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聖人說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還他媽的注解有個毛用?

就是這麽簡單的東西,你們非要搞出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你們意欲何為?”

“春秋時代起,共有學說183種。

但所有的學說都強調禮儀從心,那就是禮儀從心。

做人要謙遜懂禮數,哪怕別人不如你,也有很多你學習的地方。”

“除了孔門正宗維護皇權,就你們這群所謂的南學和北學,真的是垃圾。老子都不好意思說你們,你們他媽的一個為關隴氏族服務的,一個為江南豪門服務的,但凡你們心裏念及皇帝一丟丟好,都特麽不會打得勢同水火……”

刹那間,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了,因為話糙理不糙,你讓一個武夫不罵街那也不現實。

再加上程處亮說的就是那麽回事,兩大學派都有各自的利益共同體。

“處亮,你的話雖然粗鄙,但也是那麽個道理。”

沉默了一會,陸柬之緩緩開口,他是江南豪門的文士之首,老臉也是臊的通紅,因為程處亮也說出來他的心聲,“那老夫在問你一個問題,聖人之訓是什麽?”

“聖人之訓,就是讓人擁有良好的三觀。人生觀、價值觀、事業觀!讓我們遵守本心,從不同的層次,不同的維度去思考問題。

認識幾個破字,讀了幾天破書,就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的,老子和你們站一起都覺得不恥。你們捫心自問,往上數三代,有幾家不是耕農的?

常言道貓走不走直線,完全取決於耗子。可老子告訴你們,你們讀了幾天的破書就忘本了!生你們養你們的,不是關隴氏族、不是江南豪門,而是百姓!沒有百姓你們吃啥?沒有百姓你們穿啥?沒有大唐百姓,你們還臭美啥?你們還是個啥?”

“裴大人,您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您和孫大人大唐立國開始掌管大理寺,你們覺得,你們讀了聖賢書,收獲最大的是什麽?”程處亮看向裴俊和孫附加。

二人相互對望一眼,裴俊笑著開口,“以前不知道為什麽要做官,哪怕到現在為止,還有很多人不知道為什麽要做官。老夫在任大理寺卿之後明白了,遵從聖人之言,始終堅守本心,為民做主,為民請命!既然是為官,那就不要官字兩個口,一心為民就好了,往往就是這麽簡單,天下百姓就是本官最堅實的後盾。”

“可孔聖人說,做人要以德報怨。可你呢?你炸了別人家的祖墳,你這叫聖人之學?”一名北派的文書,怒視程處亮。

“去尼瑪的!”

程處亮瞥了他一眼,直接爆了粗口,“孔聖人還說彼其娘之呢,你咋不去注解一下,教別人怎麽問候你祖宗?孔聖人還說君子六藝,你咋不去學六藝?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垃圾!”

“你……匹夫,就會呈口舌之快!”說話的人氣的臉色慘白,渾身直哆嗦。

“說不過你,還不讓我揍你了?你噴我,我就得規規矩矩的站在你麵前,用臉接你唾沫星子,再誇你罵得好?哪來的道理?”程處亮一臉不屑。

“君子動口不動手!”

“聖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下麵有故事應對。你丫的把論語給老子翻開!就翻到那一頁!”

程處亮抄起一本論語甩在對方的臉上,“你給老子看好了,孔聖人說的是,君子言談舉止要注重禮儀,這是社交生活的溝通藝術。說話的時候不能動手指著別人,要懂得分寸和禮節,做到言必契理、言可承領、言則信用。”

說完,程處亮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你知道孔聖人為何要說禮尚往來,還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為什麽?”對方下意識的詢問。

程處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孔穎達,“孔先生,我能再拿聖人打個比喻嗎?”

“但說無妨!”孔穎達十分大度,心裏猜到程處亮要說什麽了。

就看見程處亮又正了正衣襟,“我就不提山東民風剽悍啥的了,畢竟人家孔聖人自詡溫良,也不好拆他的台,我給你說幾個關鍵詞,叫做長劍、武士出身、一丈的巨漢、戰車駕駛員、優秀舉重運動員、神射手、萬人敵、精英騎兵……”

“你不會真以為那個身高九尺六寸,人能駕戰車、雙手能搏虎,力能舉城門,弓能射飛鳥,跑步速度超過兔子,能架八匹馬的大戰車,餓七天還能邊跳舞邊砍人,普及推廣君子六藝、長年佩劍的山東大漢,在戰亂不斷的年代周遊列國,隻會用嘴和你講道理吧?

別認為他隻是個會編書的糟老頭子?更別認為三千小弟是用嘴哄騙來的?子路、子貢、公良孺他們可不是被說服教育才拜師的!少正卯、盜蹠那群牛人,可都是被孔聖人給砍死的!”

話落,程處亮看向在場的南北兩派文士書生,“來來來,你們在告訴告訴我,什麽叫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在告訴告訴我,什麽叫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說不好,小爺可就要大嘴巴子抽你你們了!”

環視全場,見所有人都不做聲了,程處亮把目光對準了孔穎達:

“孔先生,自從漢武帝獨尊儒術後,文人的思想就死了!禮義仁智信早就被人篡改了,聖人之學也早就不是聖人之學了。晚輩想請孔先生重整孔門學術聖人之言訓,重組四書五經六藝,讓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狗屁書生全都見鬼去吧,都他娘的學六藝,不學六藝不許做官!”

程處亮的才華,讓孔穎達看到了希望,以前覺得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出來就是背離祖宗,因為他說的話就代表孔門。

現在,孔穎達頓悟了,聖人之學很簡單,聖人的話很簡單,整合儒學不是夢。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第一腳,程處亮已經幫他徹底踹開了!

此時此刻,孔穎達激動萬分,胡子顫抖,雙拳攥的死死的,眼睛裏滿是**澎湃,就好像戰場上,那些浴血殺敵的英雄!

孔穎達整理了一下衣衫,緩緩走近程處亮,莊嚴肅穆,“程處亮,家父孔安最大的遺願就是讓我為他尋個傳人,你對儒學的理解、理念,和家父相同。正巧今天人比較全,大學士們都在,陸柬之陸先生也在,南北兩派的文士也都在,我想代父收徒,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