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打擂台

今兒城裏是個大集,就是農忙,也有不少人去城裏或買或賣東西,於是城門口特別的熱鬧。

從進了城門,吳玲玉就悄悄的掀了簾子往外看,這幾天家裏氣氛壓抑,突然到了人聲鼎沸的地方,她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馬車一路到了雜貨鋪門前,等趙暘銘跟吳玲玉都下車了,管仲握著馬鞭道:“趙管事,吳姑娘,馬車我趕去包子鋪了,明兒我讓錢順兄弟過來接你們。”方海好了,管仲就說要回鋪子,今兒正好跟趙暘銘他們一起。

趙暘銘點點頭,道:“好,那你路上慢點兒。”

“管仲快回去吧,你好幾天沒回去,我聽說徐萍很擔心喲。”吳玲玉打趣著。

管仲含蓄的笑笑,對他們笑了笑,手高抬,正要甩鞭子人讓馬動起來,手去頓住,眼睛直盯著隔壁鋪子出來的一人。

吳玲玉跟趙暘銘都有些莫名的看著突然間暴怒的管仲,眼見他氣勢洶洶的往旁邊走去,也忙跟上去。

“阿二,你給我出來!”管仲在鋪子門前叫道,想到剛剛他笑的一臉誌得意滿的樣子,再想到方海受的苦,他恨不得揍他幾拳。

“阿二,你出來,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麽要這樣對方海!”見沒人理會,管仲又叫道。

趙暘銘跟吳玲玉趕過來,看著一直在鋪子門前張望幾個小夥計,拉了了管仲,問道:“出什麽事了?”

管仲還算清醒,指著鋪子道:“我剛剛看到阿二了。他在裏麵。”

“阿二?你們那個二哥二弟的?”吳玲玉往鋪子裏看了一眼。問道。

管仲握緊了拳頭。道:“就是他。”

山薑在門口看到這邊的情況,忙跑進去跟趙順說了,他忙過來,正好聽到管仲他們的話,問道:“你確定嗎?”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管仲咬牙切齒的道。

趙順聽他這麽一說,抬腳正要往裏走,迎麵就有人出來了。“喲,原來是趙掌櫃光臨鄙店呀,快請進請進。”

趙順拱了拱手,也跟著寒暄,“李掌櫃,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這是我鋪子的一個夥計,他說看到他失散了幾年的兄弟進了你們鋪子,一時激動在門口嚷嚷了兩聲,希望李掌櫃不要介意呀。”

李掌櫃看了一眼管仲。道:“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呀。我還說我這鋪子今天剛開張怎麽就有人上門鬧事,正準備報官呢,不過既然是你鋪子的夥計,那我也就給你這個麵子了。”

趙順又行了個禮,對管仲道:“還不快謝謝李掌櫃。”

管仲心裏憋著氣,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死強著的時候,順著趙順的話賠了禮。

“既然咱們都說開了,那就好。我這才跟趙掌櫃做鄰居,可不想鬧得四鄰不安呀。”李掌櫃道。

趙順也跟著點頭,見管仲臉還氣的通紅,轉而問道:“我這夥計跟他兄弟的感情很好,可前兩年也就鬧了個小別扭,他兄弟走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他也是擔心的不成,這不剛剛看到一個人背影很像他兄弟,這就失控的在門前大叫了。不知道李掌櫃看在我這夥計擔心弟弟的份上,幫忙找找剛剛那人。”

做生意的人,就是要和氣生財,即使知道剛剛管仲在門口叫喧的樣子是想要殺人,這會兒趙順這麽說,李掌櫃也不會不賣他這個麵子,揮手找了個小夥計過來,他問道:“咱們鋪子剛剛有沒有來什麽特別的人?”

小夥計倒也機靈,答道:“掌櫃的,咱們鋪子今天開張,進進出出的人那麽多,誰看著都特別。”

李掌櫃對他的回答很滿意,轉過頭歉意的對趙順道:“趙掌櫃,這可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來往的人太多,也幫不上你什麽忙呀。”

趙順擺擺手,道:“沒什麽,李掌櫃也幫了不少忙了,今兒我們打擾了。”管仲心裏雖然不樂意,還是跟著趙順他們一起出來了。

進了自家鋪子,趙順才問道:“方海還是什麽都沒說嗎?”

