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護送
驕陽炙烤著大地,燕雀都沒了生氣,停在樹枝上懶散的啄著羽毛。樹葉被驕陽曬的軟軟的熱熱的,葉尖無力的低垂著。低矮的樹叢中偶爾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才讓人覺得被大太陽曬的不止是這一群人。
趙管事看看天,又看了看後麵的兩輛馬車,心裏哀歎:這就是兩個活祖宗!
招手讓車夫停了馬車,趙管事小步跑到後麵的馬車前,恭敬的問道:“少爺,趕了這麽久的路也有些困乏了,奴才想著這裏也離臨安府不遠了,少爺不如去前麵的小茶館喝杯水,歇歇腳,然後再趕路,不知少爺意下如何?”
機靈的小廝早就掀開了車簾子,趙暘銘稚嫩的臉浮現在趙管事的眼前,隻不過稚嫩的臉上一片青黑,顯然是睡眠不足,而且心情不佳所致。
“你,”一聲嗬斥還沒出半路就夭折了,轉而是無奈的語氣:“你做主就成。”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趙管事得了令,一溜煙小跑去前麵茶館安排了。這一路上少爺也不知是怎麽了,一直催促著趕路,連個歇息的時候也不留。這人呆在馬車裏還能忍受,可是外麵趕路的隨從可就吃不消了,這兩天他都不知道聽了多少抱怨了。
外麵的趙管事心裏高興了,可馬車裏的趙暘銘卻抓狂了,“茶館?怎麽又是茶館?難道茶館都一定要開在這樣的荒山野嶺嗎?”
靜安看著處在崩潰邊緣的少爺,大氣都不敢喘,他就知道靜思那個混蛋這個時候生病不單純,他就知道,靜思肯定是早就知道一遇上這個表小姐的事少爺就要抓狂,肯定是。
靜安心裏一邊咒著靜思,一邊心裏碎碎念道:少爺。你哪裏是恨茶館呀?您是還記掛著那六兩銀子吧?不就是六兩銀子麽,您又不是給不起,用得著記掛了這麽久嗎?還整天在家裏罵人家無良,奸商,用野果子騙你,那要怪你沒見識,好不好?你要是知道那是也果子還被人騙那才是傻,你現在頂多算是無知。小奴才我也是無知才會真的以為那是福果,所以你一不能生自己的氣,二不能聲奴才的氣。這樣肚裏才能能撐船嘛。還有後麵馬車上的那位,誰讓您的病早不好晚不好,偏等著麻煩來了。才活蹦亂跳的。您要是還虛弱的躺在**,誰還敢讓您長途跋涉的送這位小祖宗回來呀?你呀,純粹是活該!
等馬車在茶館門口停下來,趙暘銘早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麵上一派雲淡風輕。溫潤有禮的下了馬車,還招呼趙管事過來事無巨細的問了一遍。然後才吩咐人去請楊婉琳下馬車,送她去圍好的簾子裏吃茶休息。
楊婉琳本就不樂意回來,更何況她都沒有去書院就被人強送回來,說出去她多丟臉呀!不過,好在是表哥送她回去。她才覺得心裏好受了些。本以為這一趟下來她可以跟表哥兩個單獨相處,就跟書上寫的那樣,庭前賞花。月下漫步呢,誰知道表哥竟然跟姑父一樣的迂腐,出門在外不跟她同席不說,這一路來,連麵都沒跟她見。說個話都是讓丫環傳達的,想想就讓人生氣。
綠蘿看楊婉琳的臉沉得都能滴水了。忙討好的道:“小姐,你看著糕點做的多精致,小姐坐車也勞累了,多少吃一些啊,這些可是表少爺的心意呢。”
楊婉琳正在心煩,聽到綠蘿說到點心,煩躁的道:“拿走,什麽破點心也敢往本小姐麵前送啊!”一揮袖把點心碟子拍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整個鋪子裏都聽到了這一聲響,都被震了一下。
“怎麽回事?”趙暘銘詢問的聲音響起。
打翻了東西,楊婉琳就知道她失禮了,聽到趙暘銘的聲音她心裏就更慌了,生怕他會生自己的氣,忙使勁掐了一把綠蘿的胳膊。
綠蘿疼的倒抽了口冷氣,見楊婉琳給她使眼色,強忍著沒有痛呼出聲,忙驚慌的道:“奴婢該死,是奴婢不小心打碎了裝點心的碟子。”借著話綠蘿低身跪了下來,也正好把胳膊從楊婉琳的手裏解脫出來。
趙暘銘見沒什麽事,隻叮囑道:“就快到京城了,小心伺候著些。”
“是,”綠蘿恭謹的應聲道。
趙暘銘嫌屋子裏煩悶,兼之脂粉味太重,帶著靜安出了門,交代了趙管事一聲,就在附近晃悠著。
楊婉琳聽趙暘銘沒有追究了,朝綠蘿讚賞的笑笑,“不錯,挺機靈的嘛。去領賞錢吧。”說著自顧自的喝起了茶。
綠蘿忍著氣退出了圍子,心裏暗笑著,領賞錢,找誰領?找趙管事?人家都不是你楊家的管事!真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千金小姐,出門在外連含蓄矜持都不懂,上杆子的追人家,人家連個麵都不露,唯恐避之不及。這樣的人也敢自稱千金小姐?簡直讓人大牙都笑掉了。
這一路來伺候著楊婉琳綠蘿早就看透了她,而且越看清,心就越凉,想到自己不知名的未來,心裏憂心不已。當初別人都避讓,她她怎麽就傻傻的往上衝了呢?現在可好,周家容不下她了,楊婉琳私自離家,自身都難保,她這一個外來的丫鬟該怎麽辦?
