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於涵語氣裏沒有絲毫的慌亂,理所當然的說道:在家複習功課啊,怎麽了,你

沒等她說完,我就按下了掛斷鍵,眼眶瞬間就紅了,閉上眼的那一刻兩行清淚倏然滑落。

當時我感覺整個世界在她不輕不重的幾個字之中轟然倒塌,我小心翼翼築積起來的所有對於未來的希冀與憧憬也被她不費吹灰之力的擊垮。

板哥見我這麽傷心,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兄弟,挺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我抬起頭讓眼淚回了回眼眶,呼了口氣,說:走吧。

我往外走的時候於涵給我打回來一個電話,我直接給按掉了,她又打,我再次按掉,可能她也察覺到什麽不對了,又不停地給我打,我索性把電話關了機。

板哥把我送到家之後還有些不放心,我說沒事,讓他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我媽跟我說話我也沒理,把自己鎖在臥室後我一個人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想想以前跟於涵在一起的美好畫麵,心就感覺很痛。

現在想想可能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吧,但是當時真的感覺心很痛,可能是因為長那麽大沒失去過重要的人吧,也有可能是於涵是我初戀的緣故。

我曾經幻想過生命裏的每個鏡頭都會有於涵的陪伴,我幻想我們會走過懵懂年少,走過三年之痛,走過七年之癢,直到白發蒼蒼,我還能牽著她的手對她說一聲我愛你。

可是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空幻。

我知道我失戀了,至少我單方麵的是這樣想的,我忍受不了欺騙,更忍受不了背叛,無論是生活還是感情,都是如此,所以在我心裏,我跟於涵的感情已經走到了盡頭。

失戀可能是每個人青春期的必修課,但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我才發現,曾經安慰別人的話卻無論如何也安慰不了自己。

成長,給了你很多,但是同時也從你身上拿走了很多。

我有些呆呆的望著窗外,眼淚也不流了,感覺身子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直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我媽說有人打家裏的電話找我,我猜肯定是於涵打來的,所以就讓我媽說我不在。

我媽聽出我語氣裏的不好了,哦了一聲,也沒多問。

又過了一會兒,我臥室又響起了敲門聲,我有些不耐煩的說:媽我心情不好,能不能讓我靜一靜

結果門外傳來的不是我媽的聲音,而是大白腿的聲音,王聰,是我。

聽到大白腿的聲音我身子一顫,趕緊抽了兩張紙,把眼睛擦了擦,又照了照鏡子,草,眼睛還是有點紅。

也不管了,直接走過去把門開開了,然後我轉身又進了屋,背對著她,望著窗外,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大白腿在我開門的那一刻似乎要說話,不過看到我之後突然頓住了,輕輕的關上門,她就走到了我身旁,與我肩並肩看著窗外,她的手輕輕地勾住了我的手。

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下去了小雨,大白腿跟我一塊兒看著窗外,看了好久,她才輕聲說:王聰,你說你會陪著我,我想告訴你,我也陪你著呢。

大白腿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喉頭一下子哽住了,眼眶又濕了一圈。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說:你怎麽來了

大白腿說:於涵說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就打到我這裏來了,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呢,就給你家裏打了電話,然後你媽說你不在家,我就直接過來了。

我有些感動,沒想到到最後追到我家的不是於涵,而是大白腿。

說完大白腿輕聲問我到底是怎麽了,她聽於涵的語氣好像挺緊張的。

我輕輕呼了口氣,手不停地搓著,說:沒什麽,我跟她分手了。

大白腿轉過頭來非常驚訝的看著我,說:不會吧

說完她的神色一下子變得認真起來,伸手拽了我一下,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我平靜了下心態,然後就把今下午的事跟大白腿說了。

大白腿顯得很吃驚,有些不知所措,問我會不是這之間有什麽誤會。

我說能有什麽誤會,我上次去她們學校接她的時候她就跟那個小白臉在一起,現在她倆又被我給撞破了,還能有什麽誤會,就算有什麽隱情,她也不能騙我啊。

大白腿撅了撅嘴,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你們倆,真是的,你起碼當時也應該上去當麵問清楚啊。

我指了指自己,說:就我這種脾氣你不了解我要上去的話那小子不出一分鍾就得倒在地上。

大白腿歎了口氣,然後試探的問我:要不我給於涵打個電話問清楚好不好

我瞪了她一眼,說:問什麽問,不用問,我現在沒那個心情。

我對她說:以前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我陪你去喝酒,今天我心情不好,你也陪陪我吧。

大白腿點了點頭,說好。

我跟大白腿出去的時候我媽也看到了,但是沒攔我,隻是我下樓的時候她扶著門框往下看著,囑咐道:記得早點回來。

我跟大白腿一塊兒找了一家大排檔,本來我想去吃燒烤的,但是下雨,燒烤的沒多少,我跟她倆點了幾個菜,然後要了兩包啤酒。

大白腿拽了我一下,說:你瘋了啊,喝這麽多酒。

我說你要是不能喝我就自己喝,是朋友的話你就別勸我。

酒上來後我也沒吃菜,直接開始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連著喝。

大白腿見我喝的那麽急,還拉我,見勸不住我,就說讓我慢點喝,她陪我喝。

我也不管她,說我自己喝自己的,她喝她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沒咋吃東西,淨喝酒了,突然有人一把拽住了我,我抬頭一看見是單飛,板哥和阿倫也來了。

大白腿就跟見著救星似得,一下站了起來,衝他們仨說:你們可來了,快勸勸他,我根本拉不住。

他們仨把我手裏的酒奪了下來,我趕緊站起來,讓他們坐下,說:來,來,來,哥幾個今天陪我好好喝喝,還是兄弟靠譜,女人真他媽的靠不住。

這時候我已經有些上頭了,說話什麽的也不怎麽受控製了。

單飛踹了我一腳,說:你瞎說啥呢,人家陳璐不一直陪著你嘛。

我趕緊點點頭,說:對,還有你,璐璐,我的好哥兒們,絕對鐵哥們兒。

我跟他們幾個一塊兒又喝了幾杯,板哥期間告訴我說:你別出這麽個賴了吧唧的樣子啊,我今下午給於涵打過電話了,你倆之間應該是有什麽誤會,解釋開了就行了啊。

我衝他擺擺手,醉醺醺的說:你,你不懂。

我說的話是醉話,但是我的心卻沒有醉,是的,他不懂,所有人都不懂,他們都隻看到了表麵,隻有我自己知道,我跟於涵的距離正在慢慢的拉遠,也隻有我知道這次的事件不過是我們衝突爆發的一個導火線而已,有時候,情緒積累的多了、久了,一旦爆發,會比平常更來得震撼人心的多。

我們又喝了一會兒,我就聽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沒注意,直到大白腿拿胳膊捅了捅我,示意我往旁邊看,就見於涵穿著一身白裙站在旁邊。

我眼睛有些模糊,以為自己看錯了呢,搓了搓眼,發現確實是於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