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姐妹矛盾
“珍兒，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葉白芷進了屋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齊珍兒臉上紅了一下，尷尬的笑了笑，也不否認。
東廂就這幾間屋子，兩家住著本就有些擠，這屋子還是想著姑娘大了總要有自己的空間，就給隔了兩個單間出來，房間不大，隔音自然也不好。
齊珍兒見葉白芷沒挨打，放心的回了房間，本打算躺在歇歇的，今天出去逛了一圈，精神還是有些不濟。可是躺在**，孫氏跟葉白芷的談話還是清晰的傳入耳朵，她本不想聽，可這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了個清楚。
這會兒葉白芷話問的直接，齊珍兒還真不好答話，這怎麽說也是葉家的家務事。而且要納妾的還是眼前這個對他們姐弟很好，說話很直接的小姑娘她爹，這就更讓齊珍兒尷尬了。
“我又沒怪你，你扭捏什麽？我一直很喜歡你的個性，你可別學的那些虛偽的人，嘴甜心苦的，說的全是對你怎麽怎麽好，真把你賣了你還得感恩戴德，幫人數銀子呢。”葉白芷道。
葉白芷這話聽著意有所指，齊珍兒聰明的沒有開口問，也沒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問道：“白芷姐，你找我有什麽事？”應該不是告誡她不要把聽到的話說出去之類的吧。畢竟齊珍兒住在葉家見的都是葉家人，就是出門也不會那麽沒分寸的把人家家裏的家務事拿出去說。而且她也不是那種好說口舌的人。
葉白芷也沒扭捏，直接說了自己的打算：“明天是集，我想你陪我去鎮上打聽打聽。我想著總覺得不對，那廖家要是真像我三叔說的那樣有權有勢，幹嘛不給自己妹子找個夫婿嫁過去當正頭娘子，而看上我們這被趕到鄉下來的破落戶呢？”
齊珍兒聽了葉白芷的分析，不得不承認，葉白芷小小年紀有這份見識真是不容易。這也是母親太懦弱才逼得她快速成長起來的吧。
不過，葉白芷分析的也不錯。憑廖家的權勢跟錢財扶持一個老實可靠的人當妹夫也不是什麽難事啊，這葉家到底有什麽吸引他們的呢？還有葉白芷說的被趕回鄉下的破落戶是什麽意思呢？
葉白芷幫了齊珍兒姐弟那麽多忙，她當然也想回報她。別的做不成，幫忙探聽消息還是可以的，當然能去城裏看看對齊珍兒來說也是好的。當即齊珍兒點點頭。
“三房那群人以為沒人知道他們的本性呢，一群無利不起早的人。這是想賣了我們二房來為他們謀取錦繡前程呢！想得美！”見齊珍兒同意，葉白芷鬆了口氣，想想還是覺得不服氣，順口對齊珍兒抱怨了一句。
齊珍兒聽了她的抱怨，頓時哭笑不得。怪不得她第一次見葉白芷就喜歡上了這個爽利潑辣的姑娘呢，原來他們內心都有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魄，這也是他們相互吸引的原因吧。
“那這事要跟嬸子商量商量嗎？”齊珍兒道。
葉白芷豪爽的一揮手，“不用。”看得出來平常也是葉白芷做她娘1的主。
齊珍兒想了想，道：“那這幾天讓嬸子避著點人，有什麽事等我們明天從城裏回來了再做打算。”
葉白芷聽齊珍兒讓她娘避人，本有些不高興，聽到後麵的話才知道是什麽意思。現在她爹跟三房可都盯著她娘呢，要是她娘做錯了什麽可就落下話柄了。她娘又是個軟性子，到時候還不是他們怎麽說她娘就怎麽做了。
想通了這些，葉白芷捏了捏齊珍兒的臉，讚道：“珍兒妹妹，想不到啊，你這小小年紀，花花腸子倒是挺多的啊。”
齊珍兒被她捏著臉，想反駁也說不出話，反而讓臉顯得更扭曲了，把葉白芷也逗笑了。
玩鬧了一會，葉白芷剛想出去叮囑她娘最近要小心些，就聽到那邊傳來妹妹葉白芨的聲音。
齊珍兒也知道他們姐妹關係有些不和諧，忙拉住了想出去的葉白芷。一是不想他們姐妹吵起來，二是想聽聽葉白芨再說什麽。她剛剛可是看到葉白芨去了西廂房了，她現在說的話可是代表著三房的態度呢。
