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亂戰前奏

盈天道場外,盈河源頭的上空,幾位淵渟嶽峙的身影懸浮在半空,俯瞰著被一座大陣護在其中的盈天道場的入口,從那裏依舊傳出一陣陣的空間波動,那是在中央洞天崩塌之後,緊接著開始帶動整個盈天道場開始塌陷。

盈河派的長河老祖也站在這幾人當中,隻是此時他站的位置卻是極為靠後,而且看上去神態顯得很是恭敬,在他的兩側則是英山派的五吉老祖和道宇宗的宇裳老祖,此外還有三名法相初期的修士,身上的穿著與站在最前麵的兩名修士當中的那名法相中期修士相似,想來是同一家門派。

為首的兩名修士其中一人便是那名唯一的法相中期修士,而在他旁邊與他相談甚歡的另外一名修士則隻有法相初期,然而這名法相初期的修士顯然地位要比身後的長河老祖等人要高,甚至在與那名法相中期修士的交談當中,也多是法相中期修士在說,而那名法相初期的修士就顯然矜持了許多,隻是偶爾微笑、頷首,間或的與法相中期修士對答兩句,而法相中期的修士也不覺得被冒犯,反而顯得越發的談興濃厚。

就在這時,法相中期的修士仿佛想到了什麽,轉身向著身後的長河老祖問道:“長河,你且將當日你等所遇到的情況大致說上一遍,雖說我等準備還算完全,但到底是要知己知彼才好。”

長河老祖恭聲應是,然後將當日長河老祖等人與薑天林老祖交手的經過講了一遍,道:“當日我等三人與那人交手時,四周便有同階修士在窺測,他們自以為做的巧妙,卻不知本派果真便有一件當年得自盈天派的寶鏡,通過這麵寶鏡,可以對四周一定範圍內的情境做出偵測,他們的行跡早已經落在了我等三人的眼中,之後我等三人又曾經發現了不少人的痕跡,發現這些人大約十幾人左右,其中大約五六人的修為都達到了法相期,且極有可能是一夥的。”

法相中期修士對於其他並不在意,隻是在聽到長河老祖等三人聯手居然拜在那名遮掩了自己容貌修士的手下時,目光當中閃過一線寒光,神色略帶凝重的問道:“你能確定同你等三人交手的那人當真是法相初期的修為?”

長河老祖等人臉上都閃過一道羞赧之色,畢竟以三敵一就不是什麽好事,最終三人反而被人家一人打敗,那就更是丟人到家了。

隻是現在卻不是怕丟麵子的時候,長河老祖等三人齊聲道:“不敢隱瞞顧昌先生,那人的確是法相初期的修為無疑,但實力也的確強過我等甚多。”

顧昌先生沉吟了一下,道:“若當真如此,我等這一次雖說有些準備,但想要留下五六名法相初期的修士卻也是捉襟見肘,急切之間卻是難以再尋法相期的幫手。”

顧昌先生身旁的那名法相初期的修士卻是微笑不語,一旁的長河老祖卻有些急切的道:“有先生出手,那名修士縱然在法相初期實力強橫,但難道還能同先生法相中期的修為抗衡不成,到時候再有顧晴、顧明、顧暉三位與我等聯手,再加上我等在這座遮掩大陣之外布下的另外一座大陣相助,難道還讓他們逃走了不成?”

顧昌先生冷聲道:“若當真如你所說,那名以一人之力戰敗你等三人的法相初期修士便極有可能逃走。”

長河老祖愕然,嘴裏蠕動原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沒能說出來。

顧昌先生冷冷的看了長河老祖一眼,這才將語氣平靜下來道:“與這些人在盈天道場當中的收獲相比,我倒是更願意知曉這些人都來自何門何派,畢竟如你先前所說的那人,在中土這樣的修士便多出自一些名門大派,更何況一下子便派出五六名法相初期修士,不是名門大派又如何會有這等實力?若是今日同這些人結下了死仇,我顧家就算有些實力,可也不是那些名門大派的敵手。”

長河老祖急聲道:“這些人萬物可能是同一門派,若是同一門派,當日我等三人圍攻那人時,在一旁窺測的那些法相修士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也萬無可能是名門大派,若是如此,此時的盈天道場來的就不是些法相初期的修士,恐怕早已經有大修士出來鎮場,也不會偷偷摸摸布下這等遮人耳目的陣法了。”

顧昌先生笑道:“你倒算計的清楚,隻是即便如此,此次我等在外伏擊,想來道場當中的修士也當有所預料,法相期的修士即便是實力低微,又哪裏是那般容易隕落的,此次我等布下埋伏,那五六名法相期修士最多留下三四人就不錯了。”

長河老祖還待爭辯些什麽,卻聽顧昌先生話音一轉,朝著自己旁邊的法相初期修士道:“不過若是有宇文兄出手相助,這一次我等便是將這五六人盡數留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旁邊的那名修士矜持的一笑,謙虛道:“顧先生說笑了,宇文烈不過法相初期修士,能濟得什麽事?”

