倫在籃下輕鬆添上兩分，同時造成德爾菲諾打手犯規，這也是阿根廷人第二次犯規，他隻能下場休息，火箭隊這邊雷阿倫準備罰球，吉諾比利換下姚明，兩個阿根廷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即走向不同的方向。
姚明上場八分鍾三投一中拿下兩分，外加兩個籃板一次蓋帽，表現不算很好，但是有些數據是顯示不出來的，雙華萊士的表現低迷，跟在防守端消耗過多有直接關係。雷阿倫罰球輕鬆的手，火箭隊領先六分，第一節還剩下四分鍾，布朗不得不再次叫暫停。落後六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布朗發現活塞隊已經有些駕馭不住了，在補強了球員之後，布朗已經逐漸掌握不住這支球隊了。
上賽季的總冠軍足以讓布朗功成名就，隨後不久兵敗雅典也絲毫不減獎杯的光輝。也許夢六隊並不適合布朗，那裏沒有出色的投手，也缺乏有力的內線，那不是布朗喜歡的球隊，而以年輕球員為主的夢六，顯然也不會喜歡布朗這樣循規蹈矩的教練。
身高不足1.80米，可上世紀60至70年代布朗卻年年都是ABA聯盟的全明星。快速的移動和準確的傳球是他的立身之本，而很少有人能理解，憑著那樣的身材，他卻依然是個防守高手。作為一名核心後衛，他對籃球有其獨特的理解。每一次進攻都應該由傳球發起、球員應該在球隊需要的時候才出手投籃、好球員應該有能力讓隊友變得更好，這些都是布朗的信條。
了解了這些，就不難理解布朗為何要離開76人，而能在活塞獲得成功。艾弗森的籃球觀大致如此：讓糟糕的隊友投籃不如自己投、傳球隻發生在自己沒法投籃的時候、隊友沒辦法變得更好，他和布朗唯一的共識大概隻有“珍視手中的球”。但在活塞，布朗找到了他理想中的後衛——比盧普斯。比盧普斯毫不貪功且訓練刻苦，這是布朗最欣賞的表現，而值得玩味的是，遵從布朗的教導，比盧普斯還是獲得了總決賽的MVP。
比盧普斯和漢密爾頓組成了並不引人矚目但卻相當實用的後場，而兩個華萊士構成的內線也相當有力，上賽季的季後賽讓人看到了活塞的實力。
但這卻讓新賽季成了布朗的一個挑戰。今年夏天活塞的實力有增無減，重複上賽季的成功似乎是理所應當的目標，但布朗卻明白在NBA要連莊有多難。科爾曼和麥克戴斯的到來讓活塞的內線更加強大，但隨之卻產生了分配上場時間和出手次數的麻煩，而如何讓懶洋洋的科爾曼和脆弱的麥克戴斯全力投入到球隊的防守體係中也是大問題。
在76人，布朗隻有與艾弗森鬥爭的經驗，手下有如此眾多的優秀球員還是他遇到的全新環境。光是內線，活塞隊就擁有六名大個子，這些大個子如果放到任何一屆選秀年，都會遭到哄搶（僅僅是哄搶）
拉裏?布朗手中有個曾經的“狀元秀”科爾曼，本賽季的大多數時候他將枯坐板凳；去年那個“榜眼秀”？就讓他繼續學習吧。離新賽季開始還有不到兩周時間，衛冕冠軍主帥布朗必須確定陣容。六條曾經、仍然或必將聲名顯赫的大漢占據著活塞的內線名單，這讓布朗陷入幸福而痛苦的抉擇。
布朗終於宣布，他仍將用兩個華萊士充任首發陣容中的中鋒和大前鋒，坎貝爾和麥克代斯則將作為第一替補。這意味著科爾曼和米利奇克這一老一小在本賽季機會寥寥。
本?華萊士的肚子上裹著塊護墊走進奧本山宮的醫務室，“砰”，一隻手伸過來，在他的右小腹上輕快地拍了一下。許多天來，這種打招呼的方式讓活塞隊醫鮑魯奇、體能教練坎德爾和首席訓練師阿布德諾樂在其中，比“大本鍾”假裝的痛苦更讓他們高興的是，這位中鋒的闌尾手術刀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
