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寶乘坐於樂的馬車被拉往了刑場,同來的鄉裏的人當場釋放,並安排住宿休養時日後發放補貼後回鄉。在場的民眾都很滿意這個判罰,雖然都為牛小寶惋惜,可是畢竟是殺人犯,法不容情啊!

輪到程天意了,程天意此時是淚流滿麵,當他聽了牛小寶的遺言後,羞愧難當,虧自己還是個中了科舉的讀書人,都沒有小小的牛小寶明事理,懂人事!

“駙馬爺,各位大人,想當年我也是意氣風發地來到國都參加科考,想著高中之後為國盡忠、為民請命。可是,當我到了任上的時候,全然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樣子,所有的政事都被無限期地擱置,上報給上級的奏報永遠沒有回複,偶爾有的回複也是不痛不癢的酸文或陳詞濫調,總之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與同級談論最多的就是站隊,怎麽樣能避開朋黨之爭或是站對了隊伍,不引火燒身。這些下官也就忍了,可是讓下官不能忍的是這貢銀,下官一小小七品縣令,薪俸諸位大人應該知道,可我一年要孝敬的貢銀可是數十倍之多啊!什麽上級的壽誕、上級父母的壽誕,上級的上級的壽誕等等,還有什麽喬遷之喜、成親之喜、娶親之喜,巧立名目多不勝舉,下官剛開始還從老家借錢貼補,可是越借越多,最關鍵的是有一事落下,那上級的臉色就會傳下來,年終評判一定不是好的,有的同級或下級官員會因此而被申斥或被迫辭官。寒窗十餘載結果就因為沒有送禮或送得少就被辭了,諸位大人,像小的這樣的低級官員怎麽活?”

“下官在第一年裏還辦了幾件大案、要案,可是最終的結果都是交錢贖人或是賠償,而且還有上級說情,久而久之,下官就學會了一推三六五,凡事來了先上報,上級什麽意思下官就按什麽意思辦。後來下官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近墨者黑,想不黑那就離開。如果我離開了,我借的銀子怎麽還,我苦讀十年的辛苦就白付出了嗎!不行,絕對不行,所以我就成了貪官!我有錯嗎!我有什麽錯?我想問問在座的各位上官,你們有沒貪的嗎?有沒收過禮物的嗎?我想除了駙馬爺外,沒一個是幹淨的,一個個道貌岸然的狗東西,這天下就是因為你們的存在才有了那麽多受苦受難的百姓。你們才是最該死的。”

場內鴉雀無聲,沒有官員出來反駁!個個都是麵紅耳赤,羞愧不已!

“我記得駙馬爺在朝堂駁斥眾臣的時候說過,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還說過有的人當官是想名留青史,有的人隻想貪銀子最後是遺臭萬年。可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麽遺臭萬年的總比名留青史的多呢?”

“我後悔,我非常後悔沒傾家**產結交朝堂上的重臣,這樣自己就可以升官發財了,就不用在小小的縣衙裏度日如年了!唉,悔之晚矣啊!各位父老,下官確實該死,因為下官官小,不得不當替罪羊,不管你們是否在心裏怎麽咒罵我!但請你們記住,我也不過一個小小的縣令,你們應該更加記恨在這台上的所有身穿紫紅官袍的家夥們,是他們,是他們的存在讓這大好河山變得殘破不堪,讓你們成了無家可歸,無處安身的人,是他們,這些自詡為擁有高尚情操,其實心比狼黑的家夥們。”

民眾在程天意的煽動下有些群情激揚,不斷地向台前湧,台上的百官們嚇壞了,都看著於樂,心想的是這位駙馬爺不會是讓自己死在亂民的手裏吧!

於樂冷冷的看著程天意說道:“這就是你的遺言!除了逃避和嫁禍沒有一點自責,你以為你學牛小寶就可以成功不死嗎!你長個B臉就是為不要臉的嗎?”於樂的話一出,全場人靜了,程天意害怕地看著於樂,自己的圖謀被於樂揭穿了。

“你TMD與牛長財一起殺人劫財的時候,怎麽不推三阻四啊!你與牛長財一起幹猥瑣之事的時候怎麽就不想著自己的被逼無奈啊!”

“啊、啊”。於樂連扇了程天意十個耳光,程天意嘴角全是血,臉也腫脹起來。

“一個本就沒了人性的人,還真沒有實話可言,你的心比這些收了賄賂的人黑多了,他們最起碼沒那麽多血債,你還把責任推給他們!你殺人的時候沒有逼你吧!你欺壓、玩弄那麽多的女人沒人逼你吧!你是怎麽有臉把自己的過錯說成是被逼的呢!你以為你幹的那些黑暗勾當沒人知道嗎!你以為牛長財死了就一了百了嗎!你這樣的人真應扔進人群裏被一點一點地打死,讓你知道什麽是社會性毒打。”對於程天意的無恥,於樂都沒有什麽可用的形容詞了。

程天意哈哈大笑起來,“哼,什麽青天駙馬爺,也不過如此,也就隻敢處理我這樣的小小縣令,大人物也得罪不起吧!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讓我一個人擔責嗎!我可不是牛小寶,我沒有那麽高的情操,我就是死也要拉幾個一起陪葬的,哈哈!”

眾臣們都知道了此子的可恨之處,原來包藏禍心哪!每個官員心裏都在想著自己是否與此人有過關聯,如果有怎麽脫罪為好!

“說出你行賄過的人。”

“好,不過就怕駙馬爺您辦不了,在場這麽多人,不會丟了您的麵子吧?”程天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麵孔,此時的他已經無所顧忌了。

“做不做、怎麽做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於樂很平淡的說道。

“好,第一位,趙宣輔;第二位、張洎;第三位嚴續;第四位李從善。駙馬爺,你敢辦嗎?”程天意一臉的得意想,似乎很驕傲。

於樂又抽了程天意一個耳光,程天意被打蒙了,“你,你為什麽還要打我?”

“你當我傻啊!你說誰就是誰,你為什麽不說我也收過你的賄賂呢!你有證據嗎?”

“對,你有證據嗎?”台下的民眾也想明白於樂所說的話了。這家夥不會是要死了亂咬吧!

程天意惱怒地看著於樂,奸詐嘴臉暴露無遺,“哈哈......就說是官官相互嗎!我說什麽都不相信,我拿出來證據又怎麽可能被相信呢?”此人想反將一軍。

於樂當然不會上當,“別說沒用的,這麽多百姓在場,拿出證據自證你說的是真的,死罪免不了,留個全屍可以考慮。”

程天意知道自己是死定了,但一定要拉幾個陪葬的,“有,我有賬冊,在,在我的縣令府衙的門匾後藏著,你派人去取吧!”

“是這個嗎?”於樂隨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冊子,黑色封皮,上麵兩個大字讓於樂心裏暗笑《離騷》,真是有辱這本書的作者。

程天意看了於樂手裏的東西後大吃一驚,怎麽會在駙馬手裏,除了自己隻有,隻有......程天意臉色大變!

“來人,把書上的寫的名字之人都帶到台上來。”於樂下了令。

沒多久,一群手腳都帶著鐐銬的人被帶到了台上,又有幾個台上的官員被加入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