葉白芷見齊珍兒向她使眼色，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耐下心來認真聽著。
而隔壁屋子裏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
“娘，要是爺爺問你關於我爹納妾的事，你就同意了，知道不？”這是葉白芨的聲音。
齊珍兒不知道孫氏聽到她女兒這麽說是什麽心情，反正她是有些氣惱的。心裏暗暗想，這要是她女兒，她在她生下來就掐死她。當然她想的更多的是，她可不要把女兒給養成了這個樣子，一點兒腦子都沒有，怪不得葉白芷有“賣了還幫人數銀子”的話呢。
再看看葉白芷，也是一副恨不得掐死葉白芷的神情。
“為什麽？”這是孫氏的聲音，充滿悲傷與絕望。“白芨，娘對你不好嗎？你就這麽想要一個二娘？”
“話不是這麽說的，娘。這麽多年你也沒為我爹生個兒子，爹在外麵抬不起頭不說，以前人家欺負我不就是因為我沒有哥哥或者弟弟為我出頭嗎？”
還沒等孫氏反駁，葉白芨的聲音又穿了過來，“再說，廖家姨姨嫁過來隻是個妾，妾是什麽？不就是個丫鬟，一個玩物。能生兒子還好，要是生不了兒子連個話都說不了。她嫁過來還能服侍娘你呢！”
這還沒影的事，葉白芨就叫上姨姨了，這等人真的進了門隻改一個字，當真是稱呼都不會錯。
齊珍兒不禁扶額，怪不得葉白芷跟她親妹妹都不對付，她那麽一個聰明的人有一個這麽被人當槍使的妹妹，隻差沒撞牆了吧！
“娘不要人服侍，娘能伺候你爹，還有你們姐妹。娘不同意你爹納妾。”
這是在孩子麵前，孫氏還有點硬氣，敢於表達自己的意願，可是這語氣怎麽聽怎麽讓人覺得不堅決。
“娘，你也不要我把話說直接了。你直接同意，順便再勸勸我爺，這事不管我爹，我三伯一家，就連那廖家姨姨都得感謝你，你出去了誰不讚你聲賢惠啊？你怎麽就想不通呢？”
這次孫氏沒有說話了，隻是哭。可能那句賢惠戳中了她的痛腳了吧。
聽到孫氏哭，葉白芷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掀了簾子衝了出去，二話沒說上去就打了葉白芨一巴掌。
齊珍兒在這邊聽到聲響，歎了口氣，得，要出去勸架了。忍住歎息，穿鞋下床。
葉白芨捂著臉，怒視著葉白芷，喝問道：“葉白芷，你憑什麽打我？”
“憑什麽？”葉白芷冷笑了一聲，“憑我是你姐！葉白芨，你給我好好說話，出息了啊，連聲姐都不知道喊了啊？你給我好好想想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一個當女兒的能對親娘說的？你這麽多年學的女戒、孝經就學了能對父母姐姐出言不遜了是吧？”
葉白芨被葉白芷問的有些狼狽，卻死強著自己的理：“葉白芷，你也不看看，你也配當我姐？你為我做過什麽？現在在這裏充什麽老大？誰給你權利打我的？爺都說咱家沒有打閨女的規矩呢！”
葉白芷見她冥頑不靈，抬起手又要教訓她，被孫氏給攔住了，“算了，她是你妹妹，她還小不懂事，你打她幹嘛？”
“她都十歲了，還小啊？珍兒跟她一般大都能照顧弟弟了，她呢？除了學了些長舌、搬弄是非的本事，還會幹什麽？”
得，這話題又扯到她身上來了，齊珍兒不禁想收回對葉白芷的讚賞，這正生氣的時候把她當正麵教材一樣搬出來，不是明擺著讓她當靶子的嘛。
這不，葉白芨就發現了她，並恨恨的看著她，大聲咆哮道：“既然你們這麽喜歡她，就讓她當你們女兒妹妹啊，當誰稀罕呆在這最沒出息的葉家二房啊！”說完捂著臉，哭著跑了。
孫氏伸出手想拉回葉白芨，卻隻見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伸出去的手用力過猛，差點摔下床來，幸好葉白芷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娘。
齊珍兒卻驚恐的叫道：“嬸子，你怎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