從8月25日動手術那天算起，本?華萊士已經歇了將近兩個月，他錯過了活塞的訓練營，也沒有參加過去的三場季前賽。每當有人問起本?華萊士為什麽要休養那麽久時，他都會不厭其煩地告訴對方：“我的個頭比別人高，我的闌尾也比別人長，差不多有10英寸那麽長。夥計，我肚子上的刀口可不是條尋常的刀口。”
好在“大本鍾”現在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他把複出時間預定在下一場季前賽，也就是與奇才的首場比賽。如果到時他仍感覺不適，那麽最遲他也會在22日與奇才的季前賽中複出。布朗並不擔心本?華萊士錯過訓練與比賽，他知道“大本鍾”無需校準，如何在賽季初讓自己的首發大前鋒不至於太勞累，才是他所擔心的。
布朗有兩個選擇：老邁的坎貝爾和更加老邁的科爾曼。前者已在活塞呆了一個賽季，對布朗的戰術更加熟悉；後者曾斷斷續續在布朗執教的76人打過兩個賽季，但現在這位1990年“選秀狀元”已不複年輕時場均“兩雙”的神勇狀態。兩相權衡，布朗決定繼續信賴上賽季表現穩定的坎貝爾。
在活塞已經打過的三場季前賽中，坎貝爾在兩場比賽中都以首發中鋒身分出戰，但表現平平。相比之下科爾曼獲得的上場時間更多，不過除了坎貝爾隻獲得5分鍾出場的那場對森林狼的比賽以外，兩人的貢獻都差不多。
“天尊”怒吼也簡單
與拉希德?華萊士談話，最好隨身攜帶一本《活塞簡稱速查手冊》，這位大前鋒似乎總是懶得多說一個字：“我們有五個大個子，可以組成不同的內線組合。我和本，或者本和戴斯。我們還有DC和EC(他是指科爾曼和坎貝爾)，如果我們一起上的話，對手會感覺像是進了地獄。”
布朗對這番話的反應是：“我們不會上五個內線球員，那不是正確的打球方式。”
拉希德?華萊士顯然是漏掉了某個人的名字，布朗也未必時刻把那個人放在心裏。米利奇克，這個被活塞球迷稱為“人類勝利雪茄”的可憐孩子，本賽季還得在替補席上苦等出頭的機會。這也怪不了布朗，“怒吼天尊”放到哪支球隊都可以保證首發位置，麥克代斯好歹也是全明星球員，資曆和球技都未得到認可的米利奇克自然爭不過他們。
盡管底特律的體育記者們提到兩個華萊士時，會鄭重其事地在他倆的名字後加一括弧，注上“並非親戚”，但他們在賽季前的黴運卻堪比難兄難弟。本?華萊士是闌尾不爭氣，拉希德?華萊士則是為了達到布朗的減肥計劃，在訓練中扭傷了背部。
活塞隊的主教練布朗則是學院派的代表人物。布朗在球員時代為所屬的丹佛掘金隊拿過ABA的總冠軍，也是奧運金牌成員，轉任教練後又為堪薩斯大學拿過NCAA的冠軍布朗以前改造過掘金、步行者、網、馬刺還有76人隊。
他把那些爛隊變成贏家，雖然某些隻有暫時性的，但他的作為就是如此；有些教練總是挑強隊去帶，如果陣容不夠整齊就免談，布朗可不同。他喜歡教球，對他來說，籃球不是一種體能力與美的展現，而是研究一門博士級的運動學，他就是教授。他要做的是教這些球員如何來打球。
布朗在入主活塞隊之前，活塞隊的主教練也就是剛被他帶隊淘汰出局的步行者隊主教練卡萊爾。在布朗的**下，活塞靠著堅強的防守做為進攻的基礎，適當的轉移球以彌補球員天份不佳的缺憾等方法，帶領活塞邁向東區列強之林；而且在通過季中的交易，拉希德?華萊士的到來更增強了球隊禁區的攻擊比重。
對於整個NBA來講，能夠訓服拉希德?華萊士的或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布朗。不提布朗的資曆顯赫完整，戰術的功力深厚，更重要的是，他是NBA勢力龐大的北卡校友會會長，同樣也是北卡大學出身。北卡出身的球員彼此向心力極強，過去又曾在同一套係統打球，所以，布朗與拉希德?華萊士在戰術體係中絕對不會出現不同的意見
