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天變了
趙暘緒紅著臉把字帖奉上:“大嫂,願賭服輸。這是您要的字帖。不過小弟有個不情之請,就是能不能請大嫂把字帖借小弟觀摩。”
珍兒看了趙暘銘一眼,推辭道:“二弟,我是開玩笑的,哪兒能要你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一個婦道人家,要這麽貴重的東西也是寶珠蒙塵,還是讓它在二弟手中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趙暘緒連連擺手:“人無信不立,願賭服輸,小弟既然輸了,這字帖理應給大嫂的。”話雖這樣說,不過還是瞪了一眼趙暘銘。
趙暘銘在旁邊摸摸鼻子,他隻是想哄媳婦開心罷了,哪兒做錯了?
趙婧涵在旁邊看得直想發笑,打趣的看了眼珍兒,卻是毫不客氣的向趙暘銘伸手:“大哥,願賭服輸,快點兒給我魚老先生的畫。”
“你一個小丫頭要這麽貴重的東西幹嘛?要是沒保存好被蟲蛀了怎麽辦?大哥幫你保管吧,你什麽時候想看打發個丫鬟來拿就行了。”趙暘銘大手一揮道。
趙婧涵不幹,跺跺腳找珍兒:“大嫂你看大哥,說話不算話,輸了還耍賴。”
珍兒含笑看了趙暘銘一眼,走過來哄趙婧涵。
趙暘緒心有不甘,可是君子之學還是讓他忍痛把字帖遞給趙暘銘:“大哥,我記住你了。為了討大嫂歡心,你也不能這麽坑兄弟啊。”昨兒隻要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最後隻剩兩個煙花的時候,趙暘銘是故意把香掉在地上的,為大嫂爭取了時間,讓大嫂給妹妹那組贏了的。
趙暘銘不客氣的接了字帖:“你大嫂字也不錯,這字帖她借她臨摹臨摹,等你生辰的時候她再當生辰禮物送還給你不就行了。”
趙暘緒哆嗦著手指著他:“大哥,你可真是奸商。拿我的東西送給我,還讓我感恩戴德,你你你……”
“我可真得你爹的真傳吧。”趙暘銘接口道。
珍兒才哄好趙婧涵。轉身就看到趙暘銘又把趙暘緒給氣的冒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這兩天他的心情好的過火了。
趙暘銘說的倒是個好辦法,珍兒高興的收了字帖。畢竟這樣的名人的字帖還是很難看到的,能觀摩學習也是好的。
初一都是走的本家,有趙山長、趙暘銘他們招呼就成。珍兒跟趙婧涵就陪著老夫人說話,打牌。
本來過了初一老夫人就打算走的,趙山長苦苦挽留,趙暘緒跟趙婧涵又玩的樂不思蜀,也很舍不得離開老宅。也就過年這幾天家裏的規矩沒有那麽嚴格,他們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一起玩。等過兩天都大了成家了。也就完不成了。
趙老夫人也想著姑娘家也就在娘家才能開心那麽兩年。就勉強留了下來。
正月十五,趙暘銘、珍兒、趙暘緒、趙婧涵幾個偷偷的跑出來看花燈,讓後知後覺的楊婉琳在楊氏屋裏又狠狠的發了一場脾氣。
芙蕖雖然不大,花燈會卻辦的濃重。街上也人山人海的。這讓珍兒想起了那年第一回看花燈,也想起了在九曲橋看到的趙暘銘。
趙暘銘也想起了那次去看花燈,看向珍兒的目光正好跟她投過來的相撞,兩人相視而笑。
趙婧涵看到一個很漂亮的白兔燈,回頭正想叫珍兒一起看,一回頭就看到他們倆相視而笑的美好畫麵,頓時看呆了。
“喂喂,醒醒。”趙暘緒看她傻傻發呆,拿手在她麵前晃晃:“你發什麽呆?這裏人這麽多。牽好了,要是走丟了看你怎麽辦?”嘴上說的厲害,卻還是牽著她的手小心的避開擁擠過來的人群。
趙婧涵抬頭看著這個常被爹跟娘說讀書讀傻了的哥哥,心裏的幸福滿滿的,也用力的握住他的手。
趙暘銘護著珍兒。趙暘緒護著趙婧涵,小心的隨著人群往前走,慢慢的看著花燈,偶爾來了興致也去猜迷。他倆倒還算有心,一般的謎麵就算猜出來了也不說,隻找那種難猜的,花燈還好看的猜,等走出兩條街,珍兒跟趙婧涵手上就拿了不下六個花燈了。其中還有幾個看著不好,做工不精細的,在街上就被趙暘銘送給小孩子玩兒了。
燈看夠了,趙婧涵也不想跟著人群擠來擠去的,就想找別的好玩的。
“要不然我們去吃點兒東西吧。”珍兒道。晚上為了偷跑出來,他們都沒心思吃飯,早早的收拾好就跑了。
趙暘緒捂著肚子:“大嫂這樣一說,我也餓了。”
