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封鋪抓人
錦衣少爺直點頭,道:“是我,是我,邢捕頭快救我,我被這妖女挾持了。”
邢捕頭往他身後看去,隻見到一個小姑娘瑟瑟發抖的站在那裏,滿臉掛滿了淚痕了,看著楚楚可憐的,巡視了一圈也沒看到丁大少口裏挾持他的妖女在哪裏?
早在家丁們打的兩敗俱傷的時候,珍兒就把棍子給扔了,不過她人還站在丁大少身後。丁大少是被嚇破了膽,再加上自家的家丁打的太熱烈,他隻顧著看他們打架了,哪裏會注意珍兒這邊的動靜,直到邢捕頭來他都還以為珍兒挾持著他呢,所以才這樣求救。
邢捕頭走過去,皺著眉有些嫌惡的看了看渾身髒兮兮的錦衣少爺也就是丁大少,怎麽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在丁大少抬頭充滿希望的看著邢捕頭時,邢捕頭狠了狠心,一把抓在丁大少胳膊上把他扶了起來,關切的問道:“丁大少,有沒有傷到哪裏?走,我先送你去醫館看看。”
看到邢捕頭來了,丁大少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他現在腿腳發軟,渾身沒勁,依靠著邢捕頭才勉強站起來,人雖弱,但還是惡狠狠的道:“我不走,我要先把這個妖女碎屍萬段,我要讓她知道我丁大少不是好惹的。”
放完這些狠話,丁大少回頭想讓邢捕頭治治珍兒,這一回頭正看到珍兒側著頭,順著珍兒的目光,他一下子就看到那個沒入門檻的斧子,腦子裏一嗡,隻覺得那斧子又擦著耳邊過來了。渾身一個**。身下又濕了一片。
邢捕頭正吩咐手下查看那些家丁的傷勢。突然問道一陣惡臭,一轉頭就看到丁大少臉色慘白,渾身直抽搐的往地上滑去,忙叫了人過來幫忙扶著,關切的問道:“丁大少,丁大少你怎麽啦?”
家丁那邊也看到他們少爺的慘狀了,也顧不得自身鼻青臉腫的,忙跑過來圍著丁大少看。
丁大少的貼身小廝看他們少爺這個樣子。直到自己回去怎麽也不會那麽輕易脫身了,摸了摸自個腫成包子的臉,輕輕一碰就疼的他直抽氣,回頭一看珍兒默然的站在那裏,想到剛剛他被家丁圍毆都是珍兒引起的,就指著珍兒對邢捕頭道:“邢捕頭,就是這個妖女剛剛挾持了我家少爺,還要用斧子砍我家少爺,快把她抓起來,處斬。處斬!”剩下的家丁像是才想起來這一茬,也都跟著叫道:“抓起來。處斬!”
周圍圍觀的人都同情的看著珍兒,惹了人見人恨、睚眥必報的丁大少,這小丫頭今兒可算是凶多吉少了。
珍兒默然的站在那裏,旁人看著都覺得她人雖小,但這份氣魄卻不容小覷,誰又能知道她掩在袖子下的手心已經汗濕了,她滿心焦急的等著葉路遠帶人過來。
夏嬤嬤把棒子拿到後院藏好了就忙跑到前麵來了,見官兵已經來了,她心裏更擔心了,走到珍兒身邊她輕輕攬住珍兒。珍兒順勢靠在夏嬤嬤身上,低聲道:“嬤嬤,等會兒要是路遠哥趕不過來,你就趕緊回家去,。讓葉姑姑跟王大娘就照顧好王越大哥,蘇木大哥趕車比較穩當,讓他們趕緊回村子裏去,千萬別跟這些人起衝突。”
“那你呢?”夏嬤嬤急忙問道。
珍兒扯了扯嘴角,道:“我沒事,他們頂多也就是打我一頓板子再罰點銀子,你們隻要不鬧開,就沒什麽事兒。”
夏嬤嬤明顯不相信這話,她也是再多大戶人家呆過的,這門裏門外多少彎彎道道她也是知道的,珍兒打傷的這人連衙門裏的捕快都對他禮讓有加,他們又是些不講理的,哪兒會一頓板子一點兒銀子就打發了的。可是他們人多勢眾,自己這邊葉蘇木一看是個老實的,王越已經受了傷,他們幾個婦人根本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唉,或許珍兒說的對,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邢捕頭走過來看了看珍兒跟夏嬤嬤,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指著夏嬤嬤對那個家丁道:“這哪是妖女呀?這明明是妖婦嗎?你們什麽眼神?”