布朗是一個出名的厭惡使用區域防守的教練，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會使用區域防守，他對各種一對一防守陣勢都十分熟悉，也常常隨著對手在自己的防守陣勢上添加一些陷阱來增加變化。再加上陣中有著一對一的防守高手——大本鍾華萊士，同時還有拉希德的補防，有時還有突職其來的全場壓迫式防守來破壞對方的半場進攻節奏。
但是布朗缺乏執教一支總冠軍球隊的經驗，在率領球隊曆史性的奪取總冠軍之後，他的能力出現了衰竭的現象，他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掌控球隊，那些手上多了一枚戒指的球員看他的目光已經不再是崇拜，而是一種隱約的痛恨。
一定得選最硬的藍領，不用別的，籃筐兩米內一定得把球扣進去；身邊站一特活泛的大前鋒，能投三分那種，控衛一過來，甭管有事沒事，就掩護出三分線外去；翼側配一鐵打的小前鋒，身高能當大前鋒使，對麵想得分光皮就揭你一層；再來一個射手，二十四小時跑腳尖都不帶點地的，一場下來也得跑個萬兒八千的；最後來一控衛，不要大牌，要多學院有多學院，要多老派有多老派。
以上是台叫做“拉裏?布朗”的複印機。
有時戰術風格和外貌有關。帶掘金轟下單場186分的道格?莫和如今的老尼爾森，都是亂發翻舞、衣冠淩亂的豪傑，老夫每晚發少年狂。拉裏?布朗到秋天就69歲，短發、眼鏡、西服，甚至西服左胸口袋那永遠的白手帕，和他的體係一樣一絲不苟。如果你望回1994、1995那兩季雷吉?米勒對紐約創下不世神話的夏季，拉裏?布朗和如今幾無區別——隻是頭發白了那麽一點而已。他叮囑米勒的話，可以灌成唱片反複使用。因為，從聖安東尼奧到印第安納，到費城、活塞、紐約直至夏洛特，他都像留聲機一樣翻來覆去的說這個詞：
細節。
他的籃球理念像一個堅不可摧的容器，和他的大腦一樣頑固不化。他挑合適的木偶上演戲劇，訓練場就是他上發條的地方。以下是一條一目了然的軌跡：
控衛：步行者的馬克?傑克遜，費城的斯諾，活塞的比盧普斯，山貓的費爾頓。
分衛：步行者的雷吉?米勒，活塞的漢密爾頓，山貓的拉加?貝爾。另外，你還記得2000-01季在費城，他對艾佛森“多做無球跑位”的要求嗎？
小前鋒：快船的查爾斯?史密斯，步行者的麥基，費城的林奇，活塞的普林斯，山貓的傑拉德?華萊士。
大前鋒：馬刺的卡明斯、快船的曼寧、步行者的戴維斯（具體實戰，他和斯密茨輪流高位策應）、活塞的拉希德?華萊士，山貓的迪奧。
中鋒：費城的拉特裏夫/穆托姆博，活塞的大本，山貓的奧卡福。
最新的示範戰例是4月1日，山貓迎戰湖人。在進攻端，山貓的套路幾近乏味：1-3-1落位，費爾頓和迪奧的高位擋拆，後者切出，尋機向內線吊球，奧卡福、華萊士在內線翻騰；貝爾利用奧卡福的掩護切出，第二波；迪奧和奧卡福站禁區兩邊，華萊士、貝爾底線交叉，第三波；費爾頓空切，再向45度和迪奧找配合，貝爾弱側切出尋找投籃機會。
每個人都隻負責做一件事：費爾頓和迪奧高位掩護，迪奧高位策應，貝爾反複空切，傑拉德?華萊士在翼側突擊籃下，奧卡福在內線接球得手。他們像機器人上了發條一樣，周而複始的運轉：用各種方式把球傳到內線得分。當他們耗費大量時間，終於騙得一絲空間後，就是毫不遲疑的快速倒手，最後一個接球者空位出手。
他們的防守，比進攻更老派僵硬：堵中，放邊，球到翼側時施壓，輪轉，最後8秒時切斷傳球線路；湖人擋拆時，迪奧或奧卡福做教科書般的延阻與返位，趨退時不忘張手幹擾傳球路線；湖人抓到後場籃板時，貝爾或費爾頓有選擇的施壓，防止快攻；最後，像岡薩加大學一直沿用的學生套路一樣：用半繞前阻絕來控製湖人每次邊線球。
這一切平淡無奇，是每個球員進入聯盟前，被大學教練用皮鞭和鐐銬灌輸的血與淚的基礎，是1+1=2、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和ABC。甚至，是活塞、步行者和費城以往一直在做的事。而如今的山貓，或者說，拉裏?布朗的秘訣，也不過是那兩個字：
