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任萬年縣令叫刀啟文,是刀妙璉的弟弟!
刀妙璉大有來頭,是楊廣的媳婦,也是李世民的媳婦。
大概在隋文帝平陳當年,信義太守刀稜獲一千金取名妙璉,待此女長成才名遠播,開皇末被選入晉王楊廣府邸。
楊廣繼位次年,冊封後宮,刀氏獲封才人,兩年後擢婕妤。大業十二年,楊廣幸江都,刀氏未隨行。
武德四年,唐秦王李世民攻占洛陽,搜羅佳麗,刀氏與韋貴妃、韋尼子姊妹皆在其中,刀氏為細人,武德八年逝世,時年三十七歲。
因為長安城南北中分,一半歸萬年縣,一半歸長安縣,刀啟文又是李世民的小舅子,因此不住在府衙,住在道政坊。
道政坊位於朱雀門街東第五街街東從北第五坊,東界郭城,西鄰東市,北鄰興慶宮。
下了一場雨,地麵十分濕滑,刀啟文在春明門下了馬車,朝著道政坊走過去,距離不是很遠,也就百米左右。
雨水濺滿了官靴,打濕了官袍。
道路兩側的商鋪夥計,一邊關門,一邊咒罵老天爺。
人流也全都湧向東市,整個道政坊都顯得無比蕭條起來。
上了朱雀大街,隻要再走五十米左右就到家了,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卻突然竄出來六七個蒙麵人,手持棍棒麻袋,凶神惡煞!
“好大的膽子,蓄意謀殺朝廷命官,株連九族你們不知道嗎?”
轟隆,一聲炸雷響起!
為首之人揮揮手,一個麻袋就套在刀啟文的腦袋上,緊接著棍棒相加,打得刀啟文接連慘叫。
街角出,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對著行凶者大喊,“巡城衛何在?堂堂縣子毆打當當朝縣令,還不速速拿下?”
眾人突然罷手,程處亮扭過頭,看了一眼街角,居然是長孫衝。
長孫衝得意一笑,對著程處亮豎起了小拇指,然後瀟灑的轉身離開。
“程處亮?居然是你?你埋伏老夫?”
趁著這空檔,刀啟文胡亂的扯下麻袋,一把扯下程處亮臉上的麵巾,暴跳如雷,開始大罵程處亮:彼其娘之……
“嗯?你敢罵我娘?”
啪!
程處亮對著刀啟文就是一個大嘴巴,“小爺也不隱藏了,就揍你了!鼎叔,給我打!”
砰砰砰!
又是一頓棍棒,打得刀啟文倒地不起。
程處亮蹲下身體,揪住刀啟文的脖領子,“誰告我謀反?”
“程處亮,府衙的規矩,有人狀告,本官拿人,於情於理都說得通!”刀啟文吐了一口血沫子,雙目赤紅的怒視程處亮。
“你不說也沒關係。”程處亮奪過程鼎手裏的梢棍,“我打斷你的腿,充其量也就是被丟進大理寺關幾天罷了,你是想要腿,還是告訴我幕後主使?”
“這……”刀啟文目露恐懼,“程處亮,這件事是誤會!”
“誤會?”程處亮冷眼看著刀啟文,“我數到三,你不說我可就要動手了!”
“三!”
“……”刀啟文一臉懵逼,說好的數到三呢?
“我不能說,不能說!”刀啟文求饒道,“別說你惹不起,你爹盧國公也惹不起!”
“哦!”
程處亮丟掉手裏的梢棍,“你給我等著,有你好看!”
說完,帶著一大群的部曲,揚長而去。
刀啟文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這時候巡城衛也到了,看到刀啟文的狼狽樣,急忙上去安撫。
刀啟文連家也不會了,就拖著滿身的泥水,進宮麵見李世民了。
程處亮找到了單鷹,一張萬貫的存單遞到單鷹的手裏,“刀啟文不是啥好鳥,你幫我查他貪腐的證據。這些錢是給你辦案用的。”
單鷹沒接錢票,而是讓程處亮在家等他,他晚上回去吃飯。
紫宸殿。
李麗質和李德賢,也一直在為程處亮開脫。
“德賢,你和程處亮說,朕相信他,讓他放一萬個心,安心掙錢就好!”
李世民也覺得事情不簡單,一個縣令,哪有權利去查縣爵?
“父皇,肯定是有人蓄意栽贓。”李麗質抿抿嘴,一副抱打不平的樣子。
“好好好,父皇查,一查到底。”李世民隨後看向李德賢,“德賢,紙張搞出來了嗎?”
“這兩天就差不多了。”
李世民滿意的點點頭。
說話間,有內侍來報,刀啟文求見。
李世民一看刀啟文滿身都是泥水,心裏一緊。
“姐夫陛下,您可要為臣做主啊!”刀啟文四十多歲的人,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找老李訴苦,“東平縣子程處亮,在道政坊設下埋伏,要不是長孫衝和巡城衛,恐怕臣就再也見不到陛下了!”
“什麽?”李世民震驚的看著刀啟文,“程處亮居然敢埋伏你?”
“陛下,程處亮仗著您的恩寵,大逆不道無法無天,還望陛下重重治罪!”
“啟文,朕也正要找你呢。”李世民扶起刀啟文,“你為何要派衙役去抓他?”
“這……”
“啟文,不是朕偏袒程處亮,你先越製的,他能不揍你?”老李隨後指指自己的頭,“他這裏有問題,你又不是不知道?全長安城誰不知道他是個二杆子,十歲才會開口叫爹?”
“不是……”刀啟文一臉懵逼,“陛下,毆打朝廷命官,這事兒就算了?”
“你堂堂萬年縣令,怎麽和一個傻子計較?”
“……”刀啟文就感覺自己很心塞:那我就白挨頓打了?
“這樣吧,朕讓周樺驄過去看看。如果罪名屬實,朕一定把他問罪!”
“陛下,這麽處理百官不滿啊!”
“所以,先要讓周樺驄查清楚了再說。”李世民隨即眯起眼睛,“你還沒說是誰會讓你去抓程處亮的。”
“陛下,是……”刀啟文看看李麗質和李德賢,猶豫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來主謀。
李世民笑了,心裏已經有答案了,拍拍刀啟文的肩膀,“回去換身衣服,容易著涼,這件事朕自會探查,還你一個公道!”
刀啟文離開,李世民找來羽林衛大將軍李君獻的兒子李德鎧,“德凱,去趟盧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