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溫婉氣質

晌飯飯都吃完了,孫管事才帶著景春堂的夥計,還有鏢局的一群人浩浩****的回來。

管仲尊了珍兒的吩咐,去找孫管事商量著買管事的事,就連他們今天外出救了個人的事兒也說了。珍兒就在屋裏寫信,順帶看著吳玲玉。她真怕她一個不注意這個小姑娘又惹出什麽麻煩來。

“東家,孫管事說等歇了晌,他下晌就帶我去看看。”管仲壓低了聲音,“孫管事說今兒他找人打聽了,那知縣家的五個管事裏,隻有兩個是能用的,其他三個都有些倨傲,為人也貪婪,要咱們去看的時候仔細著些。”

這就是有人幫忙的好處,要不是靠了景春堂這棵大樹,他們來不來得到這裏還兩說,就是來了也是兩眼一抹黑,選錯了人也是十有八九的。

給了管仲十兩銀子,讓他去打點人用,還有好好酬謝孫管事。她則一下午都呆在屋裏,心神不寧。

窗外夜涼如水,皎潔的月光映照在窗欞上。珍兒坐在窗前遠眺,心裏各種思緒紛繁踏來。

也不知道虎子現在歇下了沒有?還是跟曹葉氏、南星他們在庖下裏忙碌?

家裏雞鴨豬一大群的,方海跟簡月娘也不知道忙不忙的過來?

也不知道新招的幫工怎麽樣了?最近田地裏正是最忙的時候,他之前還幹的挺好,要是這兩天偷懶,王大叔跟葉五兩個可就得受累了?

珍兒還在胡思亂想,門口傳來小二的聲音,珍兒忙去開了門。

“姑娘,晚飯我給你送來了。孫管事吩咐了,讓我們以後把飯菜送到房裏來。”小二機靈道:“姑娘還有什麽吩咐嗎?”

珍兒想了想,道:“那麻煩小二哥等會兒給我送些熱水過來。”

“林鏢頭。”珍兒看到小二哥身後走過的身影,開口道。

鏢局的人也是剛吃完飯。林鏢頭聽到有人叫他,忙回頭。見是孫管事特別照顧的那個小姑娘,忙抱拳行禮,他一個大老粗跟珍兒一個小姑娘不好多說話,寒暄了兩句就走了。

珍兒一路上跟這些人都是這樣,見麵了客氣的打聲招呼,也不太過熱情,也不太倨傲,誰知道什麽時候會有讓人幫忙的一天呀?

珍兒見鏢局的幾個人回了房,也都是在她房間附近。正好把她、管仲、孫管事、景春堂的幾個夥計的房間圍在中央,心裏很是踏實,關了門。進了屋,一轉身卻嚇了一跳。

吳玲玉筷子飛快的在各個盤子裏跟嘴之間來回,她小嘴動的飛快,動作卻也不粗魯,一看就知道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見珍兒看她。吳玲玉也不臉紅,費力的咽下嘴裏的菜,道:“快坐呀,再不吃可就沒啦。”她剛說完話,就忍不住嗝了一聲,脖子也伸得老長。

珍兒見狀。忙倒了杯水給她,直灌了兩杯水,她才好了。把杯子往旁邊一放。她又開始飛快的夾菜。

看到這樣的場景,珍兒不由想,她當時在葉家醒過來,也沒她這麽狼狽吧?

“你餓了多久啦?”心裏想著,珍兒不自覺的問出了聲。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莽撞了。

不過吳玲玉卻沒注意到這些,大口咬了一口饅頭。她這會兒也顧不得嘴裏包著菜不能說話的規矩,直接道:“我兩天前錢包被偷了,到今天也就在那劉二的鋪子上吃了一碗麵。那劉二做生意不老實,那麽大的碗就放了一丁點兒麵,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就這樣還死耐著那一文錢不放。”

“那碗麵要三文錢,”珍兒無奈道:“那成少爺明顯是個地頭蛇,劉二一個做小生意的哪裏敢得罪他?當時都說了不要錢,是你非死乞白賴的要給人家,劉二無法才想著意思意思收一文錢走個麵子光的。”

吳玲玉被說的臉一紅,動筷子的手隻停頓了一下就又飛快揮舞起來。

桌上的兩盤菜,兩個白麵饅頭,一碗白米飯還不夠吳玲玉吃的,珍兒看著桌上的殘羹冷炙,也懶得動筷子,隻想著等會兒讓小二再送碗麵上來。

“姑娘,你家裏在哪裏?我們這回同行的人裏也有鏢師,要不然我托他們送你回家吧?”珍兒說著歎口氣,“聖人常說,父母在,不遠遊。看姑娘孤身一人,穿著也不粗鄙,想來家裏也是有些家底的人,你一個人流落在外,家裏還不定怎麽著急呢?”

