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辛夷花,君言已斑駁。’公子,我讀過這首詩,”嚴霜道,“好像叫什麽元稹寫的。”

“辛夷花指的就是這扇麵上的玉蘭花。”百裏莫渝道。

“可是公子,陛下送您這個做什麽?”嚴霜道。

百裏莫渝將扇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最後又將目光重新定格在那句詩上,而後道:“重點應該不在這花。”

“那在什麽?”嚴霜疑惑道。

百裏莫渝看著扇子輕笑,嚴霜更加莫名,百裏莫渝合上折扇道:“我賭不出三日,陛下定然要找我取回這扇子,不過這扇工製作以及筆墨圖畫無一不是上品,嗯,這天嘛有點熱,且待本公子我拿著它好好物盡其用一番。”

嚴霜實在不明白自家主子在說什麽,但百裏莫渝又道:“走吧,跟我一起出去會會那杜懷妚。”

嚴霜的疑問又落回肚子裏了,而後她跟著百裏莫渝一同往築元殿正殿而去。

百裏莫渝心情甚好,抬步漫不經心地走著,身後跟的嚴霜也比上次見莊華宮一行人時硬氣點,兩人很快到了正殿,隻是杜懷妚卻自行坐在了上首位,她的兩個婢女正伺候她茶水。

百裏莫渝看著杜懷妚那執杯的手,指甲太長了,塗著一片紅,十分顯眼,上次見她可沒這麽誇張,這才兩個多月就大變樣了,果然權欲熏人眼。

“娘娘來訪,有何見教啊?”百裏莫渝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在前拿著那把新得的折扇,折扇合攏輕敲胸前,說話慢條斯理,不卑不亢。

杜懷妚抿唇喝了一口茶,本是輕蓋輕合,她卻突然加大力道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道:“讓本宮等了你這麽久,你就是這麽跟本宮說話的嗎?”

百裏莫渝差點笑出來了,他展開折扇風度翩翩地搖著,看了看自己覺得沒有任何毛病,於是他道:“那娘娘覺得該如何?”

“本宮就看不得有些人逾越本分,衣夫人你說呢?”杜懷妚道。

“巧了,本公子最看不得有些人鳩占鵲巢,”百裏莫渝目光輕掠過杜懷妚坐的地方道,“娘娘你說呢?”

杜懷妚拍桌而起:“不過小小一夫人,得了點優待就以為自己與旁人不同了,假以時日陛下厭倦了你,本宮看你怎麽終老而死!”

“本公子怎麽死就不勞煩娘娘費心了,說不定在下餘生無憂,長命百歲。”百裏莫渝道。

“那本宮就等著看吧,擺駕回宮!”

杜懷妚帶人揚長而去,嚴霜看著她們的背影道:“公子,這杜妃娘娘雖過於張牙舞爪,可實際上卻沒什麽本事,隻能動動嘴皮子惹人厭煩,但若她隔三差五來我們築元殿鬧上一番,恐怕很難打發。”

“橫豎也就動動口舌,本公子哪天心情不好那口舌都懶得動了自然也不會理會她。”百裏莫渝道,“事情鬧大了自有陛下收拾她,我們就不用管了。”

“公子,”嚴霜轉移話題道,“禁衛軍那裏可有查出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