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作為一國之都,自然遍布世家大族的眼線與據點。
其中相對較小的大家族會在寸土寸金的長安城買下一處宅院,派遣三五家族子弟經營一些不太起眼的買賣。
而五姓七望這樣的世家,便會特意派出一脈分支,在長安地界落地生根。
而太原王家便是如此情況。
自李唐立國之初,王世仁便奉主家之命帶著族人前來長安。
憑借著王家的威勢與聲望,短短數年間便在長安城站穩腳跟。
若是三品以下官員與之相見,誰敢不執晚輩之禮。
便是三品以上的各部尚書,他亦是不卑不亢以平輩論交。
不為別的。
隻因他來自太原王氏,是王氏在京城的代言人,亦代表著王氏一族的臉麵。
而在大唐初年,五姓七望的臉麵甚至比李唐皇室更為重要。
尋日裏別說被人上門挑釁,但凡他不去欺負別人,老百姓就該謝天謝地了。
可是今日。
當蘇景把代表王氏臉麵的牌匾踩在腳下之時,王家千年威名一朝盡喪。
“豎子安敢辱我王家!”
王世仁臉色陡然一變,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甚是猙獰。
“辱你又如何?”
蘇景微微一笑。
看著魚貫而入的侍衛與左衛率兵卒,走上前淡然說道:“本爵爺原本還想陪你王家好好玩玩。
畢竟人生無一敵手實在是寂寞如雪。
可誰知你這老東西太過下賤,竟然趁本爵爺不在對我娘親下手。
你既然挑起兵峰惹出事端,就別想本爵爺再遵守世俗規矩。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
本爵爺向來仁慈善良,絕不會對你這這樣的老家夥下手。
我會讓你親眼看著王家子孫一個個先你而去,等你白發人送黑發人痛不欲生之時,再把你活活氣死。
哈哈哈~”
“豎子!
你好歹毒的心思!
老夫今日和你拚了!”
王世仁仗著年邁,想要以身阻擋蘇景。
可是蘇景在後世見多了倚老賣老的惡人,又豈會在意古人的倫理道德。
隻見他微微側身避過踉踉蹌蹌的王世仁,順勢在他腿彎處踹了一腳。
看著老家夥如同狗吃屎一般撲倒在地,方才仰天大笑著踏入王府大門。
今日,他定要滅了王家二房一脈。
讓世家之人知曉動他蘇景可以,但絕不能對家眷動手。
否則他會讓世人知曉,何為索命修羅!
“二爺!
不好了,府裏進兵了!”
“二爺救命啊!
有官兵來抄家了。”
“二爺救我!
二爺快救救我啊!”
“……”
王府占地極廣。
夜夜笙歌的王奎躺在床榻上至今宿醉未醒。
聽聞外間傳來的喧鬧聲,憤而起身推開窗戶。
“都給我閉嘴!
誰再敢大呼小叫打擾二爺我休息,二爺便打斷他的狗腿!”
王奎怒吼一聲便欲接著休息。
隻是不等他再度睡下,便看見十數名手握兵器的軍卒衝進院子。
沒過多久。
蘇景那張頗為稚嫩的青澀小臉緩緩映入眼簾。
“蘇景!!!”
王奎愣了下,瞬間反應過來。
麵色猙獰的起床推開房門,指著蘇景大喝道:“你敢私自帶兵闖我王府!
你想造反嗎?”
蘇景不屑的撇撇嘴,饒有興致的看了眼四周的房舍。
握著大刀隨意揮舞兩下,朗聲說道:“把人都給本爵爺押出來。
男丁打斷三條腿關入大牢,女丁盡數押入掖庭宮等候處置!”
“諾!”
一眾兵將躬身應諾。
雖不太明白三條腿是什麽意思,但還是麵無表情的朝著四周衝去。
藏在二房的公子小姐頓時哭聲一片,哀嚎求饒之聲不絕於耳。
可是對於這些曆來喜歡欺負老百姓的世家子弟,蘇景全無半分好感。
即便其中有人是被冤枉的,他也不會有絲毫愧疚。
既然往日裏享福受用,出事了自然要共擔罪責。
此乃亙古不變的道理,無人可以例外。
成王敗寇向來便是如此血腥。
“蘇景!
