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們翻牆進入小心禪寺。

裏麵的打鬥聲,也在一盞茶的功夫後停止。

寺門被緩緩推開,一名武侯渾身是血的跑近周樺驄,“大人,寺內武僧持械傷人,已經盡數伏誅。物象和尚要逃跑,已經被擒獲,且已招供!”

周樺驄點點頭,帶著傅奕、程處亮和房遺愛,進了寺廟。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傳來,讓周樺驄狠狠一皺眉。

武侯們多有受傷,倒是程家的部曲們身上沾染的都是武僧的鮮血。

物象和尚被打的不成人形,在程鼎分筋錯骨的逼問下,徹底招供!

顯宗和尚借助寺廟斂財,兼並土地,欺男霸女、販賣奴隸奴婢,罪證屬實!

小心禪寺還私設牢房,對借了高利貸的人用大刑,強迫他們簽訂賣身契,簽訂賣兒賣女的契約,總之就是壞事做盡!

在小心禪寺的地窖裏麵,還釋放出來三十多名女子,從幼年孩童到婦女,各個年齡段的全有,甚至是在牢房裏麵,還找到了十多具屍體。

將口供簽字畫押之後,巡城衛也到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殺了五十多名和尚,巡城衛也懵逼。

“顯宗名下有多少家寺廟?”周樺驄厲聲叱問物象和尚。

“長安、雍州府、晉陽周邊的寺廟,全都是顯宗將軍名下的,共計三十六家!”

物象和尚指了指禪房的方向,“在小僧的產房內,有這些年來所有寺廟的賬本。就在床鋪下麵埋著,足足有十個打木箱。”

按照物象和尚的指引,將木箱挖了出來,周樺驄看到之後臉色陰森,“傅大人,你審和尚比我專業,你留下來審訊。本官和房遺愛火速進宮,請求陛下調兵,包圍顯宗和尚名下所有寺廟!程處亮,你帶著部曲,控製住顯宗,千萬別讓他跑了!人抓了直接交付大理寺!老夫請兵善後!”

程處亮帶著程鼎,即刻趕赴顯宗將軍府。

“鼎叔,顯宗將軍要活的,其餘人敢反抗,直接砍了!”

程處亮攥著腰刀,臉色也十分難看。

不多時,眾人就到了顯宗將軍府!

顯宗將軍府,就在崇仁坊。

崇仁坊裏住的王公大臣們都是一臉懵逼,搞不懂程處亮是怎麽敢的。

顯宗將軍說白了就是李世民的門麵,是李世民給和尚們立起來的坊,他就這麽帶著部曲撞開了顯宗將軍府的府門?

老流氓看著兒子行凶,眼睛轉了好幾圈,直接讓管家關上了府門,表示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其餘的國公們也搞不明白,程處亮為何要對付李世民的救命恩人,十八棍僧救秦王這件事大家都知道。

巡城衛的軍卒立刻上前阻攔,程處亮拿出周樺驄的印信,“奉長安縣令命,捉拿朝廷要犯,巡城衛不得阻攔!”

巡城衛的校尉,在確定了印信的真假之後,開始在朱雀大街附近維持秩序。

“撞門!”

程處亮一聲令下,部曲們開始撞門,轟隆一聲巨響,就把府門撞開。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顯宗將軍就被程鼎從被窩裏拉了出來,捆的結結實實。

“我乃顯宗將軍,你們敢如此放肆……”

啪啪啪!

程處亮對著顯宗將軍就是一陣大嘴巴。

程海這時候也慌亂的跑出來,“顯宗將軍府的地窖,關押九名婦女!”

“巡城衛留下維持秩序,任何人不得進入顯宗將軍府的範圍,把顯宗押去大理寺!”

大理寺,距離崇仁坊很近,或者說為了方麵國公爺和朝堂重臣們參加朝會方便,大家基本都住在朱雀大街。

裴俊看著被打的鼻口竄血的顯宗將軍,又看看程處亮。

“證據呢?沒證據咋抓人?”

程處亮抿嘴一笑,“裴伯伯,證據在周大人手裏,小侄隻是奉命拿人,然後交給大理寺。至於其它的事情,自然就和小侄無關了。”

“具體怎麽回事?先和老夫說一下,老夫有個心理準備!”

程處亮把大概的事情一說,裴俊火冒三丈,直接把顯宗將軍丟進了刑房,嚴加審訊!

朝野震**,誰也沒想到,顯宗和尚居然還是個欺男霸女壞事做盡的惡棍。

三天的時間,將顯宗將軍名下的廟宇全部搗毀,所有賊和尚全部緝拿歸案,共計解救婦女近千人,錢財、田產、地契數不勝數。光是那十大箱子的賬目,都夠大理寺和長安縣衙清點核算許久。

然而,周樺驄給出來的切入點卻不是顯宗將軍,而是一個叫做法雅的和尚。

法雅雖然是一個和尚,但卻不願做一個待在寺廟裏的和尚,反倒是願意和權貴們打交道。

李淵在位的時候,法雅已經是成名的得道高僧,頗受皇帝李淵和太子李建成的賞識。所以,可以自由出入宮中,去給李淵講經說法。

不過,後來玄武門事變發生,李世民登上了皇位。李世民雖然也對佛教沒什麽惡感,但是對法雅等幾個之前出入宮禁的和尚印象很不好。

但是李淵還沒死呢,李世民也不能做的太絕戶,隻能強忍著惡心,看著法雅等和尚進宮。最讓李世民生氣,又幹不掉法雅的是,李世民做噩夢的時候,法雅在公開場合就說是李建成冤魂索命,李世民早就對他恨得咬牙切齒了。

於是,在周樺驄的一番操作之下,法雅和顯宗也有了內在的聯係。

最關鍵的是,在審訊的過程中,經常出入皇宮的法雅和尚,居然沒承受住刑罰,被活活的打死了。

李世民很解氣,要多解氣有多解氣。

顯宗和尚是他立起來的坊,給天下人看得,可這個坊倒了,李世民突然發現,自己還應該立起來一個坊。

這個時候,傅奕很及時的上疏朝廷,希望李世民成立宗教司,整頓天下教務,李世民見傅奕這次沒沒喊著對佛教殺光燒光滅光,心裏也十分滿意的應允。

東平縣子府。

程處亮穿好了肉串,和清河公主烤肉串,一時間青煙繚繞,香氣彌漫。

“處亮,我不懂,父皇那麽器重顯宗將軍,為何他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清河公主在心裏為父親趕到不值,就覺得顯宗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白眼狼。

皇帝肯定知道顯宗的所作所為,隻不過沒想到這麽嚴重罷了。”

在肉串上撒了鹽和番椒麵,程處亮略微沉思了一下,“用一句話形容最為貼切。”

“什麽?”

“顯宗跌倒,皇帝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