路邊一棵大橡樹下,趙暘銘從懷裏抽出一摞書信,仍給靜安,沉聲道:“念!”
靜安心裏哀歎一聲,認命的接過書信,開始念起來,有些地方都不用看信,他都會背了。
這一路上他家少爺隻要停下來,都必須會讓他念一遍,搞的他現在看到上麵的內容,心裏就反胃,那天一定會少吃很多飯。
不就是寫了些表小姐在棘陽縣的遭劫遇險、被救脫險、到處宣揚身份的事嗎,用得著一遍遍看,然後一遍遍的生氣嗎?靜安心裏痛苦不已,但是為了讓他家少爺跟他一起痛苦,他還是聲情並茂的讀著,心裏還暗暗責怪二老爺為老不尊,把事情寫的這麽詳細來鬧騰他家少爺。
“……二叔在棘陽縣偶遇一總角。機靈不足,聰慧有餘;叔以二事問之,其選一,汝不知乎,其收紋銀百兩而不遠遊,讓叔甚惑,問之,則曰:吾樂意!
吾樂意,叔甚喜!叔當年以此三字複汝祖父,然棍棒一頓。叔安然離家。憶此三字也,叔心懷甚多。汝當如此孩童,然是叔之侄也!”然後換了張紙。靜安清清嗓子,繼續道:“咳咳,另外,你嬸嬸很想念你,什麽時候有空過來跟你堂弟們一起讀書。還有。我不喜歡你這個表妹,太煩人,也太蠢,以後別帶她來我們家,以什麽身份都不成。你堂妹太小,別被她給帶壞了!”
連下了幾場雨。地裏的秧苗還沒長起來,雜草倒是跟雨後春筍一般噌噌的往外冒。地裏需要拔草,毛氏跟二妞他們就不能來幫忙了。
前兩天藺家已經來人請過期。下過聘了,葉白薇在家忙著待嫁,也是不能來的。
鋪子裏一下子少了幾個主要人手,還是有些忙活的。珍兒跟葉白芷迫切的想找到能進庖下幫忙包包子,還要能去前麵幫忙招呼客人的人。
珍兒也曾想過家裏的幾戶幫工。讓葉大伯幫忙說了一下,幫工們家裏的婆娘倒也都願意來幫忙。
包吃包住。每個月還給工錢,而且每天早些起來,到下晌就能回去了,活計也不重,這樣的好差事可不多。
珍兒把四個人分成兩組,分兩天早上讓他們來試了試,其中隻有一個人還可以。手腳麻利,幹事快,學的也快,還愛幹淨。其他的三個人裏麵,要麽是前麵幾個不行,要麽就是家裏有一大家子要照顧,早上來不了太早。
珍兒最後留下了那一個,讓她跟她大兒子兩個人住在鋪子裏,早上他們母子先包一些包子,煮些稀飯,頂個一陣兒,等她跟葉白芷趕來了就好了。
杜雲月份大了,毛氏怕杜雲產前害怕,就下了命令讓葉蘇木全天侯的陪著她,什麽活計都不用做了。毛氏都這麽說了,珍兒當然也不好意思找他送她們倆早上來城裏。才剛想著怎麽解決這個難題,大壯聽說了,就自告奮勇的來趕車。
大壯跟他爹還有他哥去打過很多次獵,往城裏送獵物的次數都不少,駕車的技術還是挺好的。比葉蘇木快卻也一樣平穩。
自從鋪子裏有了幫工,早上又有了大壯這個趕車的,珍兒跟葉白芷可以好好的賴賴床了。
另外,受了三妞的囑托,珍兒也很注意青龍幫的案子。之前青龍幫內部混戰,打了三個多時辰,幫內死傷過半,元氣大傷。而在這個時候,周知縣帶著衙差跟官兵一舉將這些聚眾鬧事的人抓了起來。曹魏也在其中。
之前隻當是幫派內戰,一拷問才知道那天晚上黃禿子死了。這才是內戰的導火索。而有人猜測黃禿子其實是被曹魏給砍傷的,因事情重大,曹魏被看押了起來。這也才有了珍兒跟二妞去看望曹葉氏的事。
不過,最近曹魏的案子判下來了,並沒有物證證明是他殺死了黃禿子,最後也是跟其他罪行比較嚴重的幫眾一起判了流放。去的是滄州極寒之地。
不過聽說曹魏在快到滄州的時候跟犯人打架,一個不慎掉下懸崖,生死不明。
接到消息以後珍兒他們沒敢跟曹葉氏說,就讓她以為他是去了滄州吧,至少那樣她還有個盼頭。
而每天早上忙完了早飯那一陣兒,珍兒跟葉白芷就會分別裝上東西出門。珍兒去看望曹葉氏,而葉白芷就去探望她受葉路遠囑托的要照顧的廖老爹跟廖大娘。
至於廖三走的這事,珍兒每次想都有些奇怪的感覺,她總覺得葉白芷表現的太奇怪,可是又想不出哪裏奇怪。最後總歸於她想太多。
PS:
很抱歉啊,今天隻有一章,還更的這麽晚,雲水羞愧啊~~
在這裏也跟親們提個醒,天氣轉涼了,晚上別把空調開太低了,真的是傷不起啊~~要是有點不舒服一定要早些吃藥,爭取把感冒什麽的扼殺在搖籃中,怕打針的雲水,今天可真是虧大發了,掛了一天的號看專家不說,驗了血,還查了老多,最後確定咳嗽把咽炎給整出來了,又掛曆鹽水~~~雲水很傷心,很痛苦、、、真的是長痛不如短痛的!當初就應該果斷的來一針,拿什麽藥啊,多受了多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