此人言語雖然謙虛,可矜持當中卻透著一絲高傲,一種自信。

顧昌先生“哈哈”大笑,道:“宇文兄太過謙虛,有誰不知道你宇文世家的修士同階難敵,方才長河所說的那名以一敵三的法相初期修士,宇文兄難道就不想會上一會?”

顧昌先生的言語似乎挑動了宇文烈心中的一根弦,不過宇文烈還是絕對暫時不參與這些邊夷小門派之間的爭鬥,盈天道場出現的消息雖說令他極為震撼,但他這一次來到這中土與北冰原交界的地域,身上卻是肩負著家族的秘密任務,萬萬不能因小失大,盈天道場重要的不過是一些傳承典籍,這些東西對於其他門派來說都是千金難換的寶物,但對於宇文世家來說又能算得什麽。

於是宇文烈笑道:“顧兄謬讚了,若以長河道友所言,那人當真是以一敵三,那麽在下多半也不是此人對手。”

顧昌先生何等老辣,他雖然心中對於宇文烈的突然出現感到疑惑,但宇文世家的修士在修煉界一向聲譽卓著,他倒也不怕宇文烈存了什麽歹毒心思,他一心想要拉宇文烈做幫手,實在是因為盈天道場的名氣在中土是在不小,他需要借助宇文世家的名氣來阻擋一些覬覦之人。

顧昌先生可不是長河老祖那般沒有腦子之人,他看到的不是能得到盈天道場當中的多少東西,而是自己在得到這些東西之後,能否順利的占據而不惹得更加強橫門派的幹預。

畢竟盈天道場的名氣實在不是顧家這樣的中型世家能夠一口吞下的,但若是能夠拉宇文烈入夥,此事就變得容易的多。

宇文世家乃是中土第一世家,門內傳承可以上溯道開天七祖時期,曆代修士高手如雲,乃是中土一些巨型門派的修士看到都要禮敬有加的勢力,盈天道場之事若是有宇文世家的修士參與,那麽事後一些想要截胡的名門大派也會因為摸不準顧家與宇文世家的關係而對顧家投鼠忌器。

當然,若是顧家就此攀上宇文世家,與這中途世家建立友誼,那麽顧昌先生自然更是樂見其成,說不定顧家因此在中土修煉界地位得到大幅提升也說不定。

宇文烈不知道是不屑一顧,還是不願卷入此事當中,又或者是看透了顧昌先生的心中所想,總之是沒有答應。

顧昌先生的神念感受著遠處的空間當中傳來的越發劇烈的震**,心下不免有些焦急,若是不能夠請宇文烈幹預此事,顧家便不敢將這些法相修士一網打盡,如此一來,此次埋伏的收獲就必然會大打折扣,畢竟顧家可不敢將中土修煉界對於盈天道場的注意力盡數放在顧家身上。

顧昌先生眼珠子一轉,卻是想到了什麽東西,於是笑道:“宇文兄過謙了,誰不知道宇文世家江山帶有人才出,聽聞貴家族後起修士當中有一位叫做宇文飛翔的,前一段時間以鍛丹後期的修為便重創了一名法相期實力的修魔,名震中土修煉界,不知道此人與宇文兄是何關係?”

宇文烈聽聞顧昌說起宇文飛翔的名字,神色頓時顯得有些沉默,眼神當中的黯然色彩一閃而逝,卻被老奸巨猾的顧昌先生瞬間看在眼中,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宇文烈那一道黯然閃過之後,整個人便變得有些自豪,道:“飛翔是在下的堂弟,乃是家族後起修士當中名副其實的第一高手,在下雖早一步進階法相期,但與飛翔堂弟的將來相比卻是要差多了。”

“欸,”顧昌先生揮了揮手,道:“宇文兄實在太過謙虛,我看宇文兄終究是沒有得到機會罷了,若是有這麽一個機會,宇文兄未必便做得比令弟差,日後的成就高低尚未可知呀!”

宇文烈與宇文飛翔同一輩分,兩人年紀也相差仿佛,宇文烈年紀輕輕便進階法相期,在修為上甚至還要壓宇文飛翔一頭,自然也是宇文世家中的佼佼者。

隻是宇文飛翔卻也是天資橫溢,雖說尚未進階法相期,但宇文世家已經將其看做家族未來的核心人物來培養,這讓不少宇文世家同輩修士暗自生嫉,而宇文烈明顯便是其中之一,而顧昌先生似乎對於宇文世家的消息也所知頗多,這才巧妙的想要通過宇文飛翔來實現自己的激將法。

宇文烈哪裏能看不出顧昌先生打得主意,原本正待回絕,可他又突然轉念一想,打消了這個念頭。

宇文烈奇異的看了顧昌先生一眼,就在顧昌先生被宇文烈的目光看得發毛,以為自己的算計已經被宇文烈看穿了時,宇文烈口中突然吐出了幾個零顧昌先生大喜過望的字:“好,我助你!”

就在這時,盈河上空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空間通道被打開,北海各派的修士終於要出得盈天道場了。