趙暘銘對芙蕖比趙暘緒這個土生土長的還熟,很快帶他們去了一個小攤。
“這家的餛飩,不是我誇,整個芙蕖都是數得上號的。”趙暘銘把桌子擦幹淨,讓珍兒坐,向他們介紹道。
餛飩攤是一對老夫婦擺的,聽了趙暘銘這話,那老頭道:“小哥會吃,我們家的餛飩可不是好吃,很多人吃了還來呢。”
老婆婆關注的焦點卻不在這裏,她看著珍兒,說道:“姑娘是個有福的,這小哥知道疼人哩。”
珍兒被羞紅了臉。
趙婧涵嘟著嘴看著趙暘緒:“哥哥,聽到沒有,大哥是個疼人的,你卻不是個疼妹妹的。”
趙暘緒已經坐下了,沒辦法隻好起來幫她也擦了桌子跟凳子,等她滿意了,這才又坐下。
“我疼你有什麽用,以後有人疼你才行。”趙暘緒道。
趙婧涵瞪了他一眼,這樣的話她卻是不能接的。
“婆婆,你們在這裏擺多久的攤了?”珍兒看吃餛飩的人不多,老婆婆做他們不遠有些無聊,就問道。
老婆婆想了想,道:“好久了,都記不得了。我們現在孫子都快娶媳婦了,家裏也不是缺這兩個錢,就是有很多人舍不得我們,我們也舍不得吃了我們餛飩的這些人,在家也閑不住就出來擺擺攤,能做事也開心些。”
“老婆婆看不出來你家裏四世同堂呢。”趙婧涵說道。
老婆婆開心的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看著特別慈祥:“小姑娘真會說話,老婆子老嘍。這芙蕖都變了,我們哪兒還能不認老喲。”
趙婧涵很有興趣聽老人講古,拉著老婆婆說個不停。今晚客人少,老婆婆也很高興有個小姑娘聽她聊天,坐在珍兒他們旁邊就開心的跟他們講這些年芙蕖的變化,講家裏的變化,講村裏的變化,聽的趙婧涵不時驚呼。
四人玩到很晚才回家,一進門就有楊氏身邊的媽媽等在二門前,一見珍兒就說楊氏要見她。
看她的臉色旁人就知道楊氏是要找珍兒的麻煩,趙暘緒、趙婧涵兄妹倆很擔心,想跟著去幫忙說情,被珍兒勸走了。不管怎麽說這是大房的事,今兒他們兄妹倆去了,楊氏就是看著他們的麵上不處罰自己,心裏也會把這事記住,以後還不定什麽時候算總賬呢。
趙暘銘沉著臉陪珍兒去上房,誰知道上房已經落鎖了,守門的婆子說趙山長前一刻鍾回來了,所以就落鎖了。趙暘銘冷冷的看了那媽媽一眼,帶著珍兒回自己院裏了。
本來高高興興的元宵節看燈會,因了楊氏鬧了這麽一出,讓幾人的好心情都打了折扣。
第二天一早老夫人聽下人說了這事,吃了早飯就讓人收拾東西,上午就帶著趙二叔一家走了。趙山長知道這事,也狠狠的說了楊氏一頓。奈何人已經走了,隻好又去請罪。
到了正月十八,各大鋪子的掌櫃、各個莊子的莊頭來給主子請安,趙暘銘頭一年接管趙家的生意,躊躇滿誌,正準備大展拳腳,興致高昂的接待了各位掌櫃、莊頭。
到了正月十九,天就變了。
衙門的人來的太迅速,之前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透露,就來趙家要抓人。
午飯都沒吃完就被人圍了宅子,任誰會不怕?
楊氏跟楊婉琳姑侄失了主心骨,隻覺得天都塌了,哭哭啼啼的又詛咒又抱怨,連帶的珍兒也吃了不少掛落。
珍兒心裏擔心趙山長跟趙暘銘,對她們的惡毒話充耳不聞,心急的等著前院傳來消息。
“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老爺跟少爺被人抓走了。”靜安急匆匆的喊道,幸好門口的丫鬟還沒忘了自己的職責,沒讓他就這樣跑進來衝撞了人。
楊氏聽到這話,啊呀一聲就暈倒了。楊婉琳哭天喊地的要叫大夫。
珍兒讓楊氏身邊的媽媽照顧她,又吩咐丫鬟去請大夫,這才問靜安前院具體前院是什麽情形,誰知道靜安也說不清楚。
靜思急匆匆的進來,卻比靜安懂禮多了,臉色雖然凝重,但是說話還很有條理。
珍兒聽了靜思的話,心裏就知道不好,開始慢慢的下命令。
“靜安去找大管家,帶幾個可靠的護院守在門口,家裏誰慌亂了想要往外跑,直接打就是打死不予。”
“靜思帶兩個識字的去少爺書房,把北邊的賬本都給我找出來,交給我。一定要趕在官差去書房前辦好。”
“木香、木筆帶大妞跟我們院裏的婆子接管庫房,誰要是去庫房,也直接打,沒我的命令誰去都打。”
“月娘帶木蓮、木蘭,還有我們院裏的婆子巡視內宅,有那趁亂偷拿東西或是想逃跑的,你們知道怎麽辦吧?”
“打,打死了事!”木蓮、木蘭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