珍兒聞聲勸著,她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這個小姑娘看著也不是個省油的,帶著她太費勁了。

“嗤”吳玲玉嘴裏的東西一下子噴出來,緊接著是開懷的大笑:“你比我還好,還叫我小姑娘,哈哈,笑死我了。”

珍兒覺得她腦門都開始疼了,這小姑娘油鹽不進,還蹬鼻子上臉,她是專門叫她小姑娘的。那會兒為了救她,她編了謊喊著姑娘姐姐,她就耐著這個稱呼不肯放開他們了,自己要是還傻得喊她姐姐,那這狗皮膏藥就真的揭不下來了。

放下筷子,吳玲玉打了個飽嗝,擺出一個自認為優雅迷人的笑容,道:“小妹妹,看樣子我應該比你大,那我就不客氣以姐姐自居了。我叫吳玲玉,你可以叫我玲玉,玉兒,小玉,玲玉姐姐,小玉姐姐,玉兒姐姐。你喜歡哪一個,隨你挑。不過本人喜歡人家叫我玉兒姐姐,因為它比較能突出我溫婉的氣質。”

珍兒目瞪口呆的看著吳玲玉,突然覺得她們實在是談不下去了。這人,臉皮也太厚了,不止油鹽不進,還刀槍不入。

珍兒正想著怎麽打發她,外麵傳來了孫管事跟管仲的聲音。

珍兒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

吳玲玉眼睛四處瞄著,把屋裏給大量了一遍,又想著自己已經兩天沒有好好梳洗了,就著屋裏的盆裏的水,洗了把臉。

過了一會兒,斜對麵傳來關門的聲音,然後腳步聲響起,珍兒就起身,還沒等她到門口,就聽到敲門聲,然後管仲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珍兒拉開門,讓管仲進來了。

“她怎麽還在這裏?”管仲目瞪口呆的看著吳玲玉。這都過了一個下晌了,她怎麽還沒走?

“哎,你怎麽說話的?我不在這裏我在哪裏呀?我還得報答,恩,這位妹妹的救命之恩呢。要是我走了,那個登徒子找來怎麽辦?”吳玲玉說的理直氣壯。

管仲被氣得沒話說,這人要是走了,那個登徒子還找他們幹嘛?

珍兒早就了解了吳玲玉的胡攪蠻纏,拉著管仲到桌邊坐下,問道:“怎麽樣啦?”

管仲瞪了吳玲玉一眼,才回道:“那些人雖然還關在大牢裏,可是名字已經記到官府的人牙子那裏了,隻要看好了人,直接去人牙子那裏去登記交錢就可以領人了。”

那這樣就好辦了。珍兒沉吟著,要是還要去衙門裏打點,那她真的考慮考慮。她做得是小本生意,還不知道那管事有沒有真本領,要是花了大力氣回去買了人卻又沒用,她可真是得不償失。

“人見到了嗎?”

管仲點點頭,道:“見到了。這邊景春堂的掌櫃的早就接到楊掌櫃的信,也一直留意著,人也給打點好了。我們今兒去報了景春堂的名頭,獄卒二話沒說就帶我們進去了。”

“一共五個管事,有三個名聲不好的,孫管事連看都沒看。剩下兩個,孫管事還專門跟他們說了兩句話,家裏的情況也問了問。一個管事姓李,一個管事姓趙。姓李的家裏人丁簡單,有一個夫人是續弦,現在正懷著身孕。先頭跟原配還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到了娶妻的年紀,聽說已經定了親,不過現在這樣又黃了。女兒已經出嫁,這回沒有波及到。

姓趙的家裏人就多了。他上有老母,下麵還有兩個妹妹,都沒有出嫁。聽說子嗣上有些艱難,成親十多年了才得了個兒子,生下來的時候挺弱的,不過我今兒看著倒沒什麽。人不太嬌慣,看著很是忠厚,我過去了還給我問好了,我看著跟方海有些像,跟南星不像。前年聽說又得了個閨女,長得也挺壯實的。”

珍兒聽得暗暗點頭,管仲問的挺仔細的。

“十幾年沒有懷上,姓趙的沒有在外麵胡來嗎?”珍兒問道。

管仲奇怪的看了珍兒一眼,珍兒納悶了一下,立馬臉紅了。她怎麽忘了她現在才十二三歲,哪裏知道這些?

“妹妹是在問你那姓趙的有沒有在外麵勾三搭四,尋花問柳,幹出令人不齒的勾當來。”吳玲玉道。

“我知道東家問的是什麽,用不著你多話。”管仲沒好氣的道。

就是知道他才奇怪,這些天他形影不離東家半步,她是從什麽地方知道這些的?這要是讓簡月娘知道了,還不得剝了他的皮呀。管仲仿佛感覺到簡月娘那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子從他身上掃過,人也禁不止抖了抖。

吳玲玉等來半晌見管仲隻顧得發呆了,推了推他道:“哎,問你話呢,他有沒有在外麵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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