管仲一臉晦澀的搖搖頭,“他要是說了我還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他要是不說,就證明他在保護著什麽人。我們兄弟四個是一起長大的,我了解方海的性子,這是要是跟阿二沒有關係,他肯定早就說了。”也就是他不說,這件事就一定跟阿二有關了。

這個本來是管仲他們兄弟之間的事,不過現在卻成了他們大家的事兒了。

趙暘銘想到剛剛在隔壁鋪子裏看到的場景,心裏也覺得很不舒服,“隔壁鋪子怎麽開的也是雜貨鋪,而且賣的東西跟格局都跟咱們很相似。”

說到這個,趙順就歎了口氣,“之前隻看到隔壁鋪子人來人往,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就那幾個小夥計也跟山薑、川樸他們說說笑笑的,很好相處。昨晚上他們忙到大半夜,我們隻以為他們是為今天早上開業做準備,也沒怎麽在意。誰想到,早上鋪子開業了,揭了牌匾我才知道他們竟然也是雜貨鋪,裏麵的東西竟然跟我們一樣,你說這氣人不氣人?”

吳玲玉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驚怒道:“他們這是想幹嘛?跟我們搶生意,打擂台?”

趙順也苦惱的不成,兩家鋪子這麽近,裏麵的東西也差不多,要是不知道的,還真不知道平時進的是誰家的鋪子。再則,隔壁鋪子一看就是大手筆,身後肯定有雄厚的財力支持,到時候兩家打擂台,他們未必鬥得過他們。

歎了口氣,趙順道:“這事也是我之前太大意了,等我探清楚對方的底細咱們再做計較。”

趙暘銘他們點點頭,吳玲玉卻早失了早上來的興致,使氣道:“晚上別叫我去赴宴了,看他們那樣肮髒齷蹉的嘴臉,我怕我吃不下飯。”

趙順也不在意她小孩子的心性,讓她隨意,轉而問道趙暘銘,“你呢?晚上去嗎?”

趙暘銘笑笑,“去,為什麽不去?這麽有意思的對手。管仲晚上也一起去吧,你既然看到阿二跟那些人在一起了,或許晚上還會看到也說不定。”

管仲一聽點點頭,道:“恩,我也去,晚上我一定要把阿二給找出來。”

幾人說著,趙順又叮囑了一些晚上他們要注意的事。既然對方有備而來,他們還是小心應對的好。

吳玲玉懶得聽他們聊這些讓人憋悶的事,嘟噥了一句“我去找白芷姐,”就跑了。從這裏去廖三家很近,現在又是青天白日的,吳玲玉還在臉上貼了個大黑痣,趙順他們倒是不擔心她走丟了。

幾人又說了一會話,才各自散開去忙活。

管仲去包子鋪看了看,見王越他們倒是還忙活的過了,就到後麵跟徐萍說了幾句話。

徐萍通情達理,知道他不搞清楚心裏的疑問肯定不舒坦,也沒多加勸阻,隻道:“你們雖然是一起長大的,可這麵對的事兒是一樣,各人的心思卻不一樣。你也要心裏有個數才是。”

管仲聽她這麽說,心裏更是感激她,保證道:“放心,我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做什麽事之前我都會想清楚的,不會讓你擔心的。你也別太累了,今晚上還不知道他們那邊什麽時候散,你不用給我留門了。”

徐萍點點頭,目送他離去了,心裏卻總覺得有些慌。

剛進庖下,趙大娘就笑著道:“看你們這小夫妻的如膠似漆,我就覺得我們老了。”曹葉氏看徐萍臉漲的通紅,也跟著笑起來,“他們就是這樣感情好,才不枉東家對他們這麽用心呢。”徐萍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曹葉氏他們才放過她了,轉而道:“管仲是個重感情的,就是命哭了點兒,要是你能早點兒為他開枝散葉才好。”

最近石氏有了身孕,徐萍就經常聽人這麽說,昨兒回娘家她娘也這麽跟她說的,剛成親的這幾個月是最容易懷上的,可她到現在也沒個音信兒,她也擔心過,倒是管仲還勸她,這種事情隨遇而安,她才不那麽急的。

晚上等虎子下了學,趙暘銘把他接到鋪子裏,等他梳洗換了新衣以後,正要往醉雲樓去赴宴,出門就碰到一路疾奔過來的吳玲玉。

“好在趕上了,可累死我了。”吳玲玉靠著門框直喘氣,“你們要是走了,我這個樣子去了醉雲樓人家還不知道要不要我進去呢。”

她今兒專門往臉上撲了不少粉,看著白的嚇死人,還有她臉上的那顆痣,怎麽看怎麽討厭,讓人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你不是說不去嗎,怎麽,改變主意了?”趙暘銘搖著扇子問道。

吳玲玉一把抽過扇子狠狠的搖了幾下,才道:“我答應過珍兒要好好看著虎子的,要是今兒我沒去,虎子少了一根頭發,回去珍兒跟簡月娘就會想著法兒的折騰我了。我又不傻,有好吃的還不去。”

“我少不少頭發,我姐又不知道。肯定是今兒白芷姐說什麽了,你才改變主意的。”虎子揭穿她。

吳玲玉對他做了個鬼臉,敲了他一下道:“小鬼靈精,知道就行了還非要說出來。走吧,咱們去把他們吃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