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他們作死不能連累我啊!”
崔半城一陣無奈,“陷陣營封鎖了西城,緝拿行刺處亮的凶徒,很明顯就是和關隴有關。公主殿下最近在查賬……”
“查賬?”崔君肅一愣,“查什麽賬?”
崔半城開始訴說了事情的始末。
程處亮發明了一種全身的記賬方式,用於大唐貿易集團的賬麵核算處理。
李德賢看過之後,覺得可行,就把這種記賬的方式獻給了長孫皇後,長孫皇後一高興,就讓李德賢帶人整理一下內庫府的賬目。
這一整理不要緊,發現貪墨的有些嚴重,就去找了房玄齡。
房玄齡一看李德賢看出來問題,就把民部的賬本給了李德賢,也讓李德賢幫忙看看。
光是內庫府這些年,貪汙回扣林林總總的算下來,就有百萬貫之多。
房玄齡頓時就懵逼了,開始核算國庫的賬目,這一算不要緊,貪汙回扣的比內庫府還多。
眾人一商量,就暗暗核算賬目,嚴查貪汙舞弊的人,內侍省也秘密抓捕了一些人,嚴加審訊。
太子妃蘇珊一看查出來問題了,就把東宮的賬目也交給了李德賢,讓李德賢幫忙看看,東宮的虧空也不是一般的大。
一瞬間,三省六部的高層們全都懵逼了。
常塗和李德鎧也懵逼了,接連杖斃了不下二十餘名宮女和太監。
貞觀五年的時候,已經嚴查過一次了,已經杖斃了很多人,這次有查出來這麽多,常塗就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
越查越揪心,越查事情鬧的越大,已經不是宮裏麵的人和外麵商賈之間相互吃回扣了,民部的很多官員都參與了進來,這些官員全都是關隴的人不說,還有一名妃子、一名才人……
那名才人原本是長孫皇後的貼身丫鬟,在長孫皇後還是親王妃的時候,就待她不薄,李世民做了皇帝之後,長孫皇後也做了順水人情,讓她做了才人。
平日裏,宮女太監門就經常給她送禮,長孫皇後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不到居然把手伸進了內庫府,長孫皇後這一次沒有給她任何情麵,連同那名妃子,也一起杖斃了。
別看長孫皇後被稱作一代賢後,可真遇到了事情也會化身母豹子,想當年李世民造反的時候,長孫皇後可是全身著甲,手持步槊,在秦王府拒門而立!
大唐戰神李靖當年沒有參加玄武門,是因為立場不一樣,他不參加就是幫了李世民的大忙,更何況,大唐戰神似乎算計到了有人會血洗秦王府,讓自己的女兒李銀環,去了秦王府,守衛李世民的家人!李靖可是功高蓋主的人,能善終除了李世民的心胸意外,也是政治正確!
李銀環打跑了薛萬徹,打跑了薛萬均,全身上下傷口無數,一直堅持到尉遲敬德和程咬金回援秦王府,這才倒下,用她自己的命救了秦王府!
據說,當年秦王府血流成河,血水都快蓋過了腳麵,長孫皇後沒有任何的慌亂,和李銀環一樣,帶著秦王府的家丁護院,誓死據守!
長孫皇後給內侍省下了死命令,不管查到誰,都要一查到底,拆來查去的就查到了關隴。
起初,房玄齡覺得時機不成熟,一下子查抄那麽多商賈無所謂的,可民部那麽多的官員就不行了,因為現在的形勢就是寒門無狀元,殺一批補一批,換湯不換藥,還全都是關隴的人。
可長孫皇後卻盛怒,讓他們把程處亮推出去,就說程處亮在查稅,用查稅來掩蓋密查貪腐。
原本要告訴李世民的,生怕李世民一個控製不住,快速下刀子,斷了線索,這件事就在秘密的進行。
關隴的人一看這架勢,知道他們家的商賈們,回扣吃的太多了,紙包不住火,就準備對程處亮操刀子。
“小叔,這事兒我都不知情,是今天才知道的。我可什麽都沒參與啊!”
崔君肅沉思了許久,“你可有什麽證據和線索?”
崔半城撓撓頭,“有!但不全麵,涉及到的都是崔家和民部幾名四品官員的。”
“證據確鑿?”崔君肅又問。
“確定,都是我剛來長安的時候接手的。後來他們說我投奔了朝廷是叛徒,就避開我,直接和老家聯係了。”
“那還等什麽?”崔君肅恨鐵不成鋼,“帶著你的證據,去找杜正倫!”
“啊?不直接找房相嗎?”
“你找房相得去尚書省,民部從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在那辦公,你去了打草驚蛇,就去找杜正倫!”
“行,那我現在就去?”
“現在不去什麽時候去?”崔君肅狠狠瞪了崔半城一眼,“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藏了這麽久……”
“小叔,我脖子不夠硬,也不敢往出拿啊!”
“現在,你的脖子硬了,快去吧!”崔君肅頓了頓,“老家那邊,我幫你擔著!沒人敢找你的麻煩!”
“謝小叔!”崔半城一路小跑的離開鴻臚寺。
此時,李大竊急匆匆的到了李壞的府上。
“不好了,陷陣營封鎖西城,咱們的事情是不是敗露了?”李大竊一臉焦急。
“不可能暴露啊!”
李壞也是一愣,“是不是那群突厥人啊?我的人還沒出發呢。”
“我的人也沒出發啊!”李大竊還是有些不放心,“可問題是現在李銀環就是封鎖了西城,巡城衛也出動了。程處亮查稅,咱們幾家漏洞百出,這件事不能馬虎大意啊!”
說話間,管家跑了進來,神色慌張的在李壞耳邊低語幾聲。
“什麽?”李壞猛然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管家,“真的?”
說話間,李壞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不可能的,程處亮不可能這麽快就收到風聲的……定點狙殺?他是怎麽做到的?”
“全死了?”李大竊盯著管家問道。
“突厥人,全都死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管家重重的點點頭。
“這……”
李大竊開始在前堂踱步,臉上也瞬間失去了任何血色,一臉茫然的看著李壞,“不應該啊,不可能啊!這麽怎麽可能?咱們秘密商議的事情,不可能被程處亮發現的。”
李壞也是一臉懵逼,不斷的問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走漏了消息?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