你這是想要作甚?
你如此辱我王家,是想自絕於士林乎!”
王奎一張老臉嚇得蒼白,卻不得不鼓起勇氣上前阻攔。
隻是他這幅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又怎是大唐戰兵的對手。
隻見兵將輕輕一推,他便踉蹌著摔倒在地。
幾番掙紮欲要爬起,卻無力的再次撲倒在地上。
“嗬嗬~”
蘇景見之更為不屑,抬腿走到王奎身前。
“王奎。
王家二房今日因你而滅,你可有半點悔恨之心?”
“蘇景,你敢對我王家動手,主房定然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
蘇景仰天大笑,極為輕蔑的說道:“本爵爺做事向來斬草除根。
用不了多久,本爵爺定送主房之人下去陪你。
不過很可惜,你怕是不能活著見證了。”
“哢嚓!”
“啊!!!”
蘇景說罷,重重一腳踹在王奎**。
看著他痛苦哀嚎的模樣暢快的大笑出聲。
若非想要把他留給趙全,蘇景又怎會暫且留他一命。
“選幾個王家男丁帶回蘇家暴曬三日,若僥幸不死再點把火送他們上路。”
“諾!”
程處默猙獰一笑,搓著初具規模的蒲扇大手緩步上前。
皆因身前這個愚蠢的家夥,他今日方才幾番擔驚受怕。
若非太上皇李淵正巧駕臨蘇家,恐怕他與蘇景皆逃不過李世民的責罰。
此番王奎等人落入他手中,他不介意先出一口惡氣。
……
“爵爺啊!
您怎就這般衝動呢。
陛下得知消息已讓奴婢前來宣旨。
隻因爵爺帶兵圍了王府方才作罷。
您若是先忍一忍,此刻便輪到王家頭疼了。”
蘇景剛出王府後院,便看見劉季述帶著三五侍衛迎麵而來。
聽著他發自內心的感歎,搖搖頭說道:“王家之人破壞世家處事規矩,暗中使手段欲要刺殺我母親。
若是這等事我也能忍讓,事後也不必苟活於世了。”
“唉!”
劉季述明知蘇景所言有理,卻依舊有些惋惜。
蘇景今日借助李淵之名雖能逃過責難,但必定會在李世民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日後再想坐上太子之位,怕是會更加困難。
“陛下在還在宮裏等著,爵爺快隨奴婢走一趟吧。”
劉季述搖頭歎息道。
蘇景滿不在意的點點頭,背著小手悠閑的向著門外走去。
此刻長孫皇後想必已然回宮,有長孫皇後與李淵支持,李世民頂多打他一頓板子。
可是既然早知有此一劫,他又怎會毫無準備。
隻要大唐的綿衣質量過關,這頓板子便傷不了他。
一行人來到王府門首。
蘇景轉頭看了眼雙眼茫然的王世仁,輕笑著騎上小母馬絕塵而去。
既然說過要讓王世仁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就絕不會失言。
當這王府隻剩下王世仁一人之時,他自然會親自前來送他上路。
……
原本平靜的清晨,因蘇景與王家之事人人自危。
老百姓忌憚官兵不敢露頭,其餘世家卻無這般擔憂。
王家之事很快通過各種渠道傳遍京城。
讓無數欲要對付蘇景之人心驚膽戰,也讓無數了解蘇景身份之人扼腕歎息。
而此時。
一封封密旨快馬加鞭的朝著太原方向傳遞。
長孫無忌親自出馬,帶領金吾衛與左右備身府鎮壓京城。
左右驍衛與左右翊衛更是整裝待發,隨時準備出擊太原。
蘇景之名再次響徹京城。
隻是這一次,即便眾人心中誹謗不已,卻再無一人敢將禍害二字喧諸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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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