細節。
那些基礎的防守策略，人人都懂，山貓別無長處，隻是做得更嚴格。拉裏?布朗會校準你每次滑步的尺寸，每次趨返時跑動的角度，每次輪轉的路線，繞前的時機。在那一晚，科比前14投4中：一半是因為他的腳傷與流感，另一半是，在14次出手中，沒有哪一次，山貓沒有壓到與他呼吸相聞的距離。
當然，精準並不足以擊敗湖人。科比在後第三節，他的兩記三分球告訴山貓：“你們表現得很好，但可以到此為止了。”一如四天之後，他在火箭頭頂那兩記遠射一樣，錐心刺骨。
然後，是山貓的第二個秘訣：湖人吹熄槍口的煙，準備收工時，發現山貓行若無事，又追上來了。
——如果活塞諸將在，他們會給湖人講一個故事：第三節領先山貓29分，於是開始練兵……三分鍾後，情勢不對，主力齊上，依然不妙——終場前10秒，活塞靠著拉希德?華萊士的一記三分球，終於使活塞領先了4分，勉強鎖定勝局。
打倒山貓是不夠的，要把它剝皮抽筋，拆骨揚灰，毀屍滅跡。否則，隻要拉裏?布朗還在場邊站著，一切都沒有定局。
對湖人這一晚，山貓至少有四次重複了以上舉動：被刺中心髒，擦擦血跡渾若沒有痛覺，繼續傻嗬嗬的追上來，繼續高位掩護、傳內線、空切這老三樣。最後，湖人倦了，他們依然上足發條的推進。於是，山貓隊史記錄的常規賽34勝達成，喬丹在板凳上站起鼓掌，慶祝夏洛特山貓隊史上最偉大的一天。
對其他人來說，也許曆史目標是73勝、總冠軍種種不朽。而在夏洛特，這晚已足夠：被比克斯塔夫搓圓按扁了幾年後，他們被布朗提到了34勝，這是屬於他們的幸福夜晚。
你該如何形容拉裏?布朗？
三十年來，他足跡遍布四海，但卻像聚賢莊的蕭峰，隻一套太祖長拳，打遍天下英雄。他的隊伍，彼此之間眉目相似。他的比賽，猶如長跑：每一季的每場比賽，每場比賽的每個回合，都是尺上的一個刻度；他隻是力求把每個刻度都複製得一模一樣。
他信奉那些最古老的東西：掩護質量，傳球分寸，每次防守到位，以及空位射手的投籃。他相信離筐越近勝利越近，相信空位投籃命中率更高，相信默契可以提升速度，從而製造空間。他相信最簡單的掩護、最簡單的投籃可以贏球，隻要你做得夠標準。如果你想知道2001年的費城為什麽那麽前赴後繼如血肉長城，想知道雷吉?米勒在1994、95年的夏天為何無視全紐約的咆哮、想知道2004年的活塞為什麽像永動機一樣齒輪飛轉，就看一眼如今山貓的一切：當貝爾、迪奧在太陽隊夕陽西下時，布朗又把他們催活，順便讓費爾頓、奧卡福和傑拉德?華萊士找到了新生。迪奧的掩護救活了費爾頓，奧卡福的協防補上了迪奧。各司其職，做自己最擅長的事，然後周而複始。
他像一頭永恒不變、步步為營的老海龜。歲月過於漫長，他不會做出改變，隻是規行矩步複製著自己的曆程——雖然費爾頓說，他現在的待人接物，比以往和藹得多，但那隻是虎老沒牙了而已。似乎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比他聰明、多變而富有才華，要擊敗他輕而易舉……但是，許多時候，他的競爭者就像兔子一樣：你飛躍蹦跳，遠把他拋在視野之外，但你頭疼腦熱、徘徊遲疑時，他又出現在地平線上了。這劇本如此老套，熟悉到人人過目能誦：細節、嚴苛、耐心和以不變應萬變，比華麗、斑斕、多變、隨性更持久、更堅忍。但糟糕的是，許多時候，贏的是這台老海龜牌複印機，而且，這個劇本還在日複一日的上演——聖安東尼奧、印第安納、費城、底特律。
最新的故事在4月1日，在夏洛特，在拉裏?布朗永遠伸出左胸口袋三厘米的白手帕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