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葉白芍
齊珍兒又在**躺了兩天天,才算全好了,身上也有力氣了。
出了門,見到外麵的天,齊珍兒覺得自己真的被關的久了,竟然有一種恍然重生的感覺。
這時候齊珍兒才有時間仔細觀察一下齊家的屋子。齊家上房有五間房,隻住齊大夫一人,剩下的房間當成了藥房,還有兩間改成了醫廬。當初也想安排齊珍兒住上房的耳房的,想到照顧不方便才安排她住了葉白芨的房間。
東廂房住了老大葉石韋跟老二葉石斜一家,老三葉石燕一家人口多就住在西廂房了。
齊珍兒住了這麽幾天,除了葉白芷跟她娘孫氏,還有給她看診的葉大夫,偶爾還能見到她妹妹葉白芨以外,其他葉家人都沒見著,就連虎子也沒提及,想來還是沒有回來。
“珍兒,你看,這是我們住的東廂房,這邊是我大伯家的。他們還沒回來。那邊是我三叔家的。”葉白芷好心的給齊珍兒指著屋子裏分布,說著壓低聲音道:“我三叔一家現在不在家還好,以後他們回來了,你們離他們遠些。相信我,那對你們沒壞處。”
葉白芷這小姑娘這幾天給齊珍兒的感覺就是懂事爽利的小姑娘,雖然個性比較強硬,但她也不像是一個不知事的人,能把家醜都跟她說了,也確實是把她當好妹妹疼著呢,齊珍兒哪兒會不懂她的苦心。
齊珍兒道:“謝謝白芷姐,我知道了。”
這時葉白芨剛好從外麵回來,看到葉白芷跟齊珍兒在院子裏指指點點,說說笑笑的,心裏直冒酸氣。不陰不陽的道:“喲,這人都好了,怎麽還不走啊?難道還想賴在我們家啊。”
這話一出,齊珍兒還沒開口,葉白芷就板著臉訓起來:“白芨,怎麽說話呢?爺爺教導的要寬厚待人呢?你就是這樣學的?向珍兒道歉。”
葉白芨沒想到,她一句話就讓她姐這樣訓自己,話裏話外都是她要不道歉就告訴爺爺。扁著嘴,道:“為什麽要道歉?我說的不是實話麽?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姐弟,賴在我家不走不說,還要人伺候他們。他們當自己是誰呢?”
想到這幾天她娘她姐圍著這姐弟倆轉,還把她的房間騰出來給這不知哪兒來的野丫頭住,葉白芨心裏就恨恨的。一看他們姐弟的穿著,還有這麽多天都沒人來找他們就知道這是普通農家的孩子,不知道什麽原因姐弟倆在外遊**而已。又沒有什麽好處,他們還這麽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
“葉白芨,你長出息了是吧?小心我跟爺爺說。”葉白芷沒想到她妹妹竟然這樣說話,都是跟三叔家學的,小小年紀學的尖酸刻薄相。
葉白芨不理她姐,狠狠瞪了齊珍兒一眼,憤憤的說:“我白芍姐就要回來了,你等著,哼!”說完又往外跑了。
葉白芷見她妹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眼神暗了暗,又打起精神,對齊珍兒道:“白芨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就是有些小孩子的脾性,沒有壞心。想來是我三叔他們就要回來了,她去接他們了吧。”
齊珍兒笑笑沒有說話。即使葉白芷不說,她也不會介意。葉白芨話雖然說的不好聽,但說的也是事實,她跟虎子確實什麽也沒做,卻被葉大夫一家照顧的很好。
“走,我帶你到村裏轉轉。”可能是想讓齊珍兒心情還行,還有不想跟三叔一家碰麵,葉白芷提議道。
齊珍兒早就想了解下這裏的情況了,要是這個村子合適,她想帶著虎子在這裏定居下來。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有葉白芷帶她逛村子,怎麽會不好呢?