家丁惡狠狠的瞪著珍兒,這要不是有官兵,珍兒估摸著他都想咬死她的。
指著珍兒,家丁道:“不是那個老婆子,是那個死丫頭,就是她拿斧子砍的我家少爺,也是她用棒子打我家少爺,還挾持了他的。”
邢捕頭滿臉的不相信,這麽些個壯漢子連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了還被打成這樣?幾個家丁也都惡狠狠的瞪著珍兒,邢捕頭也不管那麽多,指揮著手下過來鎖珍兒。
珍兒靜靜的站在那裏等著他們來捉她,兩個捕快拿著鐵鏈子抖索著一路往珍兒這邊走,剛碰到珍兒的手,就聽到人群一陣喧嘩。
“滾開,滾開,敢擋我們爺的道,活的不耐煩了!”家丁推開前麵圍觀的人,後麵就有家丁跟上去踹兩腳出氣。
家丁擁著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中年老者,他一臉焦急快步走進人群,一眼就看到了髒亂不堪的自家少爺,忙疾步跑過來:“少爺,少爺,我是明伯呀少爺,這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丁大少一見明伯,就癟著嘴開始哭起來,一下子撲進明伯的懷裏開始哭訴:“明伯,斧子,差一點兒那斧子就把我腦袋劈開了。”明伯見丁大少哭的傷心,心裏也是心疼不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啊,明伯在這裏,誰欺負你的,明伯給你報仇啊。”
邢捕頭見明伯這樣,生怕他們一點顧忌也沒有的,當眾行私刑,忙道:“丁大管事,丁大少這受的驚嚇不輕,還是先帶他去看大夫吧。”
明伯瞪了一眼邢捕頭,道:“我知道怎麽做,不用你教我!我隻是想知道邢捕頭這捕頭是怎麽當的,我們少爺怎麽會傷成這樣?”
大庭廣眾之下明伯這麽不留情麵的訓斥的話讓邢捕頭臉上有些難堪,他臉色變了變,還是賠小心的道:“丁大管事,我們這正要緝拿凶手呢,您放心保證給丁大少一個滿意的交代。您看,您還是先送丁大少回府吧。”
明伯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側著頭往邢捕頭身後瞧去,見兩個捕快正在給珍兒上枷鎖,譏笑一聲,道:“怎麽?現在邢捕頭辦事越來越糊塗了,抓了這麽個小丫頭有什麽用?你這是忽悠我呢,還是忽悠我們老爺呀?”
邢捕頭臉色又一變,他還沒發火,身邊帶來的捕快卻熱不住了,衝著上前就要找這丁明理論!
這丁明隻不過是人家門前的一條狗,憑什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們捕頭?
邢捕頭攔住手下,彎下腰恭敬的向明伯問道:“丁管事你看這事兒該怎麽辦?”
“怎麽辦?這本是你們衙門辦事,我也不好說什麽的。不過既然邢捕頭有些為難不知道怎麽辦,我也隻好倚老賣老說說我的看法了。”明伯一邊拍著丁大少,一邊道:“那就抓人封鋪吧。”
抓人封鋪?這是要趕盡殺絕呀!邢捕頭思忖著,抬頭掃了一眼圍觀的人,見眾人麵上也都是一凜隨後現出同情的神色,而看著丁大管事的目光就不怎麽友好了,心裏一笑,反正今兒這事兒出了,別人也隻會說丁家仗勢欺人,幹擾他們做事罷了。而他按丁家的吩咐做了,又沒有得罪他們,這樣的事他幹嘛不做呀。
邢捕頭回了揮手,揚聲對捕快們道:“剛剛丁大管事的話的聽清楚了嗎?快,給我封鋪抓人!”這一聲高不止讓在場的人聽清楚了,就連外圍的人也都聽清楚了,不是他們衙門要封鋪抓人,是丁家提的這個要求。
丁管事臉上一陣難看,他沒想到邢捕頭還敢擺他一道。盯著邢捕頭生了一會兒悶氣,丁管事就想開了,他們丁家在這棘陽縣盤踞了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就是有人對他們不滿又能拿他們怎麽辦?
葉蘇木他們被趕出了鋪子,幾人掙紮著。葉蘇木對邢捕頭吼道:“你們怎麽能這樣藐視王法?是我報的官,我是苦主,他們砸了我們的鋪子打傷我們的人,你們憑什麽抓我們?”
周圍圍觀的人也跟著默默點頭卻不敢出聲抗議,這樣的事兒之前又不是沒有過。兩年前丁大少看中一個姑娘,不管人家定沒定親,硬要把那姑娘搶走,在人成親的當天闖了人家新房把那姑娘擄走了。第二天早上那姑娘就從城門上跳下來了。那姑娘的娘家跟夫家都到衙門裏去狀告丁大少,可惜最後苦主變成鬧事者,被打了板子還下了大獄,就連幾個好心人去做證人也被殃及了。這件事一傳開誰敢惹這丁大少呀,官官相護呀!
“住手!”一聲大喝從人群外傳來,聽到聲音大夥都頓了下來,圍觀的人群也自動讓出了一條道。
夏嬤嬤一眼望到走在最前麵的穿湖藍色錦緞的公子,激動的喜極而泣,“少爺!”
周海峰忙上前一步扶起行禮的夏嬤嬤,“嬤嬤受驚了!”
邢捕頭目瞪口呆的看著來人,就連丁大管事也有些怔愣不明白這是什麽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