這個村子叫榆樹村,據說村裏有很多榆錢樹,所以村子就這樣叫了。一路走來,隨處可見榆錢樹,想著這村子裏的人應該還有些迷信吧。
榆樹村比齊家莊還要大一些,不過這裏跟齊家莊不同,村子裏的人都是種的自家的地,也有大地主的,但那也隻是少數,不像齊家莊種的都是鎮上齊家的地。
繞著村子走了一圈,遇見的人都客氣的向葉白芷打招呼,有幾個婦人還打著趣兒誇讚她。
齊珍兒知道,在農村有手藝的人都是受人尊敬的,更何況葉大夫還是一位醫術高明、宅心仁厚的大夫,村裏人對他們一家態度好是能理解的。
葉白芷年紀不大,言行舉止卻是好的,一看就是有家教的一個小姑娘,看著那些人滿意的神情,齊珍兒也為葉白芷高興。
葉白芷今年已經十四歲了,鄉下孩子即使成親不早,但十四五歲就得定親了。這幾個婦人一看就是那種喜歡說東家長西家短的人,葉白芷給他們留下了好印象,不管怎樣,他們就算不誇讚葉白芷,應該也不會說她壞話。
“這位就是那天救回來的那個小姑娘吧?哎呦呦,瞧著好利索了。葉大夫醫術真高明,那天看著都沒反應了,也被葉大夫給救回來了。”一個婦人人注意到齊珍兒,道。
其他人聽了也紛紛點頭附和。
“那天看著臉色青黑,還有一個小孩子也一樣,這才幾天就好全了,還是葉大夫有本事。”
“那是,葉大夫醫術高明,連城裏的大財主都來請葉大夫看病呢。”
“葉大夫給我們鄉下人看病也不多收錢,我聽我那當家的說,城裏進一次藥堂都能把人看窮呢,葉大夫真是為好大夫,為我們做了好多事兒呢。”
在一陣對葉大夫歌功頌德中,齊珍兒抿著唇偷偷笑。葉白芷在這讚歎聲中,臉都憋紅了。
說了一陣兒,有的婦人就開始打聽齊珍兒姐弟的情況,都被齊珍兒含糊過去了。
齊珍兒知道鄉下人家喜歡說三道四,要是給他們留下壞印象,她們一傳出去,都能把人給毀了。她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裏定居下去,說話還是留三分地的好。
又隨意聊了幾句,葉白芷就帶著齊珍兒往回走了。
離那些人遠了,齊珍兒就開始打趣葉白芷:“白芷姐,看他們對你這麽滿意,你家提親的人都快把門檻給踏破了吧?”
就算再怎麽爽利、大膽,提到這個話題,葉白芷的臉還是紅了,嗔道:“你個小丫頭,才多大點兒就整天想著這些啦?以後可不能隨便說出口啊。”葉白芷叮囑道。
自從知道齊珍兒姐弟失恃失怙,就真的把他們當親姐弟疼,什麽事都教導著他們。
齊珍兒當然知道這些話不是隨意能出口的,這不也是看葉白芷被葉白芨剛剛的話傷到了,想逗她開心才提的麽。
兩人說說笑笑的回到家,剛進門就聽見上房裏有激烈的爭吵聲,兩人對視一眼,眼裏都閃過疑惑。
齊珍兒想這些是葉大夫的家事,她攙和著不好,在這裏也顯得尷尬,剛準備跟葉白芷說一聲回房裏去,就被人給堵著了。
“齊珍兒,你過來,我白芍姐有事找你。”葉白芨站在西廂門口,語氣中充滿幸災樂禍的喊道,還晃了晃自己白嫩嫩的手。
齊珍兒發現她手上戴著個銀鐲子,剛剛他們出門前還沒有,看來是那位葉白芍給的吧。
不過葉白芨的話卻讓齊珍兒眉頭皺了皺。
葉白芷拉了拉她,道:“別管她們,剛回來也不知道消停會兒,淨想著折騰人。”
這話剛好合了自己的意,齊珍兒不理葉白芨,轉身往回走。
“白芨,人怎麽還沒來啊?”隨著聲音傳來,西廂的門口又站了一個小姑娘。那小姑娘跟葉白芷差不多大,頭上戴著絹花,手裏拿著帕子,看著俏生生的。就是眼角下壓,看著是個不好相處的主。這應該就是三房那位大女兒,跟葉白芷同年的葉白芍了吧。
看到齊珍兒,那人笑了笑,上下打量著齊珍兒。
齊珍兒非常不喜歡她這樣的眼神,好像她是待價而沽的貨物,她看看她能值多少錢似的。
“你就是那個被我爺爺救了,住在家裏很久的小姑娘?”葉白芍這話問的很是繁複,在齊珍兒名字前加了好多形容詞,生怕齊珍兒不知道自己身份似的。
齊珍兒瞟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她記得葉白芷說過,葉白芍一家是她被救的第二天才去的鎮上,現在她的態度卻是好像不知道她的樣子。
要麽是她真的不曾關心過這被救的小姐弟倆,要麽就是想凸顯出她施恩者的身份。
如果不是葉白芨跟葉白芍的態度不好,齊珍兒看在葉大夫的麵上也不會這麽給她們難看的。
葉白芨見她這樣晾著葉白芍,葉白芍的臉上已經不好看了,就嗬斥道:“我白芍姐問你話呢,啞巴啦?”
“白芷姐,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房間了。”現在還住在葉大夫家,齊珍兒怎麽也不想引起糾紛,就決定避避她們算了。
葉白芷點點頭,心裏歎口氣。
葉白芍跟葉白芨見齊珍兒這麽晾著她們,當眾給她們沒臉,心裏很不服氣。
葉白芨怎麽也忍不下這口氣,喘著粗氣就想上前拉扯齊珍兒。
葉白芷反應快,一手拉開了她。也不嗬斥她,板著臉對葉白芍道:“白芍,你一回來白芨就鬧事鬧事,小心爺爺訓你!”
葉白芷這話暗指葉白芍攛掇的葉白芨鬧事,葉白芍當然不承認。那是你二房的人,葉白芨還是你親妹子呢,出了事憑什麽怪到她身上?
葉白芍剛想解釋,張了張口,還沒說話,上房更大的爭吵聲傳了過來,引的院子裏的小姑娘都往上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